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笑了笑,柔声道:“当家,我没有任何嫌弃你或是怜悯你的意思。只是听了你些旧事心下有些子酸楚。我也只是个命贱的人,却又哪里会笑话你呢?”
见他眉目略有松动,便又正了正神色。
“我说的这些话,你不以为然或是不屑一顾的也都是你的事。我只是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以前的旧事你可以选择忘不掉,却应该将它们看开。时间好似流水一般,永远不会停滞不前。别说那些让你难过的事了,就是金银财宝府邸美人你又能否从这个世界带走呢?于生死来说……什么都是一场空。”我仿佛从来未一气儿说过这么多话,慢慢地讲着。却又想起李慕白那张紧闭着双眸安静俊秀的面庞。
没错,到了最后。什么都会被你的性命抛下。
……一片沉默。
他却忽然转过身子朝门走去。我以为我所说的一切都白说了,刚想兀自叹上一口气。
便听得他低低地说道:“我叫楚青泽。”
我呆呆一愣,遂见他推开了大门。随后独自离开了。
……这算不算一次小小的成功,或许我的话也不是毫无用处罢?
这样想着,我幼稚地笑了起来。
午时三攸大哥带我吃了些饭,便说要带我出去走走。那些子人说要去三铜山上打猎。我急忙嚷嚷着要跟了去。
三攸大哥笑着打趣我:“你到是个闲不住的。”我也只能不好意思地低声笑笑。便跟着他们一道人上了三铜山。
当然……还有许久都不曾外出的楚青泽。
未时听着他们要出去打猎,我便急忙和唤作四岗的大汉说了自己也想去。楚青泽听了这话却从屋里拎了一张弓出来,与那四岗别扭道:“那…你们都去我也去罢……”
想起四岗那张四方大脸,在听了这句话以后五官扭曲不堪的样子。当下便又生出了不少笑意。
原来这丘陵府就在三铜山的脚下,他们都骑着马,我自告奋勇自己还坐在那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上慢慢溜达。
一大片命令的高喝传来,滚滚尘土四散而开。便见他们已经离我很远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何处,三铜……三铜……菩萨,我已经到了三铜……现下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抬了头看像那被树木包围的一方小小的天空。
“沙——沙——”此时忽然听得身后忽然传来阵阵响动,身下的马匹却突然凄厉地嘶鸣了一声。撒开了四蹄猛地跑起来。谁料事情发生的突然,我双手没拽紧那缰绳。就被狠狠地摔下了马背。那马却似是毫无心思去在意我掉落的事情,兀自朝前拼命的奔跑。
“这是怎么了啊……”我木讷地自言自语道。
“呼……吼……”从浓重的喘息,到低低的吼声。我瞬时间觉得背后一凉,却不敢回头去看。
怎么办…怎么办…汗水慢慢地从额头渗出,一股一股地顺着鬓角往下流。
此时低着头却感觉突然被笼罩在一处阴影之下,目光微微向前。却是一双覆盖着牙白色皮毛的巨爪,那巨爪尖利如倒钩。长长的似是要扎到地面里去。
“小草!!”忽然听得身后传来楚青泽的惊呼,不知为何当下我便死死地闭上眼睛下意识地高呼:“别!!别伤害它!!”
“嗷呜——!!!吼呜——!!那巨兽却仿佛感觉到威胁般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
我只感觉浑身都在剧烈得颤动,依然死死地闭着眼睛。感觉那眼皮湿漉漉的,想来是已经聚了不少的汗珠了。
……
“小草......我瞧着它似是安静点了,你莫乱动。它......它......”
“呜————”此时忽然听得身前传来了一声低鸣,不似方才那般骇人。倒显得有些无奈。
我终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猛然双目落入一双金黄色的瞳仁深处。
身披牙白色厚厚的绒毛,整齐地布满灰色条纹。巨大到无法丈量的尺寸。四只带着倒钩的锋利巨爪,此时却半坐在地上。一条极粗布满条纹的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地面,惊起阵阵尘埃。
虽合着下颔,却藏不住那尖锐的利齿。长长的胡须,一双如日光般灿烂夺目的瞳仁直直地瞪着我。半圆的耳朵里外也长满了绒毛,此时却一前一后地拨动着。倒意外显得有些俏皮。
小的时候上黑土山和刘大夫一起采药的时候,我是见过老虎的。可那老虎皮毛却是土黄的颜色,双目也是深棕色的。
......而且,也没有眼前这只这么大啊。
此时日头虽不大,却足以穿透这方树木不太密集的森林。千万缕明亮的光束打到它身上,那澄澈的光晕像是将它的瞳孔穿透。
瞬时间我好似忘记了一切,眼前能看到的。只是那对好似装了星河与神灵的双眸。
我恍惚间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惊呼,还未待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伸出双手抚上了它庞大的头颅。
我的手瘦弱而苍白,上又落了不少烧伤的疤痕。此时陷进它又厚又柔软的绒毛中。却显得十分丑陋不堪。
心中顿时电闪雷鸣般轰然作响,遂急忙撤了双手。
谁料想那巨大的白虎竟不满地低吼了一声!又向前笨拙地挪了挪圆圆的屁股!
一时间万籁俱寂,身后传来阵阵惊诧之声。
“那......那畜生在做什么?”却是楚青泽的声音传来,满满的揣测之意。
“这白虎本就少见......难道它们天生就没有杀伤力?”三攸大哥试探着说道。
却听得楚青泽否定道:“不可能的,这白色皮毛的老虎生下来便是要被族群抛弃的。在山里太过明显,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它是王者。定是残暴冷血的。”
我听着他们说话,又见那白虎向前挪了挪身子。
便试探着又把双手伸了出去......
唔......其实我还是受不了这种毛茸茸的动物的。
“呼————”它好似极其愉悦与满足,微眯了一双金灿灿的眸。发出了阵阵好似享受般的低鸣。
看着它逗趣儿的样子,却莫名其妙的再感觉不到半分恐惧。
“皓缘...”此时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响,宛若钟鸣般久久不绝。
抬了头却是一位光头的老尼,身上着单薄的灰土色粗布长儒。下身也是同色的长裤,裤脚装在白布袜里,脚踩一双破旧不堪的墨色布鞋。
脖子上戴着一串檀色佛珠,圆润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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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晚上聚餐,大家都很高兴的笑。我就一直再看表。九点多终于打车到了家便急忙的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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