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果然胜古人？——2023嘉德春拍展品观摩记

6月12日，备受瞩目的中国嘉德2023春拍“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及《众山皆响——画中九友集册》专场开拍，因逢三十周年庆典，拍品异常丰盛。最耀眼的是傅抱石《云台山记图》，以8000万元落槌，加佣金以9200万元成交。而《众山皆响——画中九友集册》继在香港以约1.74亿元人民币成交。再不是“不薄今人爱古人”的世道，古贤实在委屈得很。

这“画中九友”是清初大诗人吴伟业所品题，包括明末清初董其昌、杨文骢、程嘉燧、张学曾、卞文瑜、邵弥、李流芳、王时敏、王鉴九位文人画家，吴湖帆斥巨资，历时十五年，搜全九人画册，统一装池并题签：《董文敏仿古山水册》《程孟阳偈庵墨戏册》《李檀园仿古山水册》《杨龙友万历三才诗画册》《王烟客仿古十家册》《王玄照壬子仿古山水册》《邵瓜畴众山皆响册》《卞润甫仿古山水册》《张尔唯书画册》。

如此九个册页，计一百另三开，合起来只比傅抱石一个长卷多一倍价钱，恐怕傅抱石在天之灵也要不安。

当然，傅抱石这幅长卷，也是不多见的力作。傅抱石平生三画《云台山记》，一幅为淡彩，另两幅为水墨。此幅《云台山记图》卷，为第二水墨卷，自己十分珍视，请郭沫若、沈尹默、胡小石、徐悲鸿等题跋，装裱合为一卷。自作题记更可供研究他的绘画思想和创作心得，是不可多得珍贵资料。

但我最认为这个长卷的题跋也很为它增价，郭沫若、徐悲鸿就不说了，沈尹默的长跋论书法似乎不是他的上乘水准。

胡小石（1888-1962）先生1942年5月所题长跋极具价值，最为此卷增色。

小石先生此跋非唯书法精妙，内容论及正始以降诗书画家摹山范水之风的兴起，兼及傅抱石绘《云山台记》始末及其艺术渊源，内容极为丰富，可与先生文学史讲义参观。小门生蒋寅肃观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