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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的心,很烫

这一天,是特殊的一天,因为良连终于敞开他的屁眼了。

不过不是对监狱里的那群人渣,而是对那只冷冰冰且尖锐的牙刷柄,良连把它藏在了自己的直肠里。

晚餐过后,良连照例被一群人围殴了,人渣们很开心地大叫,还带了晚餐剩下来的稀饭给良连吃,那些恶心得像口痰般的稀饭就倒在良连的头上,谁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口痰。

今天的良连没有像往常一样任打任踢,是的,他用他瘦弱的身体反抗了。对人渣们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因为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他们能更加愉快地享受上位者的感觉,而不是仅仅对着一个死狗般的垃圾。

良连击中了三眼的腹部,但是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三眼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紧接着的就是三眼嚣张的笑声和暴风雨般的反击。

围着良连的一群人,像疯了一般的大喊,大笑,大大出手。

今天实在是开心的一天,止到狱警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们这群人走来。犯人们像往常一样一哄而散,只留下良连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板上,他垂着头,看着地板里面自己模糊的样子,锋薄的嘴唇弯弯的,是在笑。两颗洁白门牙上的红色很美。

狱警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到医务室去拿药,但是良连却是慢慢的爬起来,直径走到307,躺在了床上。而他只穿着内裤的室友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弱者本该拥有的待遇,至少在监狱里是这样的。

牢房楼下面,狱警望了望307的门口,嘴角向下弯,撇了撇嘴,然后又向上翘,狱警的嘴巴真是灵活啊。但是掩饰情绪的技术确实烂到极致,脸上写满了不屑和鄙视,或者说在这里他根本不用掩饰。

狱警也离开了这个无聊到靠戏弄来找乐子的鬼地方。

……

22点钟后,整个监狱楼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每天22点断电,监狱里的作息时间从来没有改变过。

307,良连躺在床上,两只手被压在头下,从熄灯的那刻起他嘴里轻轻的默念着:“1,2,3,4,5,6……”

他的室友,那个高大冷漠的男人也躺在床上。

牢房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有的只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呼吸方式。

渐渐地,渐渐地,良连听到了对面床上传来的微鼾声,是多么轻松的鼾声啊,听说下个星期他就刑满释放了,站在自由面前的感觉一定很好吧,怪不得他一直都那么冷漠,是不想惹麻烦么?呵呵,麻烦这种东西可是躲不掉的啊。

良连一直在数数,每数到3600他弯起一根手指。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的父母来探望自己,他们眼睛里面的关怀丝毫都没有减少啊,可是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爸爸头上的白发,妈妈脸上的皱纹,简直让良连心痛。

两个中年人紧紧的凑在通话器的面前,仅仅是为了跟他多说一句话而已,当和自己的儿子要说句话都变得如此的麻烦与困难,当爹妈的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想必是痛极了吧。痛到这两个可怜的中年人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眼泪在脸上奔流,眼睛却舍不得离开良连的身上一个片刻。

良连消瘦的母亲终于还是说道:“还好吗?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这句话说完,她又陷入了无尽的哭泣中,抽泣的表情,放肆的鼻涕,就像个孩子。

良连的声音显得干瘪无力,却又不容置疑,“你们别担心啊,我很好的,监狱里的朋友们都很照顾我的。他们是很友好很热情的一群人。”

谈话又陷入了沉寂,短短的探视时间就在这样的凝视中匆匆流走。

临走的时候爸妈说道:“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躺在307床上的良连哭了,看见他们的时候他没舍得哭泣。现在就不用再装了吧,反正没人看得见。眼泪就顺着他细长的眼角,流到耳朵上,再在流到枕头上。

当良连的枕头大半都湿了的时候,良连薄嘴唇蠕动了一下,轻轻的像是梦中的呓语:“不用了。”

他的手指已经弯曲了5根了,刚好捏成一个拳头。意味着时间从关灯开始已经又过了5个小时了,那么现在的时间是凌晨2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的拱起,从直肠里拖出了那根尖锐的牙刷柄,上面带着血迹,是牙刷划破了自己的直肠。

良连用这把尖锐的牙刷划破了自己的肚子,很痛的感觉,但他还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任由鲜血流在了身上和床上。

再次把牙刷藏入直肠里,他按下了床头上的那个红色按钮。

警务室,值夜班的狱警已经陷入了假寐,他带着警帽的头一上一下很有规律。一阵急促的铃声让他从假寐中醒过来,黑黑眼袋上,惺忪的睡眼看着屏幕上闪耀着红色的307,心里一阵烦闷。

“妈的,要是没出事老子打死你这个废物。”

他步履蹒跚的走出警务室,嘴里还不断的咒骂着,被打扰睡觉的人心情难免不好。一个人拿着手电,一摇一晃地向牢房走去。穿过冰冷的广场,上楼,这里静的让人心里发毛。最后他在307的门口发现了跪在门口的良连。

良连肚子上一条长长的伤口,虽然不深,但留了很多血,捂在肚子上的手都被染得通红,他用遥控器开了门,扶着良连一路下楼。

他的怒火被良连的鲜血洗刷的一干二净,问道:“怎么回事?弄成这样。”

良连说:“晚上被打的伤口裂开了,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是我相信这样的痛楚你会理解的,并感同身受。”

在广场外的门口,这个狱警还是谨慎地用仪器检查了一下良连的身体上有没有携带武器之类的,结果很乐观。

两个人一路走到医务室,胖子医生已经睡着了。

良连说:“不要吵醒他了,打扰一个如此尽责的医生,会让我的心如同火烧般难受。”

良连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任何的怀疑,用遥控器打开了医务室的门,良连开始处理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动作有些啰嗦,也是,谁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

狱警有些不耐烦了,他站在门口点了只烟,含着致命毒物的烟被深深地吸进肺里,再深深地吐出来,在空中飘渺升腾,他的睡意清醒了不少,烦躁的心情也逐渐转好。

他突然感觉到从后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与冰凉,他想喊,可是被一只苍白秀气的手死死的捂住了满是胡渣的嘴巴。他想转头,可是身体是如此的僵硬,不听他的使唤。他的眼睛死死地像后翻,想看清点什么,可是眼睛只是翻成了白眼,却什么都没看见。

良连拔出了狱警后颈上的牙刷柄,鲜血喷了他一脸,惨白陪上鲜红看起来有点狰狞。良连缓缓的放下狱警的身体,没弄出一点响动。

从狱警身上拿过遥控器,锋薄的嘴唇像刀雕一般没有一丝动静,他很冷静,他知道他怎么做,一切都会如预想中的一样。

良连轻手轻脚地走进胖子医生的休息室,在门外他就听见那如雷的鼾声了,睡得真是香甜,真让人羡慕啊。

站在医生的小床边,良连冷冷地看着他臃肿的身体,嘴巴轻轻地说道:“但愿你下辈子不要再做医生,也不要这么胖了。猪猡!”

牙刷柄洞穿了医生的喉咙,他的身体抽搐个不停,像是被电击中一般,最后归为平静,体温流逝变为冰冷。连睡觉都没脱下的白大褂也染上了刺眼的红色。

找了两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捏在手里,良连一步一步的走向牢房,悠闲从容得像是在某个阳光温柔的下午在公园里散步一般。

首先回到307,用遥控器打开了滑动门,安安静静的夜,是不会被平静的呼吸声打破的。良连彻底切下了他室友的脑袋,大量的鲜血把整个军绿色的床单染成了褐色,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点都不美。

“呵呵,对自由的渴望让你的心变得如此坚硬,上天都会为你流淌悲痛的泪水。”

“如果能助你早日脱离苦海,那么我深感荣幸。”

良连划开了这个冷漠的家伙的胸膛,里面还冒着热气呢。他想看看这个家伙的心到底是不是冷的,结果是就算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心依旧很烫,很红。从上面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良连使劲的嚼了几下,很有劲道。腥腥的,但是有一点甜。

一边轻轻地用舌头拨弄着嘴里的那块碎肉,一边走出307。至于三眼,他有更好的办法。

今夜,他要用鲜血来冲洗这个丑陋的监狱,要在那看不见的夜空里,划出一道惹眼又美丽的红色。

想到这里,良连的锋锐嘴尖弯起,笑了,像是刺向脸颊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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