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三人回去以后,送进来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萧湘沫,是萧怀远舅舅的庶女,从小就过继在萧靖王妃的身边长大,是萧府唯一的姑娘。
萧靖王妃把她送进来是为了让她替萧府照顾生病的皇后娘娘。可是这位姑娘纤眉细眼,娇体弱态,走起路来一步三晃,行三步就要扶着人娇喘连连,好似弱柳扶风,说话还娇声细语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林黛玉。
萧皇后一看她走路就皱眉,一听她说话就头疼,想让她回府,话未出口,她先在那哭倒了:“湘沫受舅母之托来给皇后娘娘侍疾,如今娘娘凤体未康,如何敢弃娘娘不顾?”
萧皇后厌烦的很,也不管她哭的死去活来,着人把她硬架起来送回了萧府。这姑娘撕心裂肺地叫着“皇后、皇后….”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是要治她大罪呢!
萧靖王妃第二天又送进来一个姑娘,这次是萧怀远的订过亲未过门的妻子,未来的侄媳妇孝敬姑姑也说的过去。
这姑娘叫贺景玟,长相端庄,举止文雅,知书达理,说话慢条斯理的,待人和气又大方,而且有眼色,做事麻俐,照顾萧皇后是细心周到、无微不至,又做的一手好羹囊,没几天就得到秀沅殿上上下下的认可,这个真是堪比薛宝钗,和萧怀远倒是般配。
萧皇后很喜欢她,尤其喜欢看她和玉叶坐在一起喁喁细语商量药膳或是讨论诗书、描摹花样,难得的是这样的时候萧皇后总会话多一些:“我年幼的时候没有姐妹,看着人家的姐妹像你们这样,就很羡慕。看着你们,我总是能想起以前快活的日子。”
玉叶和贺景玟会做出倾听的样子,听萧皇后讲她做姑娘时个的事:“春天的时候我不耐烦读书,祖父就会带我纵马狂奔。我坐在马上,听着风在耳边呼啸,吹的我的头发和衣裙都飞扬了起来,心里边真想大叫…..”
鲜衣怒马的萧皇后是何等的恣意,何等的潇洒啊!真是令人羡慕!
有的时候萧怀远和他的兄弟会来给萧皇后请安。萧皇后对别人都淡淡的,唯独对萧怀远有几分真心。
贺景玟在他来的时候会回避,玉叶会把她拉到屏风后偷偷地看萧怀远。贺景玟总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地向玉叶告饶。玉叶也不笑她:“机会难得,你若不看,回头莫要后悔。你们明年初是要成亲的,有什么好避讳的?”贺景玟看玉叶如此大方,自己再扭捏反显小家子气,强作镇定地去看萧远怀,眼里的眷恋和甜蜜是藏也藏不住。
玉叶也看萧怀远,这人虽才十八岁,举止却是极沉稳,又很有担当的样子,贺景玟嫁她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时候不多,因为宫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二月二十日鞑子十万大军纠结于风门关前,朝庭虽是有防范准备,却还是被破了城关,总兵何成梁战死,副总兵明玉率余下二千官兵退守燕门关,寡不敌众不日即被破关,连同玉门官的上万官兵无一生还。鞑子铁骑一路烧杀抢掠行至玉门关前,被总兵马成奎凭借天险阻于关前,但也是岌岌可危,京城连接三道告急血书。
朝中大臣人人愤怒,一致主战,却在人选上多有争执,迟迟定不下人选。
人选一共有三人:虎威将军蒋有德,明公候费亮,靖王萧明武。
这三人皆是战功赫赫,颇有威名,又都有过战败鞑子的经验。
朝中争论不休,却急坏了告急官楚文良,他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了,直接出列骂道:“奶奶个熊的!吵什么吵啊!再吵边关的弟兄就都死光了!你们在这两嘴一碰,无关痛痒的瞎咧咧有个屁用啊!甭管是谁都行,赶紧发兵救人啊!”说罢,对着皇帝扑通一跪,痛哭失声道:“陛下,快发兵吧!鞑子围城已经数日,城内的兄弟和百姓已无粮草,再这样下去非得饿死人不可啊!我们不怕和鞑子战死,只恐城门一开百姓遭殃啊!陛下……”楚文良下死力的磕头,头破血流也不停止。
皇帝下得殿来,亲自扶起楚文良:“楚将军心思的朕怎能不知?这也是朕的百姓、朕的江山啊!你且退下休息,朕自会有要务交付于你!”
楚文良含泪退下,朝中众臣又开始争论不休。皇帝一言不发,眼看吵成一锅粥,乱的不可开交,朱元秀拱手出列:“儿臣愿为父皇分忧!愿为我大元百姓解难!愿为死去的众将士报仇!请父皇恩准!”
朱元秀此话一出,满堂寂静,片刻之后又一并暴发“郡王年龄尚幼!不可!不可!”、“战事危险,郡王不可身赴险境啊!”、“皇子龙脉唯此一系,不可儿戏啊!”…….
皇帝也不言语,起身、甩袖、离庭。张言一甩拂子,尖声喊道:“退朝!”随即起身追赶而去。
朝中众臣却不敢离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小宫监过来把承相和太傅、虎威将军蒋有德,明公候费亮,靖王萧明武以及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统都叫去了乾沅殿,一个时辰之后有圣旨传出:着封朱元秀为建威将军,蒋有德为龙虎将军,费亮为定国将军,萧明武为定远将军,各领五万兵马,分封四路,驱除鞑虏,定我山河!
玉叶听到这些时,朱元秀已来到秀沅殿给萧皇后请辞。萧皇后拖着病体,看着跪在她身前的朱元秀说:“我给你讲兵法,说谋略并不是让你逞一时之勇。你当记住:只有活着才是长世之勇!”
朱元秀激动地道:“孩儿谨记于心!”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又给玉叶做揖道:“妹妹代我好生照顾母后,为兄在此谢别!”
玉叶回了一礼:“皇兄一定要保重!妹妹在此等皇兄凯旋归来!”
四路大军于二日后离去,皇帝亲自去送行,场面浩大,声势宏伟。可惜,**的女子不得露面,玉叶没能看到。
玉叶为此事很是怅然了一番:皇帝早料到今年的战况会异于往年,却只做了那样的部署,死了那么多的官兵和百姓,也不过只是为了给朱元秀铺一个军功!人命真是贱如蝼蚁!皇帝为朱元秀做了那么多,也肯定为他定好了行军路线以及胜战策略,身边也一定布满了能人异士,此战是必胜无疑的!而且势必会胜的漂亮,胜的众人是心服口服的!倒是不用为他怎么担心。
玉叶担心的是做为朱元秀的传旨官的刘谦之,那可是苦寒之地,又是战时,条件艰苦非比寻常,他能受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