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似寒冰的目光,冰冷而锋利,瞬间刺透了她的心。
王轶,又是王轶。
她很快回过了头,极力让自己脸上不落下痕迹。她想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自然点,但一想到背后那双阴冷的眼,她怎么也无法笑得自然。
还好,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
冷静是最好的防御,只要自己不乱,王轶能拿她怎样?
拿定主意之后,她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坦然的选择了座位坐下来。
这个位置是王轶视觉的死角,她拉着李深坐在她旁边。
主角看来既不是王轶也非陈千,依然是卢媛和张苇丛。她俩定了基调,气氛非常的好,梁君瞳和王轶却成为调侃的对象。
男人们也附和着一些锦上添花的言辞。
从他们玩笑的话语中,叶如玉也听出原来王轶和梁君瞳确实是一对,而且他离婚也是因为梁君瞳。
王轶的话也出奇的少。甚至连玩笑问他何时发喜糖,他都懒得应付。坐在哪里郁郁寡欢,连酒都不喝,也没有人劝他喝。
还好梁君瞳却是十分大方,调侃的话,都机智而轻松的应对,酒也替王轶喝了很多。
杨曼雪又恢复了一贯的矜持,笑而不言。
叶如玉几乎不插话,毕竟她对王轶和梁君瞳的事情并不熟悉,况且是调侃王轶,文雅是一副美好的面具。
李深这个闷葫芦,话却出奇的多,引经据典,让这几个女人们都称赞不已。还有酒必喝,他哪点酒量,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喝,不知道他为何头脑如此发热。
李深的话显得既有学问又幽默风趣,反应还出奇的快,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是酒的作用还是美女效应?女人们都一致羡慕叶如玉找了个好老公,既博学又情趣,还有情操。
叶如玉心中苦涩,李深熟悉又陌生的李深,婚姻是什么?大概就是让两个人最终厌倦到不想多说一句,不想多看一眼吧!
婚姻已让她和李深,在彼此的眼中毫无生机,没有任何光彩,更别说彼此吸引。剩下的便是彼此的冷漠和传统所赋予的相濡以沫。
原来并非李深已成了面包屑,并非已是死水一潭,而是自己再也给不了他灵感和激情,自己再也无法触及哪个美好的他。
显然,李深招眼并非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群活得风生水起的人物之中。
很快,主角就换成了郭嘉为,他的话像迷魂汤样,一会儿就把李深灌得大醉,其他人也被他灌得半醉,除了王轶。王轶不喝酒!
叶如玉也被灌了,她一向讨厌酒,滴酒不沾。还好,李深都替她一一喝了。
李深的话很高深,酒量却很浅,即使已醉得很厉害,还在替她挡酒,她怎么阻止都没办法。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郭嘉为来者不善,为何李深这般傻。
看着李深趴下,郭嘉为的话也开始含沙射影,讲了一堆双脚征服世界的事情。旅行包、帐篷、地图、字典等一堆的户外运动器材,一串的世界名胜,一串的世界屋脊。这些都是玩的时间和钱,并非发发烧就可以实现的。说话间有意无意的注视着李深和叶如玉,那眼神分明就是一种挑衅。
其它的人,也是狂热的驴友,连杨曼雪的足迹也遍布世界各地。叶如玉内心很是羞愧,只能附和地笑着,听着他们热血沸腾的旅行,哑然地应付这一切。
可是,人性总是很奇怪。此时此刻,任谁都能看去叶如玉和他们格格不入,也正在极力克制这种尴尬。然而,却有人落井下石。
“你这些年是不是哪里也没去过?”
问这话的人居然是杨曼雪,这个优雅美丽的女人。
她一愣,确实这些年好像自己真没活在这个世界,都是在苦难中挣扎。
她真想有人能替她解围,然而无论是卢媛、张苇丛还是陈千对她救助的眼神,都惘然勿视。
这样的机会,郭嘉为怎肯放过,她不记得曾得罪过他,然而他咄咄逼人的重复着杨曼雪的问题,让她明白这个人很不喜欢自己。
他们都是有钱人,而自己也许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弱者,一个需要他们公司经费支持的弱者,自己为何要来参加这样的聚会,自取其辱?
面对这么强势的问话,她又不能不答。
“去年,我们一家去过扬州。”
她听到人群中发出不屑的轻笑。她知道,自己的神经必需足够粗大。
“女儿想知道什么叫烟花三月下扬州;琼花盛开的时节。琼花随处可见,却没能找到传说中的十八路反兵,六十四处烟尘。”
“是什么?”陈千问道。
“隋唐演义中的琼花呀!”
“我们去了古运河,哪里也不复古韵,唯有一条污染的河以及岸边肆意飞扬的柳絮。我们坐在柳树下,看着这些飞扬的柳絮,想到当年杨广来时,虽未见琼花,也定是看到了同样漫天的柳絮。”
“任由这柳絮在身边飞舞,我却恍然置身于当年隋朝的盛世。残垣的古城墙,就在不远处。二十四桥的箫声,若隐若现。石头和尚寄情的镜中花水中月,依然在清风中诉说着亡国憾。”
“在扬州,睡个懒觉,然后去扬州的城区,穿梭于人声鼎沸的街道,街道两旁各色的物品,观看着,什么也不买。仿佛自己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呼吸这这个城市最真实的烟火。”
她又道,“很多年前,她和李深去过鼎湖公园。”多少年前,她已懒得去算。
“那是在工业繁华的广东的一处氧吧。茂密的树林,鹅卵石和条石在林间铺出的路。这是自然,亲切的自然,那一刻我只愿回归最本来的自己。”
“我告诉李深,我想脱掉裹脚的兽皮。说完,我脱掉了鞋子,踩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石头被毒辣的太阳晒得滚烫。又烫又割脚的石头,我却不想再穿鞋。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时,李深却选择了脱下鞋子和我一道走在这磨脚的山路上。”
“也就一刻钟后,我看到了哪些从我身边路过后的许多人,也选择了赤脚。随处可以听到人喊着好烫,好伤脚。然而,哪些叫声中也充满了兴奋和新奇。”
“我和李深一路赤脚学着山间鸟鸣,爬完了山,笑声一直在林间盘旋,我们玩得很尽兴。”
说完,她才注意到周围出奇的安静,只有李深浅浅的鼾声。
生活真是讽刺,这还是当年陪她一起疯的哪个李深吗?犹记站在鼎湖山顶他的话,嫁给我吧?
为什么?
我想让你永远笑得这样无忧无虑。
她一愣,你说什么?
这是鼎湖,一言九鼎的鼎湖,我一定能信守承诺。
你听说过小猫种鱼的故事吗?
怎么呢?
小猫看到农民伯伯把玉米种在地里,收获了很多玉米;于是小猫把鱼种在地里希望能收获很多鱼。我把爱情种在你这里,希望能收获一世的幸福。不知道我和小猫谁更傻?
她没有等李深回答,而把手伸给了他,这就是她决定的一生。
她看了一眼沉醉的李深,这是不可知的命运!
很快,郭嘉为又活跃了。这次拼命的找理由灌她酒,李深已不能再替她挡了。别的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而自己滴酒不进让别人都很不满意。可是对酒的厌恶,还是让她本能的拒绝。
气氛已弄到十分尴尬,郭嘉为也十分执着,那架势,非让她醉倒不可。
她已经没办法拒绝了,只是痛下决心以后绝不再参加他们的任何活动了,端起酒杯,正准备喝。突然听到王轶对着郭嘉为吼道,“你有完没完?”
说完,走到她跟前,夺过她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剩下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王轶叫服务员帮助她和李深去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