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荫祖与方衍二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织云镇上的角料全部收购一空,到第二日的黎明时分,最后一车的角料也倾倒完毕。
“呼,这次总算不辱使命,魏老头子和周半瞎子那边刚开始对我收这些角料还有些疑心,不过在我的插科打诨下,最终还是将他们库里的角料给弄了出来,这中间的过程当真是一波三折啊。”
方衍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角料发出一声感慨,而原本还站在一旁的文荫先此时竟毫无形象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听到方衍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接过方衍的话说道:
“那两个老不死的亏得一副玲珑心,最后还不是被方老哥你玩弄在鼓掌之中,说到底还是冯家那个死胖子最难搞,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那胖子的嗅觉还真不是我瞎说,这次我本来是想直接找上冯家大少爷那草包,谁知我刚走到冯家门口,就碰到了他,别看那胖子一身的肥肉,可心思倒是一点没少张,见到我时,我一句话还未说,他倒是直接就说他冯家的角料他也做不了主,要等冯家老爷回来才能决断,可那老狐狸要是回来了,他冯家的角料我文家也就甭有任何的指望了。”
站在文荫先身旁的方衍听到这里,倒是颇为意外的看了看那辆刚走出院门口的马车,因为那辆马车正是由冯家运送角料而来,他疑惑的问道:
“哦,三爷难道去找了冯家那位草包大少?”
“是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在织云镇又有谁不知道哪位草包大少是冯万全的禁忌,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敢在他冯万全的心头上动刀子啊!。”
说完这些,文荫先脸上一副讪讪的表情,显然对于此时他也是颇为无奈。
“哎……那冯家大少确实是他冯万全心里永远不愿面对的事情,也罢,既然都已经成了这样了,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我们只能祈求那只狐狸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怀恨在心才好。”方衍边说边将头稍稍抬起,看着天边不知何时早已抹上了一层的鱼肚白,眼中就如天边的朝阳一般升起丝丝喜色,随后就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是该派人去通知老爷和大小姐一声了。”
当天色开始透亮的时候,天边的鱼肚白也被一层层的霞光所覆盖,看上去气象万千,云蒸霞蔚。
迎着朝霞的光辉,织云镇大大小小的街巷里早就变的人头攒动,彼此熟唸的人也互相打着招呼,显得嘈杂一片。
而文徽月因为记挂着角料收购的事情,在天色微亮时就已经洗簌完毕了,一个人坐立不安的在房中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现在她倒是有些怀念起穿越以前的日子了,以前都是率性而为,想到什麽就可以立即去做,哪像现在这种情况啊,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思前想后,束手束脚,没有一点畅快淋漓的感觉。
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可不是心急的时候,现在是应该耐下性子来静静等待结果的时刻,她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安慰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
就在此时,屋外好像响起了一阵“嗒嗒嗒……”的微弱脚步声,由远及近,那道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文徽月侧耳倾听了片刻,没错,的确是有人走过来了,随后就看到她面上一喜,急忙向们口奔去。
那阵微弱的脚步声还未走到文徽月的房门口,就看到原本还紧紧闭合的屋门竟被人用力的扯向两侧,一声巨大的“咣当”声中夹杂着一道稍显急促的女声传来过来:
“三老爷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来人稍显错愕,看到来到眼前的人正是文徽月,这才连忙施了一礼,才回答道:
“三爷特命小人前来向大小姐来禀报,说事情已全部办妥,请大姐放宽心。”
听到来人的禀报,文徽月原本还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出一抹笑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就连来人何时离去的她都未曾注意。
“现在成功的基础已经夯实,这次能不能一飞冲天,两日后就可见分晓了。”
就在文徽月暗下决心的时候,织云茶社也开始了新的一天,伙计刚一卸下门板,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头也未回的直接说道:
“魏老爷子,您的茶小的已经给您放到桌上了,您先慢用着,小的忙玩了再来招呼您。”
“你个小皮猴子,知道了。”
走进店中的魏老爷子应了一声,缓缓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习惯性地用手端起放在桌上还滚烫的茶水轻轻叩了两下,一扭头,竟看到门口又走进来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来人,诧异的说道:
“周老板!当真是稀客啊,怎么今日有雅兴也来喝茶啊!”
“呵呵,非也,周某今日是特意来寻魏老爷子有事相商,喝不喝茶的到要先放在一边了。”
瘦小男子甫一出现,魏老爷子就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直到瘦小男子来到他的对面坐定后,这才说道:
“哦,周老弟前来寻魏某可是为了文家收购角料一事!”
“是的,周某听说,魏老爷子也没有将手中的角料留下,可具周某对魏老爷子的了解,您不可能察觉不到文家的这次图谋,可您老最后还是随了文家的心愿,周某苦苦想了一夜也不曾想通,所以这一大早的就来叨绕您老了,不知魏老爷子可否为周某解惑!”
魏老爷子听完后,也未急着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啜了两口,这才微叹一声说道:
“周老弟不也将手中的角料卖与了文家?再说何止是你我两家,只怕现在这整个织云镇上所有的角料都已到了文家的手中,这个事情,周老弟也应该知晓吧?”
瘦小男子未曾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而魏老爷子看到后却是“哈哈”一笑:
“单说秦韩冯三家的角料恐怕就已经是我们这些小商户手中角料的数倍了,文家还不是一样都全都端到了手中,就算是有所图谋,周老弟以为,就凭我们手中的这点角料又能有何作为,魏某也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而已,只怕周老弟也是存有一样的心思吧?”
坐在他对面的瘦小男子听到后,脸上只是苦笑一片,连连说道:
”周某哪有魏老爷子那样深谋远虑,周某只是知道有些事情非一人之力可成,仅此而已。”
“哈哈哈……”
说罢,两人若有深意的相视一笑,只是这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悲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