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头七（五）
（换工作、换城市，其实是很快的事情。实在不想再在外企恶心自己了，换了家事业单位。
PS这章的灵感来源于《步步惊情》里，偶唯一有印象的一场戏，四四跑到宁夏去见张晓，说是改变不了发生了的事情。可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无论如何都是抹杀不了的。。。）
无咎不再理会自己弟弟的风言风语，对着明白又是一拱手，说："教主，您还是先和空谷进洞房吧。剩下的这些闲杂人等，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会看着办的。"
空谷拦下了真的准备进内堂的明白，说："我去把他赶回去，你就不要管了。"
明白看了眼端木玉，摇摇头，说："哪有我个新娘先进洞房的道理？我等你。"
端木玉在一旁看得有些内伤，双手紧紧握着拳，两眼冒火地眼前这一对狗男女。
空谷向端木玉伸出了手，说："请端木掌门将‘料峭‘还给在下。"
端木玉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从腰间抽出了那把软剑，却说："若是重华长老您能赢过本座，这把剑自然双手奉还，否则请两位和离。"
芜菁皱起了眉头，一句话直接顶了回去："端木掌门怕是得了失心疯，这种混账话居然都能说出口。上一刻我们教主才和空谷拜了堂，这一刻居然逼两位和离。端木掌门真是欺我新信天教无人，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百晓生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说："既然今日教主与重华长老已然成亲，便断然没有幡然悔婚的道理。就算端木掌门您怎么想都好，刺进梵青长老胸口的那人是您，杀父之仇在上，您还准备逼教主下嫁于您吗？别人不知道，小生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五日在这千峰顶上看着你们这些武林正道欺凌教主的人，是小生！教主不肯嫁给您，您说了什么？要小生再说一遍吗？"
端木玉向前大踏一步，冷冷道："你说便是，既然是本座说出的话，本座当然会认！"
百晓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脸皮厚的人，将教主伤成了如今这样，居然还有脸求娶教主，吼道："端木掌门，您说的是！那此生你与本座再无关碍，各位武林同道，这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空谷看了眼已经一言不发许久的明白，心疼地将她搂到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睛死死地瞪着端木玉，说："端木掌门，这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请退！"
端木玉拉住了明白的胳膊，语气虽然淡淡的，可眼神里透露出焦急的神色，说："是你答应我杀了明霆的，只是你不知道他就是你的爷爷而已。况且，你根本就不认梵青道长是你的父亲，他提着把剑要杀我，难道我就应该甘心就死吗？明白你听我说，只要你肯跟我一起，你就还是我九华派的掌门夫人，这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无咎听不下去了，推开了端木玉，说："我是个生意人，相信端木掌门也知道，这权衡利弊之事，江湖中也只有唐门主一人能比得了我。端木掌门想的，不应该是您怎么爱我们教主。想的是，这如今您魔教掌门之子的身份已经被拆穿，又与朝廷的熹亲王有所勾结，这江湖的武林正道一定已经容不下你。端木泽被废了武功，逐出了我圣教，自然这教中便不会再有人与您方便了。教主又开了家酒楼，卖的就是您九华派的武功。摆在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求教主原谅您，至少能为您和您的九华派争得一些转圜的时间。如意算盘打得太好，偏偏就是不管不顾我们教主的想法。照我们这些教众说，杀了你算了。可教主却说，杀了你，只会惹来武林正道更多的追杀。其实我们谁不知道，就算你们追杀如何，我们自有保命之策。教主直到如今，还为你着想，就是还没有放下你。"称谓从"您"变成了"你"，也真的是气得不清。
唐瑜叹了口气，说："端木掌门，你该放手了。"
端木玉不死心地摇摇头，说："明白，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明白看向了端木玉，明明还是一样的脸，可自己这次是真的完完全全认不出他来了。小时候有一次，家里实在没有钱了，爷爷只能又带着自己去赌坊，顺便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练到什么地步了。赌坊的门口，有一个衣衫褴褛、输光了身家的男子在沿街乞讨，一不小心就被他拉住了衣角。他的眼神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端木玉一模一样，已经深陷泥沼之中，却全然不信，总是相信有一天能翻本。不是自己心狠，可自己怎么能忘呢？早先说了，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惩罚，就算再怎么放不下端木玉也好，绝不能对他心软，只有这样才能心里好受一些，爷爷和父亲或许也真的不算枉死，说："端木玉，你听好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我是放不下你，更加知道你还喜欢我。但我依然要嫁给空谷，这是对你的复仇。夺妻之恨是比不上杀父之仇，却也能让你寝食难安许久。我要是你，现在立刻就去下跪求求江荭，求她嫁给你。这样凭着江远山如今的江湖地位，说不定还能救下你自己。端木玉，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再无关碍。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会好过。"
唐瑜忍不住拍手叫好，大笑道："端木掌门，你可真是把明教主教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信天教教主。去求求你的小师妹吧，只要她还站在你这一边，那你们九华派就还有转机。"
端木玉松开了手中的剑，握紧了拳头，心中挣扎不已。
江荭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挽住了端木玉的胳膊，说："只要二师兄愿意，我什么都是你的。"
端木玉一愣，却还是摇头，说："算了，是我输了。我输在轻敌，居然真的小看了明教主你。我以为你根本想不到熹亲王，我以为你根本抓不到父亲，我以为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明白冷冷一笑，说："就像唐门主刚刚说的，是端木掌门你教得好。前些日子，江荻输给了你，也是轻敌而已。他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请到百晓生和芜菁长老帮手，更加想不到你居然能够顶住唐门主的逼迫，最最想不到的是他自己的父亲会站在你这一边。我不聪明，更加什么都不懂，可就是能学，这是爷爷认为我唯一的优点。端木玉，你愿意在这里待着是你的事情，你们就都不用赶他了。就让他在这儿好好听着，实在不行，后面庭院里应该听得更清楚，听听我和空谷洞房的声音。也让他想想，当日我在门外听着他和江荭是什么样的心情。"
空谷立刻抱起了明白，轻轻一笑，说："这洞房，你们就不要闹了，春宵苦短。"
芜菁和唐瑜同时笑了起来，说："这才中午呢！"
百晓生拿出了小册子，又开始写了起来，嘴上还不饶人，说："空谷自从成了我教的重华长老，这性子可真是越来越急了。"
无咎拍了拍空谷的肩膀，说："你们就先进屋去吧。过一会儿，属下便会让人送酒水和食物过去。教主不知道也就算了，空谷，你好歹等喝完交杯酒再洞房啊。"
空谷只觉得脸上发烫，狠狠瞪了一眼周围看好戏的人，说："这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
芜菁看着空谷与明白走出了众人的视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说："刚刚我手下的人周围看了一圈，确实那些家伙都离开千峰顶了，可教中的东西也被拿走不少。"
无咎深深叹了口气，说："那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儿被占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少，我们才应该担心。钱财乃身外之物，总会回来的。我们这儿剩下的人，都是教里的老人，是当年前代教主亲自带出来的人，绝对不能让教主丢了一丝一毫的脸。既然已经答应了熹亲王，明日就将千峰顶让给他，今日就都不要休息了，将该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先搬起来。无启，你去守在教主门口，别让什么宵小毁了教主的大日子。"
百晓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还没有走的端木玉，问道："这事简单，小生立刻就去。可堂前这两口棺材，教主准备如何？梵青长老的尸体可以送回武当，可前代教主的呢？"
无咎苦笑了起来，说："教主已经吩咐好了，两个棺材都运回明家老宅安葬。"
百晓生一愣，可也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说："咱们前代教主这辈子为家仇所累，总是该回去的。可怜的是梵青长老，想不到居然破了清规戒律，连武当都回不去了。"
一直躲在角落，抱着剑的嗜插嘴道："不是的！武当派的弟子本想将师父的尸身迎回去，却在师父的房里找到了他留下的书信。师父说，他不配做武当掌门，还是魂归故里的好。"
无咎点点头，说："教主也是这么说的，她那位父亲一生为情所苦，偏生又是武当掌门，半点随心所欲都来不得。如今这人已经死了，就不要让他再被困在武当派里了。"
嗜慢慢走到了梵青的棺材前，跪下，说："师父，您当日留我在武当山，让我不用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我还是不得不回来，只能辜负了您对弟子的期望。"
芜菁让人拿来了香炉和香，分给了在场的信天教众人，说："先给前代教主上香吧。"
由无咎领头，信天教现任的四位长老跪了下来，说："属下恭送教主上路！"
无咎接着说道："属下这些年任性，不愿待在教中，辜负了教主的信任，没有好好料理教中事物。所幸小姐已经回来了，属下定会辅佐好小姐，不会让小姐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也算是对教主您的请罪。"
芜菁抬头，叹了口气，接着又轻轻一笑，说："这些日子总是想到教主之前对属下的教诲，如今只觉得后悔万分。属下性子懒，又有野心，才会想着与端木玉联手，才给了他壮大的机会，是属下对不起教主与我圣教。教主以前常说，若是属下继续这么懒下去，就算再大的野心也没有用。看到如今的小姐，属下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属下是做不到像小姐一般，只能专心辅佐小姐而已。当年教主仅凭属下的一封书信，连面都没见过，就让属下一个不满二八的女子坐上了荧惑长老的位置，让属下能要风得风这么多年。如今，属下会专心待在小姐身边，唯小姐之命是从。当然，依小姐跟属下一样懒散的性子，属下也不会怎么辛苦的。"
百晓生被芜菁的话逗笑了，可总觉得在这时不该笑，便忍住了笑意，说："属下承蒙教主关照多年，在江湖中有了些名望，可都是教主给的。教主您不愿属下与他人一般，坐困千峰顶上，便将属下托付给早些年离开的先代百晓生，甚至也不强迫属下履行与芜菁长老的婚约，属下也才能逍遥这么多年。属下这次是真的想回来了，就像教主说的，这儿永远是属下的家。不再走了，守在小姐身边，属下一定保护好小姐。"
嗜见他们都说完了，只能开口："属下与教主只有一面之缘，是小时被教主从山贼手中救出来的时候，想来教主也不会记得了。小姐是师父的女儿，更是教主您的接班人。属下不会说话，但一定会杀了所有对小姐不利的人，属下会的也只有这样了。"
四人站了起来，将香插入了香炉中，又是一鞠躬，才长舒一口气。
唐瑜遥遥对着棺材一躬身，在心中默念。虽与二位无仇，可二位的死与我也脱不了关系。唐门向来奉行平衡，如今信天教示弱，我自然会站在明白这一边，两位不用担心了。明白也最多不过是想报复端木玉，能帮忙的地方，我会帮忙，不会让她太为难自己的。
端木玉可不管他们，甩开了江荭的手，往后院走去了。
百晓生看了一眼无咎，也立刻跟了上去。
芜菁突然开口："小姐是在以前教主的屋子里吧？之前换喜服可以随便找一间，洞房可怎么办？"
无咎用力打在芜菁的脑袋上，说："不是还有空谷跟着吗？会找到的。"
嗜看着两人询问自己的眼神，立刻摇摇头，跳上了房梁，不搭理他们。
唐瑜摇了摇折扇，说："那本座也跟着去看看了，总觉得还会有事情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