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全是被人抬出门的。卢寒随在人流之中,看着这个可恶的老头子被四人高高举在头顶上,就像抬着一具尸体一般,呵呵地笑了起来。
司马全回到家,虽说大失颜面以装死躲过一劫,但也绝不好受,醒酒汤一灌,先是吐了个昏天暗地,然后闹肚子,躺在**上翻了**的烙饼,醒来后憔悴得不行,和发了一场大病好有一比。
相比之下,卢寒要好得多,虽然也很难受,酒意翻腾,但是心中的快意,能将这份难受压下。弃了马车,迎着冷风一路前行,走回了家。
第二天,司马全勉力睁开双眼,由夫人扶着起了**,找来两个手下,让他们去赵孟那里打听消息,过不多久,两人回来了,对司马全道:“老爷,我们找张头和李头问了,两人说,那个叫赵老四的犯人今天早上又经过了一次庭审,上了两次刑,直到中午时分才被重新拖回了监房!”
司马全一听这消息,脑袋顿时嗡地一下,赶紧叫来秋纪林,打发了五千俩银子,让他去找赵孟。
没过多久,秋纪林也苦着脸回来了,赵孟态度颇为冷淡,钱也没有收,只说此事仍需从长计议,请司马老爷子耐心等待消息。
司马全又不是二傻子,哪能听不出其中之意,只是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为何这个爱财如命的赵大人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连钱都不要了,将不争气的秋纪林骂了出去,想要出门,努力了许多次,终因身体太虚弱而放弃了。
只得叫过洪子柚,令他去监房好好定定赵老四的心。
这一天,赵老四的过得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惨!一大早,就被赵孟给提出牢房,追问指使他纵火的人是谁,赵老四闭口不言,屁股蛋子上当即受了四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再问,赵老四苦苦哀求,又是一顿鞭笞,带着一身伤恍恍忽忽回到牢房,跟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迷迷糊糊间将晚饭也错过了,幸好还有人来看他,不然非饿到明天上午去不可。吃着洪子柚带来的饭菜,听着对方的旦旦信誓,赵老四觉得又找回了力量。
第二天,又是一顿鞭打,将昨天积聚的力量打了个烟消云散,再次回到牢房,新伤老伤一直发作,痛得死去活来,也将洪子柚的祖宗三代骂了个遍。
临到第二天的下午,司马全勉强能起身了,坐了马车前来拜见赵孟,对方倒也客气,交谈中不是打哈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司马全无奈,只好直问对方想怎么样?到底是钱不够还是怎么?
赵孟正色地告诉他,有违规矩,这事绝对不行!
司马全将价格提到一万两,赵孟也只是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就拒绝了,问道拒绝的原因,冠冕堂皇之极,叫人都恨不得拍手叫好。
司马全终于怒了,道:“赵大人,我司马不知哪里做错了?以至于大人拒我于千里之外?”
赵孟滴水不漏地道:“司马老先生,富甲一方,德高望重,没有错处,只是国家法度,不可荒废,请司马老先生见谅!”
司马全脸容冷了下来道:“赵大人,你就别和我捉迷藏了说实话吧!”
“我说的全是实话,司马老先生不知要听什么实话!”
司马全站了起来“赵大人,官场之上,讲究的是人气,,某虽只是一介小商贩,但也手握一些资源,这点薄面,难道赵大人也不给!”
赵孟亦那肃然道:“人命关天,恕难从命!”
“那好,老朽就此告辞,祝赵大人官运亨通,早日回京!”司马全说完,气呼呼地指袖而走。
当天晚上,司马全令计勇找了一名刺客,意图将赵老四刺死于狱中,只可惜他们遇上的是秦无刀和郑千变,。有这两个超级狱卒在,就是抱剑先生苏秋水也难以全身而退,何况只是平常的刺客。
任务没完成,小命却永完地留在了这里。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的一顿鞭子就像午饭一样如期而至,赵老四真得快顶不住了,若不是信了对方所说的三千两安家费,早就什么都招了。
书房之中,洪子柚晃来晃去,急得鼻头见汗,司马全抬头看见,气不打一处来,拿了桌上的大部头记帐本就向对方砸去。洪子柚下意识地躲过,才意识到孔子所言的小杖则受,不受亦是不孝,于是在第二本帐本砸过来时没有躲开,被砸了个结实。
“老丈人,你消消火,别气坏了身体!”
司马全重重一跺脚,连拿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过了好一会,铁青的脸渐渐好看了些:“子柚,你过来!”
洪子柚怯怯地走上前:“老丈人!”
司马全道:“你有没有可能说服赵老四自杀?若是他能自杀,安家费我可以提高到一万两银”
洪子柚惊道:“老丈人,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赵老四那人我了解,生性狡诈自私,要让他自杀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跟他提出,他肯定会供出我的。”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唉,不知道卢寒给了他什么好处?现如今赵孟那里是铁板一块,监牢那边卢寒的人把守,我们渗透不进去,这小子现在是铁了心要将我你拉下水啊!于今之时,确实难办啊!”
“老丈人,你一定要搭救我啊!我不要坐牢……”
司马全吼道:“少在老子这里嚎丧,给我滚出去!”
牢房里,赵老四默数着自己的伤口,悲哀地想到:不是说在运作吗?怎么一点事也不济,要照这样下去,再多两天就得死,不行,老子等不了那么久了,再坚持一天,不行就招了,明明主使的人是你,你他娘的逍遥快活,老子在地狱挣扎,这没道理!
又是一个痛苦难眠之夜。
晨风清冷,太阳升起,赵老四再一次被架到了公堂前,赵孟正要说一声打,只见公堂之外有人喊道:“周大人到!”
话音未落,一人大步而入,左右各跟着四名差人,也不顾赵孟正在升堂,拱手高声道:“赵孟赵大人,本官周兴,是边城各区共同推举的联防长官,听说赵大人最近抓了三个纵火大盗,本官深觉事情重大,要提至府衙重点审理!请赵大人行个方便罢!”
说着就有两人欲上前架起赵老四。
铿铿!郑千变与秦无刀手中的马刀抽出了一半。拦在两人面前。
赵孟走下台来,微笑道:“周大人好,周大人日理万机,几乎包揽了全城所有的大事小事,让我赵某人足足闲了两年,好容易找着一件事来做,我看周大人就不要和我抢了吧!”
周兴哼一声,道:“本官职责所在,哪里有赵大人好闲情,王六子,张大发给我解人!”
两名差人应一声,再次上前,却被秦无刀与郑千变侧身一撞,撞得二人一连退了三四步,跌倒于地!
周兴挥手道:“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