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纪学札46·教育的作用与教育的目的——倪海厦教育思想拾贝（一）

我读师范，教育学、心理学、教育心理学、中国教育史，外国教育史，这些教材，我都通读过。我并不是一个勤奋的学生，到现在，关于教育，我都读了些什么，已经完全说不上来。但学习《天纪》的时候，我确切地知道，我遇到了一些，自己完全没有读到过的内容。我试着整理一下，那些让我感到新奇的知识。

第一是关于教育的作用

一个人，或者一个孩子，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由什么决定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认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心理学的基本结论是：遗传素质占一半，环境因素与教育因素占一半。知道这一点的人非常少。在这一点上做到知行合一的人，就更少。起码我自己没有做到。我在辅导孩子的时候，常常会急躁起来。在那个急躁的当下，我一定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因为忘记了这个结论，或者对这个结论感到不服气。我接触到的多数家长也是这样。他们认为，作为父母的他或她，教孩子什么样，他们就会成什么样。然后他们会困惑，我是这样教他的，为什么孩子跟我教的不一样。我接触到的多数老师也这样。他们对学生的指责常常是：我有没有教过你要这样，你是不是还记得，你记得为什么不照着做？老师会因此生气，会有挫败感，会怀疑自己不是一个好老师。反过来也一样。如果孩子出类拔萃，教育者会把它归功于自己的教育，当成自己的教育成果。父母会说是他们教得好，或者他们家风好、家教好；老师会说那是他教出来的；学校也把那些光彩夺目的名字，写进学校宣传资料，写进校史，列入学校的教育成果。倪师认为孩子之所以如此，是天文、地理、人事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三个因素各起三分之一作用。如果把孩子的遗传素质当成天命，把孩子的生活环境当成地理，把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当成人事，那么，心理学的结论和倪师的观点十分接近。至少，大家都清楚，这是三种力量合力造就的，而不是纯由教育发生作用。不同的是，倪师把心理学的环境作用，无论是家庭环境、社区环境、社会环境，只要是人的因素，都列入“人事”的范畴。他把卧室在阳宅中的方位，作为一个独立因素加以评估。古今中外，没有哪个教育家，也没有哪种教育理论，申明过此种观点。

第二是关于教育的目的

主流意识形态关于教育的目的，是这样陈述的：为党育人，为国育才。这句是“互文”。并不是说党不需要才、国不需要人。把话说得更简单明白，就是：为党和国家培养人才。站在党和政府的立场思考教育，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很自然的。另外还有一种观点，是基于“现代国家”的立场，以及法律的观点，提出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国家意识和社会责任的“公民”。人本主义者提出要实行“全人教育”，罗杰斯说，这种教育是以促进学生认知素质、情意素质全面发展和自我实现为教学目标的教育。站在普通人立场，我希望教育能把孩子培养成——能悦纳自己、适应社会、身心健康、有幸福感的人。我很希望向全天下的父母和老师说明的观点：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也很难把孩子教成这样的人；如果你的孩子现在不是这样的人，你也很难指望他将来成为这样的人。倪师没有直接说教育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讲《天纪》解释易经的时候，常常根据卦象提出“君子之人”如何如何，我因此推测他心中理想的教育目标，是要培养君子，以推动“君子道长，小人道消”（语出《周易·䷊泰·彖传》）的社会发展。那君子长什么样呢？倪师常常给君子“画像”，比如君子言简刚中等等。但本质上，君子有5个特点：有圣、有智、有勇、有义、有仁。倪师特别强调前两点，即圣和智。圣是一种智慧，即看到外面，就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他教人看相，包括面相（长相和气色）、言语的相（听而明）。智则是指对时机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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