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洞房
(先说一下,偶对于男一这种东西的理解,和女一在一起世间最多的就是男一。所以,偶的大纲里,男一的位置是给空谷,男二才是端木玉。当然那个女一的现实版整天跟偶叫嚣,明明端木玉才是男一,其实偶也能理解的,但偶还是这么写了。究竟这个成亲是复仇,还是其他什么,谁又说的情?但确实起到了复仇的作用,端木玉心疼了,难过了。复仇是一件伤人伤己的事情,那个伯爵和恶魔早就告诉了我们这个事实。可谢尔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除了复仇他什么都不剩下了。女主又何尝不是呢?表问偶,最后女主会和谁在一起,偶还没想好。半年前的提纲还在桌面上放着,还是不知道,再想想吧。)
明白与空谷当然不会像那些无聊在大堂里站着的那些家伙腹诽的一样,早就找到了之前明霆的房间。整个信天教里最大的,也是被洗劫得最为干净的房间。
两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说要洞房,可房间里除了张床和桌椅板凳,什么都不剩,就连被子枕头都没有。况且,真的还是大白天,难道真的洞房?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百晓生端着酒菜走了进来,戏虐地看了两人一眼,说:"小生就在门外的树上守着,不过门口可还站着一个,两位请自便。"说完,也不等两人说什么,又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空谷眼角瞥到了端木玉那熟悉的青衫,轻轻皱起了眉头,说:"无论如何,先喝交杯酒吧。"
明白点点头,倒了两杯酒,将一杯塞到了空谷手中,却愣住了,问道:"怎么喝?"
空谷也不知道该不该笑,但已经笑了起来,拉着明白端着酒杯的胳膊穿过自己的另一只胳膊,说:"就这样,这就是交杯酒。"
明白的脸一下子贴近了空谷,脸一下子又红了,眼睛撇向了别的地方,赶紧喝酒。
空谷也跟着喝下了酒,却突然想到了一茬,想要阻止明白,还是晚了一步。
明白收回了手臂,闻了闻酒杯,说:"这不是酒吧?"
空谷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她又要晕过去,舔了舔嘴唇,说:"是茶,虚惊一场。"
明白慢慢将酒杯放在地上,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们两个忘了,看来芜菁他们还记得,我不能喝酒。要不然这难得的洞房花烛夜,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空谷心中暗想,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忘了,可这个问题却问不出口,说:"洞房花烛夜?这天还亮着,我们先吃了这些饭菜。今天早上起,你就没吃什么。"
明白拿起了筷子,扒拉了些碗中的米饭,说:"你吃吧,我实在是吃不下。"
空谷拉住了明白的手,说:"从你那日离开千峰顶,到现在你没有好好吃过一顿。不是和我们商量以后的出路,就是对着天空发愣,就是觉都没有好好睡过。明白啊,复仇这种事情,你比我了解,就算你杀了他们所有的人,你的爷爷也不会回来了。要不然,我们收手吧?"
明白摇摇头,说:"我当然知道,爷爷是再也回不来了。还是那句话,如果连仇都不报,我就不是人,我就只是一个亲手杀死自己亲人的畜生。这不是我对端木玉的复仇,是对我自己的。如果不是我甘心成为端木玉的走狗,爷爷就不会死,父亲也不会被端木玉杀死。爷爷是求仁得仁,就算是之前知道了他们要来灭信天教,也只是让其他人离开,留下了自己和几个不愿意走的人。可父亲呢?他不过是想来救我,居然就那么简简单单被端木玉杀了。那可是江湖武功第一的梵青道长,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被端木玉那么几招杀死。他是存心寻死,想用自己的死,博一些江湖中的情面,让那些人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还有他留下的那封信,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不会再留在武当派了。他欠我的,从他来千峰顶的那一刻就还给我了,而我现在却欠了他一条永远不能还的性命。他们两个人横在那里,我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空谷心疼地说:"可你明明还是喜欢端木玉啊!你难道没想过,你爷爷之所以等在那儿让你杀,就是为了成全你和端木玉,让你和他彻彻底底与信天教割裂开来,再也没有人敢为难你们?"
明白深深叹了口气,说:"当然想到了,可那又如何?做爷爷的为自己的孙女着想,可他忘了问问,这是不是孙女想要的。我也是人,虽然我笨,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他说什么就真的都是什么的。这下是真的没胃口了,洞房吧。"
空谷一愣,叫道:"你说真的?你真的要和我洞房?"
"你不愿意?"明白反问道:"我以为,你也是想要娶我的。"
空谷低下了头,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明白想了一会儿,说:"武当山上吧,似乎看你和端木玉是一个心思。"
空谷苦笑道:"确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从那日在洞庭山庄起,我就一直想要如今与你成亲。可这次的成亲,不过是你用来报复端木玉的工具,难道你真的要赔上自己的一切吗?"
明白干脆站了起来,用力撕开了空谷的衣领,说:"没错,我要用我的一切来复仇。他就在门外,刚刚无启也说了。我要让他知道,他心爱的和爱他的女子,今天为了报复他,就要和别的男人成亲,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今日我们一定要洞房,还要当着他的面洞房。再说了,这也是你想要的,是我对你的补偿。你再也不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少侠,只是魔教的走狗了。这一切我都给你,除了这些我也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空谷鼻子一酸,居然一下子流下了眼泪,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哭过的他,流下了眼泪,说:"明白,不要这样,更加用不着这样。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那些什么狗屁不通的江湖秩序、名誉声望,通通都比不上你重要,我甘心情愿舍弃一切留在这里。不要跟我洞房,你心里没有我,这不值得。"
明白又扯下了头上的发簪,突然想起来,似乎这还是几个月前端木玉给自己盘发的那只,随手将它扔在角落,说:"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你不用再劝我了。还有,刚刚的那个茶里,芜菁提前下了药,应该快要发作了。"
空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血气上涌,吼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我既然会背着芜菁他们跟你商量该怎么报复端木玉,就自然也会背着你和他们商量其他的事情。芜菁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计划的人,我们为了让你就范,自然会用些手段。我真是下jian,为了报仇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我现在的心里有多痛,外面站着的端木玉心中就跟着有多疼。"明白惨白着一张脸,却说着嚣张的话:"交杯酒,交杯酒,自然是为了让你分心,才想出的招数。既然我不会喝酒,你心中一定会担心我的身体,那一刻酒入口腹,你就输了。那是当年芜菁用来逼迫了无数江湖男子的药,你逼不出来的。良辰美景,空谷,我的相公,我们洞房吧。"
空谷就那么任由明白扶着躺上了chuang,心中有千万句话,却真的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劝她住手?有用吗,她早就铁了心。直接打晕了她?有用吗,她身上可有师父几十年的功力。该怎么做,自己真的不知道,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
世上最后一匹芙蓉锦绣制成的嫁衣,被明白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摇了摇头,爬上了chuang,跨坐在空谷的身上。伸出双手,慢慢解开他喜服上的扣子。
空谷一抬头,撞见了明白的眼神,伸手抚上了她的脸,轻轻摇摇头,将她按倒在身下,凑到了她的耳边,说:"再忍一会儿,等端木玉走了,你就可以哭了。"
明白固执地将眼泪锁在眼中,手有些颤抖,终于还是解开了空谷的衣服。接着便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想沉溺在这一刻的意乱情迷之中。
空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药力发作,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情动,不能自己。
空空如也的chuang慢慢摇动了起来,每摇一下,牵扯其中的三人心里就痛上一分。
门外很快传来了端木玉的怒吼,接着就是他大踏步离开的声音。
明白的眼睛立刻清明了起来,张口咬住了空谷的肩膀,无声地哭了起来。
空谷因为肩头的剧痛,终于清醒了些,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直挺挺地任由明白抱着。
明白却没有哭多久,很快松开了口,又吻上了空谷的唇。
两人的口中带了些许血腥味,那是空谷的血,也是明白心中的血。
…………
只着中衣的空谷见明白终于冷静了下来,用自己的喜服包住了她的身子,将桌上的酒壶递给了她,说:"这儿也没有其他水,你先将就着喝一点吧。我去让芜菁他们给你烧点水来,好好洗漱一番。"
明白仰头将酒壶里的茶喝得一干二净,将酒壶砸在了地上,拉住了空谷的手,说:"不要走。"
空谷坐到了chuang边,摸着明白的脑袋,说:"我不走,那你稍微睡一会儿。"
明白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又睁开,说:"我睡不着,我一点也睡不着。"
空谷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叹了口气,说:"你的目的都达到了,能睡着的。"
这句话里的意思太多,明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空谷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在她的注视下,自己真的说不出任何心狠的话,说:"你要的不是复仇,你要的是端木玉与信天教的割裂,就像是你爷爷做的那样。我之前和芜菁说过,你是一个很懒的人,所以你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在事前想得尽善尽美,一击即中,绝不会给对手留下反击的机会。但是这次你要报复端木玉,实在太拐弯抹角,明明你只要把酒楼开起来就好了,毁了九华派,就能毁了端木玉。可你偏偏要整出成亲这一出,就是毁了端木玉与信天教和你的最后一丝联系。只要端木玉说服了江荭,那他就依然能在他九华派掌门的位置上长长久久地做下去。所以,我料定你,要的一定不仅仅是复仇那么简单。端木玉已经走了,你不用接着装了。"
明白的嘴角扬了起来,说:"不愧是空谷,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就在空谷要被那个微笑骗过去的时候,感觉到了手掌中的湿润,立刻松开了手,心软了下来,说:"哭什么?我又没怪你,只是不满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而已。你就这么爱他,哪怕要报复他,也要给他留足后路?"
明白撇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就算还了他对我的情意,我们也能算两不相欠。断了我们两人的姻缘,不仅是给他留了条路,更是能让我心狠下来。他直到我们洞房前,还想着娶我,我又何尝不是还想着嫁他呢?今后,我与他,只会是敌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