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罗山抬起颤抖不停的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想保持最后的冷静
他到外室再一次查看了被铁浆早已铸死的风洞和防盗墙,感觉希望彻底的破灭了。
除了双手自己没有任何工具可以使用。他瘫软在地上,心脏也开始狂跳,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想不到即将死在自己亲手修的坟墓里。
对死亡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他走向墙角,开了一坛酒,大口大口地灌自己。想着在醉梦中死去,总比慢慢地被吓死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蒙罗山又醒了过来。他大哭,六神无主。无意中将酒泼向了墙上的油灯,只听“轰”的一声,酒燃了起来。他看着燃起来的火,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生死就在这一线间。
墓室里的空气已经越来越少了,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将墓室墙壁边的酒一坛一坛的往通道上搬,当所有的酒都搬完后,他将墙上的油灯取下来丢向了通道里。
一片死寂后,通道里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声声巨响接踵而至。燃烧的火用尽了墓室里的空气,在强烈的爆炸声中,蒙罗山倒在了外室的大鼎旁不省人事。
在黑暗中过了很久,蒙罗山感觉有一团微弱的光在向他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疼得像用钢针在戳似的。
“谁!谁!”蒙罗山看着那慢慢移动的光。
“罗山,蒙罗山……”那声音很是虚弱。
“蒙罗山!蒙罗山?这是哪里?”他站起来走到那人跟前。
借着微弱的光,蒙罗山看见那人满脸的血迹,全身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主墓室,放排位的石桌下……有暗道……”那人说完虚弱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蒙罗山看着他,不停地问他“怎么回事?你……我……”。蒙罗山语无伦次的说着。
这时,那人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抖索着递给了蒙罗山。
“你……走,小妹……娶。”蒙罗山一阵慌张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那人就没了气息。
他来不及多想,捡起地上的火折子,一路摸索到了通道,看见有一道门开着,里面还有微弱的光,他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在屋子的正中,摆着很大的一具棺木,地上散落着一些玉石珠宝。他“啊”了一声。
“我这是在谁的陵墓里吗?难道我是和刚才那个人一起进来盗墓的?我是谁?”他在哪里占了一会儿,实在理不出头绪。
屋里很阴森,他决定先出去再想。
刚才那个叫蒙罗山的说牌位下有暗道。他赶紧走到牌位下,果然有一个一人宽的暗道口。他正准备往下跳,忽然想到自己也许是来盗墓的,那应该带些值钱的东西走,自己的同伴也死了。
于是,他在里面找了一块布,装满一包珠宝捆在腰上,从暗道往外爬。
暗道很窄,只够一个人匍匐前进,他用了一个时辰终于爬到了暗道口。
蒙罗山激动地用手移开挡在那里的石板。
天空很蓝,出口在半山腰上,他能听见山下流水呼啦啦的响声。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居然有死而复活的感觉。
他从洞里爬了出来,用大石将洞口盖上。这里是一片树林,他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
“我家在哪里呢?我要去哪儿?洞里死的同伴叫蒙罗山,那我叫什么名字呢”蒙罗山自言自语的念到。
他想起那人临死前递给他的荷包,蒙罗山拿出来看了半天,上面绣着两只什么鸟,下面有一个名字“王金栋”。“我叫王金栋吗?还是他叫王金栋,我叫蒙罗山?”他反复地想着。
想着想着他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他决定先从这里走出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后。自己的家也许就在附近,要是遇到熟人那一切都明白了。
他走到河边,捧了些水洗了洗脸,忽然他看着河水中自己的脸,“啊!”惊叫了一声。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再仔细地看了一遍。没错,额头上印着一个眼睛大小的“囚”字。
他慌了神,自己难道是什么囚犯,逃跑到这里来的?他赶紧撕了了一块布,将自己的额头包了起来。
他决定先去买把短刀,将自己额头上的字去掉。
两年后,蒙罗山在王水村安定了下来,他的名字改成了吴忘。
在这里他有自己的房屋和田地,与周围的人也熟识起来,额头上取掉字的疤痕也渐渐不太明显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的家在哪里?有没有老婆孩子?
一天,他听村里的人说在离他们村二百里地的乌拉族有一位蛊母,精通巫蛊之术,每隔两年会在她生日这天亲自给族人发放灵药,吃了可以消灾去病,心想事成。
蒙罗山决定和大家去看一下。
乌拉族的人生活在乌拉山一带,有几万族人。他们由族长统治整个民族,族长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每个族长都有一个自己的蛊母,蛊母是族长的女儿,除了精通巫蛊之术外,他们整个民族的宝藏历代都只有蛊母知道藏在哪里,所以蛊母在族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因为担心蛊母将宝藏的秘密泄露出去,在乌拉族,每位族长的女儿一旦确认长大将担任蛊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会给她服一种药,吃了以后,终身都不再会开口讲话。
当天早上,蒙罗山和村里的乡亲们一大早就向乌拉山出发了,几百里地,去的人都骑着马。
因为每次蛊母发药前去求施舍的人都很多,所以一路上大家快马加鞭不停地往前赶。
快要到乌拉山的时候,路上十分拥堵,各地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蒙罗山只好将马交给同村一起去的老人,他腿脚不方便,现在人又太多,无法挤进去,就在外面帮大家守着马。
蒙罗山和同村的人挤进人群后,不一会儿全给冲分散了。
蛊母发药的地方选在进乌拉山必经的一个峡谷中,峡谷两边壁立千仞,有大小各异成百上千的岩洞口镶嵌其中。谷底草木茂盛,花香阵阵。如若没有众多的人聚集在这里,这条山谷应当是一处清幽的养生之地。
蒙罗山见同村的人已走散,只好自己一个人拼命的朝前挤。这时,他看见乌拉族的守卫开始将人群向两边分散开来,中间留下一条可供蛊母白象车通过的路出来。一阵悦耳的铃声飘过,道路两旁的人纷纷伏地而跪。蒙罗山赶紧也紧跟着跪了下去。
一辆用白纱和野花装饰得非常圣洁的白象车缓缓的驶了过来,四头拉车的白象全是力大性温的六牙象。
在象车的中间,有一位用黑纱罩着头的蛊母在守卫的保护下,伸手将灵药从从车栏杆里一包一包地交给下面求药的人。人们都跪在地上翘首企盼着。
终于,那白象车慢慢来到自己的面前,蛊母一如从前般将药慢慢递到蒙罗山的手中,他发现蛊母的手在轻微的抖动着。
他抬头看着蛊母,虽然蛊母头上罩着黑纱。但是,蒙罗山隐隐约约感觉到黑纱下她的一双眼睛在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