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城和往常一样起了一个大早,她拿起一个陶罐,在花园里采花蕊上的露珠。
清晨的露珠是花草的宝贝,清亮,透彻,花蕊的精气都含在了里面。她今天采的是龙胆和千日红的的露珠,这些花都开在维叔住的厢房背后。
她一边采一边使劲呼吸着醉人的香气,这时她眼前浮现出山下花丛中蝴蝶翩翩飞舞的样子,可是在家里的花园里她从没看见过一只蝴蝶,她不禁轻轻地念了一句:“真奇怪?”然后抬起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附近的花草。想必明白什么原因。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听见轮椅滑过长廊的声音,是姑姑出来了。她提起陶罐从花园里走了出来。
“姑姑早!”雨城来到姑姑的轮椅旁对着姑姑喊道。姑姑正看着园里的花入神。头也没回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继续赏花。
雨城有些失落,提着陶罐穿过长廊到了蜂房旁的蚕屋,里面排列着十多个蚕架,养着很多冰蚕,蚕身通体透亮,快到吐丝作茧的时候了。她为这些蚕洒上花露水,这样将来吐出的丝会有纯净的花香。
这时,姑姑过来了,她将轮椅滑进了蚕屋,看了看冰蚕对雨城说:“等这次的丝出来,我给你织一件长裙,算我送给你十六岁生日的礼物吧。”
雨城笑着:“谢谢姑姑!以前都是维叔给我织衣服,姑姑还是第一次呢!”姑姑一听见维叔两个字,脸色立即暗了下来,厉声对雨城说道:“以后,别再给我提他。”
“可是,姑姑你们到底怎么了?”雨城讲完这句,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了维叔她居然这么大声和姑姑说话。姑姑听完调转轮椅出了蚕屋。雨城站在蚕屋里,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正午,雨城摘了些新鲜的水果配好峰王浆,给姑姑送到厢房,姑姑没再提早上的事,和往日一样吃完午餐,摇着轮椅去湖边的诵经楼了。
雨城估摸着姑姑应该进了楼里,到今天深夜不会再回来。她赶紧关上自己的房门,换了兽皮做的短裙短靴,从屋顶爬了出来,穿过大菩提树和楠竹林,走进了白雾林里。
雪豹像往日一样在白雾深处等着她。她骑上雪豹向山下飞奔,和昨天一样,她身体四周大概一米范围内,景物变得依稀可见,自己的身体像一个灯光很弱的灯笼一样,发着淡淡的光。
今天已经不再会吸到让人窒息的水汽了,她开心地笑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感觉真好!
雪豹一路狂奔,今天自己很快就穿过了白雾林。
她低头对雪豹说:“到南边的硬槭树林。”他们在去的路上,雨城召唤了一群雄玉蝉,一到硬槭树林,雨城飞快地爬上最高的一棵硬槭树,在树尖上洒了一些粉末,粉末随风散开,落在了硬槭树的顶上,那些玉蝉得到了指引,全都飞上了树尖,在正午的阳光下,吮吸着硬槭树的汁液。
不一会儿,每只玉蝉的肚子都吃得鼓了起来,雨城见时候差不多了,就从树上慢慢的滑了下来,她在地上捡了一张落叶,轻轻地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树上的雄玉蝉瞬间跟随了下来,雨城骑上雪豹放慢速度,朝雨城山洞走去。
雨城弯着腰进了山洞,洞里飘着一阵阵尸臭,她皱了皱眉头,继续朝里走。
这时蒙卡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和昨天一样不能动弹,一张脸变得很可怕。
他见雨城进来,眼光里充满了希望:“你来啦,看对岸。”
雨城望着河对岸,只见上百条蜈蚣密密麻麻的在那里移动,似乎想过河。
雨城说:“他们嗅到你的尸气,想要过来吸食”。蒙卡紧张的看着雨城,雨城也不再说话。
她低头看着蒙卡腰间的蜈蚣,那蜈蚣一如昨天的赤黑,只是没了绿光。她赶紧将它取了下来,用手扔到了对岸。
那百年吸尸蜈蚣一掉到地上,对岸聚集的蜈蚣立即四散逃开,一些跑得慢的瞬间被它吞食了进去。它似乎还没吃饱,快速的钻进第一个岔洞,又去觅食去了。
蒙卡吸了口气,这时雨城拿起树叶吹了起来,刚才跟在她身后的雄玉蝉飞进了洞。
她对蒙卡说:“张开嘴。”
蒙卡试着张了张,雨城没看到他的嘴有任何变化。
她从腰间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用匕首把试着撬开蒙卡的嘴。蒙卡只觉得一阵疼痛,他的嘴被匕首把撬成了o型。
雨城用吹过的树叶在他唇边抹了一周,只见那雄玉蝉瞬间都聚集在他头的四周盘旋,先靠拢的五只吸在了他唇边,将刚采集的汁液从肚中吐进蒙卡的嘴里,吐完就飞开了,其它的玉蝉又重复着吐。
蒙卡虽然觉得有些恶心,但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当他吞完所有的汁液,半个时辰后,脸上的青紫色已经消失殆尽。眼睛也有了一些亮光。
雨城看见他脸色开始变好,知道那玉蝉液起作用了。
她问道:“有什么变化吗?”蒙卡回答说:“能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一阵阵的热流,不再冰冷了,舌头可以轻微的动了。”
“嗯,你能感觉到饿吗?”雨城问。
“有一点,昨天晚上很饿。”蒙卡回答。
雨城从怀中拿处一块蜂蜜和一小瓶王浆,对蒙卡说:“今晚能动的时候,吃这个。”她一边说一边将食物放在了桌上。
蒙卡见状有些含混不清地说:“你……能放在地上吗?”
“放在地上?哦……,我知道了。”雨城看了看桌上盘着的巨蟒。她接着说:“它不会咬人,是帮我守着洞内的一些爬虫,不让它们跑出去。它只吃鸟蛋。”
“哦,其实我……,我只是还没习惯和它相处而已!”
雨城看着他不怀好意地回答:“那我将它放下来睡在你旁边,让你慢慢地习惯它好吗?”语气里满是讥讽。
蒙卡不敢再发言,眼睛直盯着洞顶。
雨城站了起来,走出了洞口。过了一会儿,她回来时,一只手拿着一个芭蕉叶卷的容器,里面盛满了液体,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支挂满树叶的树枝。
她用树枝沾了水,朝洞顶及四壁上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