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王见众人如此模样,不禁对蛇谷充满了好奇,他问带头的男子道:“蛇谷离这里有多远?为何大家如此惊慌?”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在这树林和西边嘎山的交界处,有一个长约十里的峡谷,十多年前,那里还长满了许多珍奇的药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山谷里盘踞了成千上万的蛇,半里地外都能闻蛇的腥味。那蛇也奇怪,平时只在山谷里游动,一旦有人的气味接近山谷的边缘,便会有巨蟒从谷里爬出来,像经过训练一般,趁人不备将人缠死,然后将尸体运到一棵千年金刚树下,将尸体的内脏全掏出来,引得一群蝼蚁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尸体上,非常恐怖。到目前为止,已经有数十人死于蛇谷。若干年前,附近寨子里的农夫组织了上百人到蛇谷捉蛇,最后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这事官府知道吗?”措王接着问道。
“知道,还请了大巫师前来查看,可最后只说这里的蛇是天降祥物,可保佑一方平安,叫农夫们不要招惹它们就好。”
“哦!是这样。”措王年轻气盛,很想去看看那蛇谷。但是考虑到现在是晚上,对地形也不熟悉,决定改日做好准备再带兵前来一探究竟。
这时带头的男子对众人说道:“既然能找的地都已找遍,大家也尽力了,待明日天亮再来看看,我们先回了吧。”大家纷纷响应,措王和两个侍卫也跟着大家出了树林。他安排一个侍卫留下,明天和众人一起进林中寻找,他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措王隐约觉得这事不像外表看来那样简单,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心里牵挂着扎拉将军,他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晚饭前赶到了将军府。
府外是一片开阔的练兵场,可供上万人在其中训练。借着灯笼照耀的亮光,可以看见将军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黑色的围墙有三米多高,把将军府围在其中。门外有士兵带刀守卫。围墙上修了巡逻道,执勤的士兵在道上来回走动。
措王站在校练场中,往日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算算已有三年时间未曾来过将军府。看着这熟悉的府门,森严的守卫,顿觉万分亲切。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扎拉老将军十年如一日,将自己毕生所学,毫不吝惜的传授给了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陪伴左右。有时伤风感冒,将军亲自煎药,不分昼夜照料自己。父王整日忙于国事,虽然极度宠爱自己,但和扎拉将军比起来,他的心事更愿意与将军分享。
措王在校练场中伫立时,守卫们已通报了扎拉将军。只听“吱嘎”一声,府门全开,灯火亮如白昼。
扎拉老将军与家里的眷属走出府门迎接措王。只见老将军一声戎装,须眉皆白,威武中带着慈祥,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对校练场中的那措拜道:“扎拉恭迎措王!请措王进府。”
措王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快步走上前去,与扎拉将军挽手进了大门。
来到大堂中,措王见将军入座,当着众人之面跪拜将军,说是来给师傅请安。将军感动得老泪纵横,将他扶起对他说道:“措王光临将军府,那是我扎拉的福气啊!”
措王诚恳地对扎拉说:“妹妹顽劣,使将军痛失良驹,伤心不已。都是措儿平时对妹妹疏于教导,请将军责罚措儿!”
老将军开怀笑道:“有措王这句话,老夫就算失去性命也无妨了,措王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将来你是要成就大业之人,别为这小事所牵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府里传膳。酒足饭饱后,措王跟随将军到了到了他的书房,三年未到将军府,扎拉将军仍然保持每日读书一个时辰的习惯。两人平时在白堡,见面也只是片言碎语,今天机会难得,可秉烛夜谈。
不知不觉已聊到深夜,扎拉将军突然起身扭转开隐藏在书房的暗门,带着措王进了密室。这间密室是当年他在这里学艺时,将军专门为他而建。如若在府中有不测发生,可在这暗室暂避。
这是一间厢房大小的屋子,四壁全是陈放物件的木架,里面摆有若干上好的兵器,干粮,银票以被不时之需。密室左面的地板下还有一个暗道,通往将军府外一里路地的山路。
扎拉脸色沉重地说道:“半月前,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他用手指着面前格子里的一样东西说道。措王仔细一看,那是一个生铁铸成的傩面具,已经被切割成了两半。
措王正要开口问,扎拉又递过来一封书信,他打开一看,只有简短的几行字,上面写着:“此面具的滋味,我和族人已经领教。如此惨绝人寰,蛊惑众生,西妥终将灭亡。”那字写得钢劲有力,应是出自一男子之手。
措王看完后诧异地问道:“知道谁送来的吗?”
扎拉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将军府虽比不上白堡,但也算守卫森严,这东西半月前的一个清晨放在我的府门外,我让侍卫带了进来。”
“哦,那我立即下令查此物的来源,从这信的意思看来,估计是被西妥统辖的族群有造反之意。”措王若有所思地说。
扎拉见措王说出此话,立即笑曰:“措王果然心思缜密,末将已经派人私下查过,这信中的字迹老夫觉得很是熟悉,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措王可识得此字迹。”
“嗯,这字迹我倒不曾见过。”
“老夫不查则已,查到现在着实让我有些吃惊。我西妥族统辖的族群中有不少族人近年来莫名失踪,人数已经逾万。有些村子居然成了荒村,官员上报有的说是瘟疫,有的说族人已经移入汉地。老夫坚决不信,担心打草惊蛇。正好你那顽劣的妹妹,前日我骑马去白堡,众人皆夸我的坐骑在疆场上能刀枪不入。她听了不信,当场给马下了蛊,我也没察觉,回来当晚马就倒在马厩里,不能站立了。
我想,这马病了也是好事,你一定会因为愧疚前来探望,我正好把此事给你通报一下,共商对策,防患于未然。”
措王感激将军的忠心,一直聊到天明时分,才各自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