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罗山将头抬了起来,他看见蛊母已在给旁边的人发灵药了,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没有什么不同。蒙罗山不禁有些失望,原来是自己多疑了。
转眼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来取灵药的人群开始慢慢地散去,乌拉谷里的人越来越少,山谷里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蒙罗山跟随人群到了谷口,他四处张望,寻找给他看马的那位老人和自己的马,但一直不见人和马的影子。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先步行出谷,遇到合适的马车再搭乘回去。
一路急走,始终不见有马车出入。蒙罗山心灰意冷,想着今天晚上可能要走夜路回去,心中不禁开始责怪那位给他看马的老人。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阵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他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只见一辆四轮马车呼啸而来,马车四面都用土黄色的丝绸包裹着,很是华丽。蒙罗山对着车夫使劲招手,大声地喊道:“大哥,搭车,停一下,我想搭车!”那车夫几乎没有抬眼看他,赶着马车继续向前飞奔一阵,这才停了下来,那马车夫回头对他喊道“我家主人问你去哪儿?”
蒙罗山一边往前跑一边回答:“王水村”。
那车夫听了对他喊道:“你上来吧。”
蒙罗山赶紧快走了几步,踏上马车,那车夫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一个座椅说:“你就坐这里吧。我们只到庆桥,剩下的几十里路你再想别的办法吧。”
蒙罗山感激的说道:“谢谢,谢谢,好的!”
他朝车厢里看了一眼,本想谢过车主人,但见那车帘紧闭,主人并没有要见他的意思,所以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地飞跑着,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马车行驶到一半的路程时,蒙罗山听见车里有女人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声,声音越来越大,不停地“啊啊”的叫着。有一个男人在不停地安慰她说:“不怕,不怕快到了,快到了。”
马车走了几十里后,蒙罗山突然觉得背后有谁推了他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头,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身后跳到了地上。
由于马车跑得飞快,那人一着地就摔趴在了地上,但是她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向路边的山林中跑去。
那车夫吓得赶紧停了车,这时车厢里走出一个身高八尺,年龄大概有二十岁左右,相貌堂堂的一个少年,他没来得及和蒙罗山打招呼,就向女子跑得方向追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叫着:“玉姑,玉姑回来……”
那车夫见状使劲朝那男的喊道喊:“她跑进树林了!”
蒙罗山觉得那女的好像有些不正常,他也跟着那男子朝林中追了去。
树林中密密麻麻的大树将阳光挡在了外面,林中荆棘密布,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玉姑,玉姑”蒙罗山听见那男的在林中焦急的喊着。声音有些嘶哑。
看见蒙罗山跟上来了,那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我内人她有病,吓着你了吧?”
蒙罗山赶紧挥手说:“没事,我们分头找找看。”哪人点了点头,朝右面找了去。
蒙罗山也急忙往左走,他在林中走了很远,边走边喊着:“玉姑,玉姑”。
喊着喊着,蒙罗山脑海里一下闪现出一幅画面来。
一条繁华的街道,一个男人在街道中寻人,不停的喊着,叫着,声音嘶哑悲痛绝望得心都绞痛了。
他摇了摇头,画面瞬间不见了。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眩晕起来。
他赶紧背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想歇息一会儿再接着找。
他刚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的灌木丛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朝着他走了过来。
她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高挑的身材,样子看上去很瘦弱。
当她慢慢走近的时候,蒙罗山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好像已经有了身孕。
“你是玉姑吗?”他轻声的问道,担心吓着她。
玉姑点点头,她似乎很激动,身体都在轻微的抖动着。
“哦,大家都在找你。跟我出去吧。”蒙罗山微笑着对她说。
谁知那玉姑并不说话,只是抬起双手,慢慢解开她的面具,当面具滑落时,蒙罗山看见一张很精致很圣洁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眼里满含着泪水。用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她突然扑到蒙罗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肩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亲个人般的哭泣起来。
蒙罗山本能地想推开她,但想到她有病,一旦推开她不知又会跑到哪里去。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这不是找到吗。我们出去吧。”
那玉姑听到这里,离开他的肩膀,使劲的摇手。好像不太愿意出去。
接着,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又指指蒙罗山,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
“你……不会说话?”蒙罗山迟疑地问道。
玉姑点点头,脸上满是悲伤。他感觉这个女孩好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
蒙罗山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紧张地问玉姑:“你……认识我?”
玉姑含着眼泪,轻轻地点头。
蒙罗山一下激动起来“真的吗?太好了,玉姑!”
“我,我是谁?家在哪里?”蒙罗山按耐不住急忙问道。
玉姑慢慢地动着嘴,蒙罗山看着她的口型“马……山,蒙……罗山。”他跟着玉姑的口型自己轻轻地念到。
“蒙罗山!”对,他想起陵墓里那个满身是血的人也这样叫过。玉姑也点着头。“”王金栋,王金栋你认识吗?”
玉姑茫然的摇摇头。
蒙罗山正准备再向玉姑问些别的事时,玉姑摇了摇头,对他指指另一边树林,好像在告诉他,有人要来了。
玉姑突然转身躲在了后面的灌木中。她刚藏好,蒙罗山就听见和他一起来找玉姑的那个男人在喊着玉姑的名字朝他这边走过来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那男人的见玉姑不在,一脸的失落。
蒙罗山已经明白玉姑是为见他一面,才跑进树林的。
“我们再找找看。”蒙罗山安慰那男的说道。
说完,他离开这里,朝另一边走去,他边走边觉得奇怪:“那男的应该是玉姑的丈夫,她为什么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呢?玉姑好像脑子有点毛病……,她应该没有骗我,他知道我的名字……。”
蒙罗山在林中走了一阵,天色已经变暗。蒙罗山听见一个男人在喊:“兄台,兄台,我找到了,找到了。”
蒙罗山赶紧沿着喊声走了过去,他见那男的用双手抱着玉姑,玉姑安静的靠着他,见了蒙罗山也不说话,就好像从未见过一般。
三人急冲冲的出了树林,来到大路上。
那男的将玉姑放在车上,这才对蒙罗山说:“兄台,不好意思,请问贵姓啊。”
“在下吴忘,打扰了”蒙罗山回答。
“哪里,今天多亏吴兄帮忙。我叫多龙,车里那是我内人玉姑,她身体不太好,有些失礼,请你见谅。”
“没关系,我还多谢你让我搭车呢。”
“现在天色已晚,吴兄家远,不如今晚就在小弟家里住一宿,明天再赶路可好?”
蒙罗山正想打听一下自己的身世,于是也没有推迟,只是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改天请多龙兄也到寒舍一聚!你一定要赏脸啊!”
多龙笑着应允了,于是,三人坐着马车向多龙家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