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有女四娘
可朝华再一想,她既是华欣然的女儿,不会功夫才叫奇怪。
行苑打那日起加了几个明处的看守。知道她功夫很好,他便心有防备,一时间连叠云阁的暗卫都增加了几个。
冬夜渐寒,繁星正茂,沈府屋顶突然跃出一道身影,那身影落脚轻盈,柏枝上俩黑衣暗卫对视一眼,跟着那身影朝沈府外飞去。
可那道身影飘如淡烟,绕着安贞门大街绕了几圈,别再也寻不见。
两人皱眉,第一次跟丢了人!
此刻,朱雀大街张灯结彩,几座彩楼前,不少女子舞着香帕喊着“公子”,****隐露,男子醉眼迷蒙,唤着“美人”俯首或扭或啃,跟着酥香的女子入了君欢楼。
红楼一角,茶芯瞅了眼第三层,一跃起身,直直朝着那三丈有余的高楼而去。一般人的轻功只能横行远遁,若说云空直上,三丈还是有颇为吃力!
茶芯破了那黑幽幽的一窗户,跃入。
屋内虽黑,她却一跃上了床榻,揭开纱帐,连绣鞋都未脱去,一把将帐内的那人连人带褥地紧搂住。
在幽香的被褥中狠狠吸了口气,她抬头脆生生笑道:“咯咯…怪不得男人们都爱来这里,又香又软的…”
然后她道:“可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才十几天,我想死你了!四娘…”
“……”
被中之人正是风四娘,那个和她一起长大,教她爬墙上树的女子。风四娘肩膀一动,猛然掀起被褥,侧身一滚,两人齐齐跌落于地。
“骗鬼!你的话,比现在君寻欢这楼子里头的臭男人们还不可信!”
女子娇喝了一声,走到烛台前燃了红烛,抬眼气愤地看茶芯。
红烛摇曳,露出她面颊,她相貌没茶芯那般倾城,也算不上美丽。
可就是那样一张清俊的脸,衬的眉宇间英气勃发,看着别有风味。
女子英眉一挑,指着对面企图撒娇的茶芯,愤然道:
“莫要以为这招还管用哈!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给你做那人皮面具了,你倒是好好用啊,可你倒好,颠颠地跟着朝华那人来了西周!还敢在街头学什么侠女,你那日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妓子?什么嫖客?姜婠婠,你听着,你若是敢入了哪方青楼,我就敢掀了这万丈红尘!”
“好!四娘英武!”
茶芯明快地拍了拍巴掌,然后竟勾抬起四娘的下颔,嘻嘻一笑道:“这几日做梦就想瞧瞧我家四娘巾帼风采,四娘…”
茶芯声音一哽咽,管长风只得软下心来,上下打量了茶芯一番,然后转身挂起纱帐,淡淡道:“听君寻欢说你入了大牢?真丢我管家的人!如今你身子骨好了?那你还不去赶紧去把那大牢给一把火烧掉!”
声音轻轻丽丽,一连串问了几句,然后得出这么个破天荒的结论!
“知我者四娘也…先和你聊会儿,以解相思…”
茶芯坐在案下,端起桌子上的点心,大口嚼咽了起来。
风四娘摇摇头,掩了窗子,上了铜栓,回到榻上,长吁了口气,“你慢些吃,既在朝华那里,你可探得你娘下落?”
“还没”茶芯皱眉,却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捏紧了茶杯笑道:“但有件事,你说可不可笑,荆州之战那头两日,朝华明明在东华忙着求娶我…可他仿佛不到两日就出现在了荆州城上!我可是日夜马不停蹄,还用了八日呢!”
这事儿若是说出去谁都怀疑,除非朝华他能腾云驾雾,这个可以完全排除,她比划了下手势,茶盅一按:“还有呐…他竟然在东华早藏有少夫人!”
茶芯仰头,茶水下肚,冰冰凉凉。
“既有易容之术在,那求娶你的朝华未尝不是假扮之人!”
茶芯入沈府后,也是在牢中才听一华说朝华屋内有了个少夫人,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朝华是不是有意心疼那少夫人,她都还没见着那女子一眼。
风四娘瞧出个大概,也没再犹豫,决定将茶芯走后,东华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她。
“婠婠,你在沈府,就没瞧见那少夫人模样?”
茶芯翻弄着手中茶盅,摇头莞尔一笑道:“我这几天过的云来雾去的…见朝华的女人?…我怕我见后会一个不小心要了她的命…”
语气似嘲似侃。
风四娘走到她身边坐下,低掩了眸色。
“你奔赴荆州后,朝华并未停娶,而且…那少夫人,叫姜媛…”
“呯——”一声脆音炸响在最顶楼的粉阁,扰了夜静谧。
茶盅碎在如玉手心,瓷茬直直入肉,片刻,猩红的血开始滴落桌边。
一滴,两滴,摔成花瓣,一朵,两朵,愈聚愈大…
风四娘也没打算安慰她,也没去给她拿药,依旧自顾自地喝着茶水,讥讽道:“怒了?痛了?是不是想千刀万剐了那对狗男女?我早就说过你那大姐和二娘欠收拾!”
室内只有烛纱摇曳清语,寒比冬风。
突然女子呵呵清笑音响起。
“少夫人竟然是姜媛啊,原来,朝华求娶了我那姐姐….可那****去求朝华,他不是说要娶我么?我把什么都给了他朝华…那是朝华错不了的,两个人再像,可那气度和眼睛骗不了人的,跟我换下承诺是他朝华,错不了…怎么会这样?”
她看着那赤红的血珠,眼中的水光几乎泛起,风四娘把茶杯一拍,站起身子逼视她,声音抑制的底到,几乎从牙齿里挤出没一个字:
“姜婠婠,你魔怔了!满心只有一个他!你可知、你可知就是他让荆州城破,就是他…杀尽东华将士,不留一卒性命!那荆州浸的全是你华家的血!”
风四娘低吼完,茶芯茫然怔住。茶芯对华家说不清什么感觉,她也只是记挂她娘亲的生死,只是记得管伯交代她流着华家的血…
可那个她娘守护的华家哦,她倒想试试毁了它…
至于朝华,她心心念念了十二年的男子,她给了自己身子的男子,终归难成自己的么?
四娘不知她听进几句,满眼失望地摇头,未束的发丝跟着摇摆,怕惊了霓虹春满的楼下,她指着荆州方向,虽声音压的极低,可还是难掩哽咽:
“你是没见到那日惨况,若是见过了,对朝华那人就彻底死心了….长空亲眼目睹,在那里,就在那里,朝华楼台布阵,连他西周将士性命都不顾,步步狠毒,遍地尸体,企图与将军同归于尽,将军也不想死那么多人,一时心软,为帅者怎可动帅气,她无心继续,金华骑军心跟着不稳。”
“可朝华趁势传令挥旗,不留一丝活命,长空说…那是地狱之阵,在那阵中无一人活下,长腾死了,长云死了,父…义父他死了,长空是一直隐在姬璨东宫刺探,一时间难以抽身,去迟了,没机会入了那阵,才侥幸存活,探得这一切!….”
“长空?他说的?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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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节我略微修改了下,亲们要见谅哦~~~亲们,给妹子藏了吧???表忘了把推荐票票什么滴给茶芯留下一个个哦,我会好好报答你们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