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一出,满坐皆惊,早有陆功的卫官刀剑出鞘,指着两人,只待陆功一声令下,就要将二人斩于酒楼前。
陆功微微露出一丝讶色,随即脸上就恢复了古井不波,威严地问道:“两位好汉,是来捣乱的还是来祝贺的?”
两人放下东西,挺直腰板,声如洪钟一般道:“我兄弟奉舵主之命,特来为陆城主送上生日礼物,祝陆城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陆功一挥手,两名手下上将,掀开遮住礼物的绸布,露出一口黄铜大钟来。身边的卫官目疵欲裂,齐齐请命道:“城主,让我们替城主杀了这两人吧!”
陆功摆手制止,单手将黄铜大钟提起,这只钟少说有两百来斤,两人一路抬来,仍觉吃力,眼见得陆功单手提钟,面不改色,不由得心中惊讶。陆功一手提钟,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黄铜钟面,问道:“这可是布衣寺里的那口钟?”
“正是!”两人答道。
陆功叹息道:“看这钟的光滑度,怕有数百年了,唉,钟响千秋,终须一哑!”说着说抚摸着钟面的手一提,然后猛然击出,一声嗡嗡的震响,久久回荡在边城的夜空,半晌之后,叮当一声,陆功所击之处,裂出一块铜块,跟着铜块掉落,陆功手提的钟眼,也已断折,铜钟落地,已成残钟。
送钟的两人,正站在陆功的对面,被钟声一击,双耳,鼻中皆有鲜血流出,十分恐怖。
陆功一抱拳,冷冷地道:“谢谢江舵主的礼,两位,恕不远送了!”
说着话,转身回到酒楼,楼中掌声一片。陆功微微致意,穿过人群,回到了后厅,才回到房间,但听一连串的爆裂之声,五指指骨尽裂。五指间有丝丝鲜血渗出。
卢寒看着这一幕,拿苏秋水与之一比较,感觉上下差不了多少。如果他知道陆功此一击之后指骨尽裂,怕不会做此想了。送礼的两人呆立良久,默默擦干脸上的血迹,相扶着去了。
酒菜上齐之时,顾倾城和陆功携手而出,顾倾城比之往日,更增几分绝丽的气质,若说这陆城主的气场,十分之强,胆小者一见他只怕被压迫得说话都难,但是顾倾城一出现,立即中和了一半的戾气,那种钏秀绝艳,似能与陆城主的霸王气息相抗,宴席里的主角,也一分为二。
两人沿桌敬酒,一直来到主席坐下,顾倾城今天穿的是一件倾城设计的黑色晚礼服,有轻纱,有搭肩的设置,裙裾不高不低,隐有些**而又矜持,配上一双染色的蚕丝袜,再加上倾城特意为这款衣服打造的高跟鞋,放到国际时装展去,分分钟妙杀所有模特。
当然,这一款衣服加鞋子的价格也不低,统共三百俩银子,边城里只有五个人买了,不包括送单霜洁的那件。
众人那种如遇天仙的目光陆功尽皆收入眼中,笑道:“卢老板啊,你的倾城记怎么尽为女子设置衣服,却不为男子设置衣装呢,搞得我夫人如此之美,我却找不到衣服来配她了!”
一番话,说得满堂都笑了起来。
卢寒笑道:“城主的英雄之气,配再美的女子也措措有余了!”
陆功责怪道:“你这个回答有不尽不实,有取巧的嫌疑,该罚一杯!”
卢寒只得举起酒杯,一口喝了,苦恼道:“那我说实话吧,我在江南之时,常听人说,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商人嘛,当然去嫌最好嫌的那一份了!”
大家再次笑起来,顾倾城也是莞尔。
酒过三巡,顾倾城就告罪离开了,按以往的惯例,陆功是会陪到席终的,但无奈手痛得厉害,再呆下去难免露馅,安排沈识及几位幕僚相陪,匆匆退下了。
这场生日之宴,卢寒无疑是最大黑马,城主的赏识令得大家也不敢甘于人后,纷纷上前敬酒,热情满满,那情形,自与卢寒初到时不同,卢寒自然不是杯大即饮的大傻蛋,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将全场的气场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站在椅子上,高声道:“诸位,还有哪些没敬到的,大家一起饮一杯吧!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饮尽,算做是对大家的回礼了。
司马全今天很是失意,因为损伤的红珊瑚,陆功整个宴席之上都未有过亲切的举动,这让大家都不敢上前恭维,令得一向听惯了马屁之言的司马全难免心中泛酸,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卢寒。
此时见卢寒敬酒取巧,讽刺道:“卢老板,若是酒量浅就不必敬了,这一杯盖全场是否有些草率啊!”众人闻听司马全之言,不由的都停住了手中杯。司马全这一句话火药味十足,将卢寒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卢寒执意再敬,难免显得软弱,若意气狂显,一桌一桌敬下去,估计能喝死他!
好个卢寒,即然装不成君子,那就显一回**吧!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吃亏:“司马老先生说的有理,这酒席之上,高手如云,我卢寒要是一一敬到,今天只怕要横着出去,唯聊饮一杯,敬谢大家,若是司马老先生要敬我,自当杯来饮尽,绝不含糊!”说着话,不待众人反驳,已将手中杯一饮而尽。
大家只好一一举杯,饮了杯中之酒。
这一下,反将司马全推到了风口浪尖,虽然有些以少欺老的意思,但这不在卢寒的考虑范围之内,在这个所有人都装的酒席宴上,独竖一帜才能让大家记忆犹深。
司马全一时被噎住,半晌道:“你真要与我对饮?”
卢寒道:“杯来不拒!”
“好,我与你对饮!”司马全心道:好,我就拼着一醉,将你以壮欺老的臭名声传播出去,到时候看还有谁与你为伍!
司马老头子却算错了一招,这时代,封建礼教有如梏桎,所谓熬到老,欺负小是社会的普遍状态,窜出来一个敢以少欺老的,自然让在坐的各位年轻人兴奋不已,待到明天传出去的版本,只怕也与司马老头子YY的多有出入。
最平和的也就是:晋商会长扶盏逼宫,青年黑马从容应战!
在大家的注目之下,二人杯来盏往,渐渐喝得沉了,这边酣战,自然有人围过来鼓劲,一时间,围聚的人越来越来多,卢寒又会调节气氛,每喝一杯,都鼓动大家大声喊加油,大家渐渐进入角色。
“加油,加油,也!加油,加油,也!又喝一杯!”
渐渐地,关注的焦点慢慢地从卢寒身上转移到了司马全的身上,给弱者鼓劲是人的天性嘛,反倒是卢寒喝酒没人喊加油了,司马全一旦执起酒盏,加油之声不绝于耳,这是将司马老爷子往死里逼啊!
司马全脸色铁青,再喝十来杯,看看面酣耳热的卢寒,再看看疯狂大喊加油的观众,趁着还保留着一丝意识,假意两眼一闭,倒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