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檵木、幸雨初、离珠还有来找他们的小矮子和巫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阴间游荡。
檵木这几天很开心,因为炼狱死了,她还活着。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道德,但檵木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是樱乐那样的圣人,所以她肆无忌惮的开心着。
自古冬至有个别名,叫鬼节。这天,地府里的大鬼小鬼都会出来,徘徊在长长的街道上,等待阳间的亲朋好友送来这一年的供奉。
檵木他们一群人就混在满街形态各异的鬼中,兴高采烈地东看看,西逛逛。檵木自打死过一次后,性格似乎比以前开朗了不少,有事没事就咧着个嘴巴哈哈大笑,但腹黑毒舌的本质到是没怎么变。
小矮子和巫风这段时间一直呆在雪山,无聊坏了,一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不一会就玩疯了。见到任何吃的都要停下来,尝一遍才肯继续往前走。有时碰到长得特别可爱的童鬼还要上去欺负两下才可罢休。
幸雨初、檵木、离珠三个都是懒人,自然不肯费神去约束他们,再说檵木和离珠的性子又比巫风和小矮子好多少?自己都玩得不亦乐乎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啊。
经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无头鬼身边,檵木仗着那鬼无头,看不见她的行为,十分恬不知耻地从靶子上扯下了好几串糖葫芦。幸雨初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
檵木毫不在乎地揉了揉被寒风吹红的小鼻子,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搂着离珠的杨柳小蛮腰,大摇大摆地往更热闹的地方凑了过去。
离珠从出来到现在一直在被檵木不停地吃豆腐,开始的时候他还义正言辞地跟檵木吵了半天,无奈檵木那个小贱人实在是太龌龊了,居然威胁他说,如果不乖乖的就要去告诉幸雨初,说他嫉妒幸雨初喜欢她,处处和她过不去,总是欺负她。他可在幸雨初面前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强忍着屈辱,任她对自己毛手毛脚。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斗嘴,离珠骂不动的时候,檵木还会很贴心地送一颗糖葫芦到他嘴边。离珠也不矫情,一口就吞进嘴里,边嚼边继续和檵木吵那些没完没了的架。
幸雨初双手拢在袖子里,懒洋洋地走着,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前面两个穿着同样色系衣服的两个人。也许是第一走在他们后面,幸雨初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两个的背影竟是如此的相似,放佛是彼此的影子。
因为今天是祭祖的日子,所以大街上也会有一个两个穿着素衣,提着竹篮的妇人或老人走过。他们的身上都弥漫着淡淡的锡箔纸香,躲在凌乱发丝下的眼睛肿得像两个鼓鼓的桃仁。
“嗳!离珠,以后我死了,每年冬至你都要记得给我烧很多很多供奉啊!”许是触景伤情,檵木掐了一把离珠软软的小腰,恶声恶气地嘱咐道。
离珠抚着被掐痛的地方,没好气地赏了她个白眼,“乱掐什么,不知道腰对男人很重要么!你死后自有幸雨初那个贱人惦记着给你烧纸钱,要我瞎操什么心。”
“是吗?”檵木盯着他殷红的薄唇色眯眯地笑了,“可人家更喜欢你烧得嘛~”
“要死了,要死了。”离珠尖叫着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檵木这个小贱人模仿他说话语气就算了,还模仿得那么恶心,差点逼着他把隔年饭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檵木看到离珠绿着一张脸,不顾身旁众鬼诧异的眼光,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离珠感觉袭夜生下这个娃就是个悲剧,要是他有这么个女儿早就胎死腹中了,决计不会让她有机会溜到人间,还丢人现眼了十五年。
“你笑够了没?要是犯羊癫疯了就赶紧找人治,别笑着笑着就笑成一堆灰了。”离珠在呵气成冰的腊月里抽出那把玉骨扇,死命地扇着,看得一街的大鬼小鬼目瞪口呆。
檵木笑得没力气了,脚一软,顺势倒进了离珠的怀里。她伸出两条细胳膊死死缠住离珠,像条毛毛虫一样黏在他身上,用小猫一样的声音说道:“我不希望他记得我,在我死后。”
离珠扇着扇子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有寒风不停从他宽大的袖间呼呼灌进去,割得他的细皮嫩肉生疼。
沉默半响,离珠一合玉骨扇,抵在自己笔尖的下巴上,坏笑着凑到檵木耳边,低声道:“你的胸,也不大么。”
檵木一个机灵,忙用力将离珠推了出去,阴沉着脸看了看自己的胸,郁闷道:“我还小,还小!”
“哈哈。。。。。。”离珠笑得那个动人啊,银铃般的笑声那是远远形容不出的。
几个色鬼被离珠笑得不淡定了,纷纷搓着手,蠢蠢欲动。
檵木正不爽着呢,几个色鬼美人没摸着,差点被檵木一记白眼瞪得魂飞魄散。妈呀,今天不是鬼节吗?怎么会有冥界一族的人在大街上晃。这几年领导们都吃饱了撑着,要找几个小鬼消遣消遣?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别等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檵木磨着牙,目送几个色鬼屁滚尿流地走了。乌云密布的心情也稍稍转了一下晴。
“啊咧?那不是天狼星君吗?”离珠骚包地将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满脸八卦地盯着不远处一个蹲在路边专心致志烧纸的黑衣男子。
檵木好奇地凑了过去,疑惑地瞅着那个被白烟缭绕的男子,“天狼星君?是不是传说中那个谁碰到谁倒霉的扫把星?他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克死的人太多,良心过不去,特地到凡间来烧纸求心安的吧。”
“有可能哦~”离珠一张巴掌大的脸躲在扇子后面,笑得贼贱。这年头当神仙什么的最无聊了,打听别人的八卦是获得一点乐趣的仅剩来源了,他贱神离珠怎能错过?
“女人,走了。”离珠施施然转过身,扭发扭发地朝天狼星君走了过去。
“哎哟,这不是天狼星君吗?好久不见啊,可想死离珠了。”离珠那个贱神一上去就肉麻兮兮、虚伪无比地同天狼星君套近乎,看得檵木直想扇他两个大嘴巴子。真好奇他这种人是怎么修炼成神的,难到说,他是勾引了天上的某个有背景的大神,然后一扭屁股上岗的?
天狼星君在漫天的纸灰中抬起他丧门星的脸,漠然地扫了一眼离珠后,低下头继续将手中的锡箔纸一张一张钱投进火堆里。
天狼星君主大灾大难,性凉薄,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离珠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那么高高在上,不乐意与旁人亲近的天狼星君怎会亲自来人间为某人烧供奉,真是可疑啊。
“凡人烧供奉不外乎是为至亲、好友,仙君是为何人呢?”檵木一眼就看穿了离珠的鬼心思,作为贱人二人组,他们的默契还是不错的,再说她也超好奇的。
天狼星君沉默再三后,才开口,缓缓说道:“一只**为生的贱鬼。”
一瞬间,檵木感觉熙熙攘攘的大街安静了下来,或哭或笑的鬼从她身边不断走过,可她只能看到他们的神情,却听不见他们发出的声音,因为她的耳朵已被那个安静沙哑却充满忧伤的声音填满了。
这一年的冬至,到了后半夜,天空中才开始飘雪,起先只是零零星星的两三点,后来逐渐变大,连线成面,淋寒浇湿了每颗寂寞的心,却灭不了那丛忽明忽暗的火苗。檵木和离珠相依相偎地站在大雪里,侧耳听完了一个迄今为止最让他们感到悲伤的故事,而他们心中的那个人就一直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们,从未走远。
百年前,还是冬至那一天,还是这条街,繁华的景象依旧不变。川流不息的鬼群,来往烧供奉的凡人,将这条街装扮的热闹非凡。但在这条街的深处,一个阴暗的小巷里,却不时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和喘息声。
一个穿青衣身形单薄的鬼被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男鬼按在斑驳的白墙上,两人正在颠鸾倒凤行云雨之欢。
那一声声破碎的呻吟声正是从那名青衣鬼的红唇间逸出的,柔媚却有些低沉,听着像是个男子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直到那个五大三粗的男鬼实在是精疲力尽后,才起身放开了那名青衣鬼。
青衣鬼估计也累惨了,直接瘫倒在了灰白的石砖上。嫩青色的长袍从瘦弱的肩头一直滑落到腰侧,露出雪白的上身和一些红红紫紫的欢爱痕迹。一旁刚刚平定下来的男鬼看到这香艳的一幕,顿时又热血沸腾了起来,粗大的喉结不停上下滑动,吞咽着口水。
青衣鬼自然明白男鬼的这些变化代表什么,他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将衣服往上拉了拉,媚笑着说:“死鬼,已经做到了定好的次数哦~人家看你是老主顾,还特地免费多送了一次,您可不能贪心呀。”
男鬼被青衣鬼娇媚的声音引得又是一阵冲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那具滑腻的身体,边抚边喘着粗气道:“无所谓,我可以给你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