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Burberry的大衣是新买的吧?太新了,一眼看得出是头回上身。”李文丽扫一眼舒小慧脱下的外套。“不该配这个包,这花色太不搭了。”李文雅插嘴道。
“我看挺适合她的,她这个年龄不就配这个老款。”
舒小慧无话可说只干坐着傻笑,“你们怎么回事,不要欺负我儿媳妇”李文媛不乐意了“是你们说要看人,看了又欺负人家,再这样我们走了。”
“哎呀你还好意思说,妈在家都发了好几次脾气了。小淇有了女友你都不告诉我们,也不带上门让我们见见,还得我们主动来见她;我还以为是多么公主的人呢。”
李文丽曾经想把老公家里的几个侄女之类的介绍给卫家兄弟,口气很是夸张:随便他们兄弟里哪一个都好,我知道小九是你的心肝宝贝,但配卫家老三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李文媛想都没想一口拒绝,大大咧咧道老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配得上的,这些女孩就是我们单位的临时工都不会要,你竟然还想给他们兄弟,洗洗睡吧。
李文丽对舒小慧说话不免夹枪带棒的,反而倒是李琨的母亲只微笑着,不时说一些冲淡唇枪舌剑的轻松话题,她很有贵妇人的风度:“我家李琨说见过你几次,说你很特别。”
不知道是谁看了看腕表,然后说:“差不多了,我们去餐厅吧。”
“是啊,李琨刚刚打了电话,说接了妈已经出门了。”舅妈接道。舒小慧有些失色,还要一起吃饭?还有李琨和卫淇奥的外婆?她低声对李文媛道:“阿姨,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李文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文丽大声道“大家都来却不见主角,你不会给我们开这种玩笑吧?”
“我--我不知道。”之前李文媛可没有跟她说过是一大家人。
舅妈站起,笑盈盈对着舒小慧:“妈妈还特别准备了给你的礼物,当然我们也都准备了见面礼待会给你,你不在可不行。”
李文媛可没有告诉她是这么正式的见面。舒小慧坐着不肯起身,她觉得小腹沉沉着坠着疼,开始冒虚汗了。
“就一起吃个饭而已。小九是他外婆带大的,特别心疼这个外孙,老人家一听他有对象了一定要见见。”李文媛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去拉舒小慧,觉得舒小慧的肢体僵硬得石头一样。
李文媛拍拍她的手:“你轻松一点,都是自家人,你和小九结婚后还不一样要走动的。
“怎么这样上不得台面?小淇抽风了吗、看中了她哪一点。”舒小慧穿上外套,听到已经径直走在前面的某位阿姨这么说。
当舒小慧进到包厢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唰唰而来,她简直是被大瓦力的探照灯扫视了个通透。竟然有四桌人,尤其可怕的是这些毫不掩饰的好奇心,不但要把她剥光、恨不得是解剖了她才好。
首桌有一位白发如银的老太太,并不凶恶,亲切的抓过她,把手腕上一只碧绿如春水的翡翠镯子掳下来、直往她手腕上套。
老太太边上一个年轻人,长相可以说是英俊,但线条已经隐隐有了因为放纵的浮肿,他看着舒小慧轻轻吹了声口哨:“女勇士,你好。”
几个年轻的女孩都笑起来,“阿琨,怎么听着你们认识一样?”“不是啊阿琨,这可是小淇的女朋友,和你那些马子可不一样。”
李琨送她的竟然是一只劳力士,几个表姐送她丝巾、钱夹等小物件,都是耳熟能详的品牌。她只低头垂着眼睛,用几乎是听不见的声音说谢谢,一副活脱脱被震惊了的小市民样子。
“哎呀你别紧张,这不算什么”一位表姐嬉笑着,她送了她一只爱马仕钱夹“这是我买了新款包送的,我从不用赠品,放着也是放着,正要送人呢;送你刚好,你拿着用就是,用坏了不怕。”
“嗯,都是小打小闹玩的,等你们正式结婚我们再送大礼,那分量就不一样。”
众姐妹哄笑着。
舒小慧有些明白为什么卫殊琰兄弟很少谈及李家,即便偶尔说起也是一脸嫌恶。
他们对她的确很慷慨,这顿说是便饭却是参翅席,长辈们送的见面礼也都很昂贵;但他们的慷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就像用大红烫金的绸缎衬托着,放进漆盘里,要她诚惶诚恐跪着收下,否则就是她不识抬举。
“阿琨,给小慧夹菜,你们都是年轻人,口味应该差不多。”外婆命令道“小淇不在家,你得多帮他照顾小慧。”
李琨笑容里含着一份令舒小慧反胃的轻浮:“外婆,我会好好照顾弟妹的。”
几个表姐也在笑:“外婆,为什么要阿琨不要我们照顾啊?”“阿琨照顾女孩拿手呗。”“阿琨最喜欢别人的东西了,你可别照顾着照顾着和小淇抢起来了。”
李琨主动为她夹菜:“小慧,你试试这个。”她本能的一抬手,“啪”的一声那筷子菜跌到桌上,马上渗开一块油污。四周有没有能掩饰住的“啊”的一片疑惑声,李琨有风度的笑笑:“那你自己动手,不要客气。”
舒小慧捏着一双筷子把饭菜扒来扒去,弄得一片狼籍。谁都看到:卫淇奥的女朋友和他的亲戚见面,一口饭菜都没有吃下。
最后上了一盅盅的红酒炖雪梨甜汤,李琨亲自站起来接过端给外婆,老人家看到孙子如此体贴,乐得合不拢嘴,又要舒小慧喝;李琨走到她身边来给她送汤,舒小慧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不等她完全起身李琨手轻轻一滑,连盅带汤倒在舒小慧身上,而其他人看到的却是舒小慧神经质般的去拦了一下李琨,然后把炖盅带翻。
“这是那杯咖啡的还礼。”他笑着轻轻道。
李文媛要带舒小慧去洗手间,舒小慧拒绝了,她匆匆的一个人离开包厢。直到半个小时过去、大家连水果和点心都用完她还没有回来才觉得有些纳闷。
“她不在洗手间,里面没人。”表姐之一道。
“她---莫非是自己回去了?”有人小心翼翼提出这个答案,顿时如水滴滴进油锅,激起一片愤怒。
“太不像话了,还有这么多长辈坐着,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二姐你以后有得受了。”“卫淇奥不会让他妈妈受媳妇的气的。”
“很难说啊,听说小淇爱她爱得要死要活的,卫姐夫根本就不同意的,还不是被磨得同意了,二姐能有什么办法。”
李文丽惊愕的问李文媛:“这舒小慧什么来头啊?一点大小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她是这里有点不正常?”李文雅指指脑袋“姐姐你可得打听清楚了,这大事上千万不能让小淇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