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王在将军府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突然想到昨天在林子里发生的事,不知那侍卫有没有回来。
他昨天未将此事告诉扎拉,想等今天侍卫回来,有了确凿的消息再说也不迟。他心里一直觉得奇怪,如果林中真有蛇谷,以莫诺的蛊术应该能察觉,他为何在相遇时只字未提。
措王想着心事,饭后来到将军府的后花园里散步,等待侍卫的消息。花园里绿树成荫,偶尔在树荫下可见一簇簇盛开的山间野花。与其说这是花园,不如说是树林。将军一生戎马,膝下有两个儿子,现都在西妥族的边境担任要职。他不爱花花草草,觉得太儿女情长。只爱参天大树,觉得能顶天立地,更像现实中的自己。
一直到晌午时分,那侍卫才赶到将军府。结果令人大失所望,那阿四并没有失踪,只是采了草药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了几个钱后买了些酒喝,醉醺醺地在官道上睡着了,到了午夜时分才走回家中,让大家虚惊一场。
措王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没出人命。只是那蛇谷改日一定要前去打探一下。当务之急是要去查出那些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
用完午饭,措王向扎拉将军告辞,两人心领神会各自行事。
措王决定沿官道返回,官道是沿着江边修的,路途比较平坦。当他行到一半时,觉得那小路中的树林应该在官道右侧的一座山顶上,和官道之间隔着一条江,江水的源头正好是那山中的阴河。
措王抬头远望,如果没记错的话,对岸与自己只有一江之隔,怪石嶙峋,草木丛生的大山正是昨日与农夫相遇的山脉。现在看见的是它的背面。如果农夫说的话属实,蛇谷是与哪座山相连呢?这山背后是悬崖绝壁,难道这山是从中间裂开,自己形成的山谷?
正在这时,他看见一群黑压压的鸟从那山顶飞过,在苗疆这种鸟太常见,那是专吃腐尸的乌鸦。
两个侍卫见措王驻足停留,也跟着向对岸张望起来。突然,一个侍卫喃喃自语道:“我这么觉得这水的颜色跟最先从洞口流出来的不一样呢?”
“是吗?”措王仔细看了看出水口,只见水从山洞中冲出来时是宝蓝色,落到江中变成了草绿色。
另一个侍卫说道:“这一个是天的颜色,一个是地的颜色,很正常啊!有的湖水还一半蓝色一半绿色呢,取了名就日月湖。"
措王看了看他俩,笑着说道:“深藏不露啊!我们也歇息够了,走吧。”
他在天黑前回到了自己的王府,这是十六岁时,外公外婆让父亲在西妥城的郊外圈出一块地,重金请当时京城最有名的工匠设计,颇具汉人特色。占地五十亩,红墙绿瓦,门口还摆放了一对三米高的石狮。府里的分东西南北四厢,中间是园林小桥流水,种了不同的花卉,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他知道这府邸名义上是给他修建,实际是外公外婆想修给娘亲住。西厢房里的家具全是照娘亲在京城的闺房原样搬过来的。外公是汉人朝中的一品大臣,当年朝中的皇帝为了和苗疆交好,将尚在深闺的娘亲指婚给了父王,娘亲是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但天子之命不能违抗,娘亲带着丰厚的嫁妆和两个贴身丫鬟来到了苗疆。从此再未回过家乡。
父王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娘亲,只是做做样子,只因她是皇帝指配的王妃。自己成了母亲最大的精神支柱,这王府修好,娘亲不曾来住过一宿,父王整日花天酒地,宠妃无数,她却守在白堡里,面对孤灯度日。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悲从中来,自己将来绝不做父王那样的男人。
措王进了卧房,他要为自己的出巡想个好的借口。忽然他灵机一动,摆好纸张奋笔疾书一封,他告诉父王,自己要走遍西疆,亲自为扎拉将军物色一匹好马,以报答师恩。写完后,他对此行又做了一些安排,觉得此行非同小可,也许关系到西妥族将来的命运……。
话说雨城和蒙卡一行四人,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进入了苗疆境内。打听到了哈其族村寨的方向,正准备朝那里赶去。
蒙卡从集市上给每人买了一套商人打扮的衣服,装成走乡串寨的小贩模样,说是这样遇到什么麻烦,大家好脱身。
岳灵儿对蒙卡说:“这一路上可用了你不少的银票,蒙卡哥哥,你真阔气。”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还想像雨城姑娘那样洒脱的生活呢。只要大家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蒙卡听见岳灵儿夸自己,美滋滋地回到道。
雨城感激地对蒙卡说:“这次你真帮了我大忙,等我找回姑姑,一定好好报答你。”
“姐姐你就嫁给蒙卡哥哥算了,家里有钱,还对你好。”岳灵儿心直口快地说道。
“你这丫头,当初就不该救你。除了会胡说没什么好处了。”雨城红着脸呵斥道。
蒙捡儿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他说:“我也觉得你们很般配。”
蒙卡其实从在百巫山第一次见到雨城开始,心里就莫名地喜欢和她在一起,虽然她外表冷冰冰的,可对人很真诚。只是自己的尸蛊咒还未解除,将来的事还没有定数,不敢向雨城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哈其族人一般都住在深山里,很少与外界接触,四人一路上山下山,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到天色快黑下来,也没看见一个村寨。现在正是暴雨季节,担心晚上突然下大雨,四人无处藏身,他们准备在就近的一个山洞里住一宿,第二天天亮继续出发。
当晚的夜色很好,天空中一轮金黄的圆月高高挂着,点点繁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小虫清唱,夜风拂面。四人围着一团篝火,烤着刚打来的野兔,相互打闹着,时间很快进入了半夜。
蒙捡儿忽然尿急,跑出洞外小解。雨城和岳灵儿已经坐在篝火旁昏昏欲睡。蒙卡还在烧着火,担心晚上冷。
“快出来看,快来看啊!”蒙捡儿在洞外大叫着。
蒙卡最先冲出山洞,雨城和岳灵儿也睡眼朦胧地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