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日历 | 陆游《题醉中所作草书卷后》

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译文

“我”的胸中，藏有数不尽的用兵韬略，却因报国无门而白白浪费了惊人的才华。

手写草书，如同行军打仗，书写前喝酒，好似军中的旗鼓以壮声威，手中的笔好似战士的刀枪，其气势好像银河从天上倾泻而下。

以端溪出产的砚台磨墨，在烛光的照耀下，下笔纵横如飞。

片刻就完成草书，端杯饮酒，仿佛打了一场胜仗，消除国难，恢复太平，真令人感觉酣畅淋漓。

大丈夫当建立功业，立大志，干大事，金人命运已尽，应顺势应命，剿灭他们。

什么时候能像汉兵出五原塞讨伐匈奴那样讨伐金人呢？“我”已能想象到大宋军容十分整肃，只听到扬鞭催马的声音，而没有人语声。

注释

磊落：众多错杂的样子。五兵：即古代戈、殳、戟、酋矛、夷矛等五种兵器，此处借指用兵韬略。”峥嵘（zhēngróng）：山势高峻的样子，此处喻满怀豪情。槊（shuò）：长矛，古代兵器之一。端溪石池：指端砚，为名砚。烟尘清：比喻战斗结束。逆虏：指金侵略者。运：国运，气数。五原塞：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五原县，汉时曾从此处出兵，北伐匈奴。

赏析

这是宋代诗人陆游的一首爱国诗。南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52岁的陆游，受范成大邀请担任幕府一职。之前，他受王炎的邀请，前往南郑担任军中幕府，作《平戎策》。仅仅在南郑八月，朝廷否决北伐计划《平戎策》，调王炎回京，幕府解散，出师北伐的计划也毁于一旦。这是诗人离梦想最近的一次，只可惜以失败告终。此时，诗人接受范成大的幕府一职，亦是想有所作为。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他所愿，主和派攻击他“颓放”“狂放”，陆游于是自号“放翁”，进行反击。六月，陆游奉命主管台州桐柏山崇道观，以“祠禄”维持家人生计。这就是这首诗的写作背景，其悲愤压抑之情，化为草书，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又似千军万马，“沙场秋点兵”。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磊落”，坦荡光明。“五兵”，即古代戈、殳、戟、酋矛、夷矛等五种兵器，此处借指用兵韬略。《宋史·范仲淹传》：“胸中自有数万甲兵谓。”“空峥嵘”，即空怀豪情。这两句意思是说，“我”的胸中，藏有数不尽的用兵韬略，却因报国无门而白白浪费了惊人的才华。“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槊”，长矛，古代兵器之一。这两句意思是说，手写草书，如同行军打仗，书写前喝酒，好似军中的旗鼓以壮声威，手中的笔好似战士的刀枪，其气势好像银河从天上倾泻而下。“端溪石池浓作墨，烛光相射飞纵横。”“端溪石池”，指端砚，为名砚。端溪在今广东高要县，古属端州。这两句意思是说，以端溪出产的砚台磨墨，在烛光的照耀下，下笔纵横如飞。陆游书法真迹《自作诗卷》，藏于辽宁博物馆。朱熹评价他的书法是“笔札精妙，意志高远”，在气势上又如“蛟龙出海”一般气势磅礴。作为南宋书法四大家之一的陆游，其草书是潇洒遒劲，大气磅礴，老辣又天真，真如上战场作战一样，气壮山河，排山倒海。“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烟尘清”，比喻战斗结束。这两句意思是说，片刻就完成草书，端杯饮酒，仿佛打了一场胜仗，消除国难，恢复太平，真令人感觉酣畅淋漓。两次写酒，第一次是“酒为旗鼓笔刀槊”，以酒壮声威；第二次是“须臾收卷复把酒”，以酒祝中华。第一次颇有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气势。第二次颇有“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之抱负。诗人以书法联想到用兵，实在高妙之极，借助草书之潇洒遒劲，宛如横槊疆场厮杀，实在痛快至极。

“丈夫身在要有立，逆虏运尽行当平。”“逆虏”，指金人。这两句意思是说，大丈夫当建立功业，立大志，干大事，金人命运已尽，应顺势应命，剿灭他们。诗人从书法联想到用兵，再联到立身理想——收复失地，正是诗人用理想照见现实产生巨大落差之后的一种悲愤。大丈夫在世，要立大志，干大事，不能只顾自己的私欲，“行当平”正表现了诗人志向远大，收复河山的伟大理想。“何时夜出五原塞，不闻人语闻鞭声。”“五原塞”，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五原县，汉时曾从此处出兵，北伐匈奴。这两句意思是说，什么时候能像汉兵出五原塞讨伐匈奴那样讨伐金人呢？“我”已能想象到大宋军容十分整肃，只听到扬鞭催马的声音，而没有人语声。这是诗人壮志难酬，报国无门之后的满腔悲愤与美好想象。“何时夜出五原塞”只七字，就点出了陆游北伐的理想。爱国的陆游，即便在写字，依然都能想到他的北伐大业，这就是理想高远能出佳篇的原因。诗人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收复失地的理想，故而诗篇中的爱国之情，总是一以贯之，感人肺腑。读不懂陆游的理想，也就读不懂这首诗。陆游的酒是好东西，他带诗人进入到了一种能实现他理想的世界中去了。在酒的世界里，他披挂上阵，横槊冲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克定中原，如探囊取物。幸好有酒，才有了那么多一篇篇热泪盈眶的爱国诗篇。

国庆品陆游爱国诗篇，唤醒我们的爱国心、报国志，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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