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天，旭安学园们跟往常有点不一样。从下午开始，就有些躁动的因子在蔓延着，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女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尖叫的频率比平时放大了N倍。大部分女孩子双颊绯红，双眼仿佛变成了心形，整个学园上空不断地冒出粉红色的泡泡！
这样说似乎有点夸张，但她们的确处在集体发花痴的状态中。
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珍稀级别的帅哥了吧？
杜斯玲也不怎么好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微笑。她们这样真好！活力四射，容易被美丽的东西感染，生活就在追逐着花样美男的日子中一点点度过……这样，才是属于少女的甜美记忆吧？
“斯玲斯玲！”杜斯玲的同桌肖月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看到了没？看到了没？那个新转来的超、超、超级的大帅哥！”“嗯？”杜斯玲失笑，学着她的口气问，“什么超、超、超级大帅哥？”
肖月妍捧着心，激动无比地说：“天呐，他竟然对着我笑耶！我觉得我快晕倒了！世界上竟然有那么那么帅的人……”
“哦！这样啊？”杜斯玲挑眉，虽然她平时就热衷于美男，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对了对了，他还在校长办公室耶，我们赶快去占个好位置，等下他出来时还可以再见他一面！”说着，她不停地拉扯着杜斯玲。
“你去吧！”杜斯玲摇摇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说，“我该回去了！”
“哦，这样啊？”肖月妍说，“听说他会转来我们班，你迟早会看到的！我先去了啊……”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看她这么激动的样子，杜斯玲忍不住开始想，是什么样的帅哥让她们如此痴迷？会比古桀更加完美吗？
想到古桀，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
那个时候，她竟然主动抱了他……虽然说，她是用安慰林爱一样的心情去抱他的，但是他那炙热而毫不掩饰的眼神告诉她，他并不是那样认为的。她知道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一般的女孩被那么优异的少年用那样的眼神凝望着，怕是会幸福得晕过去吧？
所以……所以……
每次回到家和他相处的时候，她的心会有一点点加速，呼吸有一点点不畅……这些，都是正常的吧？
所以，心动归心动，还是应该让他走上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走出教室，冷风便抚面而来，她忍不住抱紧怀里的书本，轻轻地叹息一声。
教室外，女孩子们的异常更加明显了，大家全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刚好，是通往学校后门的那条路。
一时好奇，杜斯玲忍不住向人最多的地方看了一眼，人群中那个修长、飘逸的身影非常显眼。一身白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的部分嵌着大片属于女孩子的蕾丝，但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怪异，反而充满了贵气。而那毫无防备却带着一点点媚惑的微笑恐怕就是引得女孩子们频频尖叫的主因了。
杜斯玲差点被这一幕吓得晕过去，那不是古桀吗？那单薄的身形，那完美的五官，那长长的黑发……
除了，那耀眼得好像阳光一般灿烂却媚惑的笑容。
他怎么会在这里？杜斯玲带着满脸的疑惑，艰难地向人群的中心挤过去。然而，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的杜斯玲才一靠近人群，便被一拐子撞倒在地。她痛得皱起了眉头，困难地爬起来，人群中却已经失去了古桀的踪影。
她看错了吗？
她皱起眉头，应该是看错了吧？古桀怎么可能出现在学校，还笑得那么耀眼？况且古桀从来都是一身黑，从来不穿白色的衣物。
一定是看错了。杜斯玲一边想一边去捡掉落的书本。
不过，让古桀来上学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十七岁左右，正是中学生的年龄。而且，在学校交一些朋友，认识别的女孩子，世界不再局限于莫叔灌输给他的记忆和命令中，这样很快就能走上正常人的生活轨道了。
但是，古桀的出现一定会引起比现在更加严重的骚动吧？
她微笑起来，如果是他被围在人群中，一定会不悦地抿起薄唇，眼神也一定越发的冰冷，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忽然，一截白得耀眼的衣袖出现在她眼前，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捡起最后一本书，然后站了起来。杜斯玲一抬头，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愣愣地说：“真的是你？”
“啊？”
样子长得跟古桀一模一样的少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忽然递出了自己手中的书，轻轻地笑开了，说：“给你。”
不只是样子，连声音都像古桀一样的清爽好听。但是，眼前的这少年的眼神是温暖的，没有古桀眼里那种冰冷和空洞。“古桀，你怎么会在这里？”杜斯玲惊讶地问。
少年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忽然灿烂地笑开了，对微微欠身，说：“同学，你认错人了哦！我是新转来的学生——古诺。”虽然每天都对着同一张脸，杜斯玲还是被这单纯又媚惑人心的人笑容电得差点晕过去。
肖月妍跳着脚，艰难地从人群外挤到中间，说：“古同学，她就是你要找的杜斯玲哦，我是她的同桌，我叫肖月妍……”
古诺一听这话，便像苍蝇见到……不对，应该是蜜蜂见到花朵般眼放光，惊喜地看着杜斯玲，上前执起她的手，说：“玲玲，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什、什么？他的话立即让所有的人同时呆掉。
“青梅竹马？！”
“私订终身？！”
“未婚妻？！”
从学校后门出去，紧邻着如诗如画的西凉湖公园，湖畔那白色的沙滩上安置着一些带着凉棚的秋千椅，平添几分浪漫的情愫。坐在任何一座秋千椅上，都可以看见西凉湖西畔那幢白色的别墅——宁园。
平时有许多人在公园里玩耍、纳凉。
此刻，其中一座缠着绿色藤蔓的秋千椅上坐着一对漂亮的少年少女。那绝美的少年有着瘦削而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五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而他面上生动的表情，温和的笑意更是让人跌入了春天一样，满世界都是浪漫而美丽的花朵。
而他旁边的女孩则平凡得像一片绿叶一样陪衬着少年，还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让人不由得频频侧目。
自称古诺长得却像古桀的少年认真地看着杜斯玲，杜斯玲每惊叫一声他就重重地点一次头。看她依然不是很相信的表情，他的眼睛鼻子都皱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杜斯玲，双眼委屈地指控着她的遗弃，说：“玲玲，你忘了吗？我们确实一起在瑛岛长大，早就私订终身了！这次我就是来娶你的！”
“是、是吗？”杜斯玲干笑，她十分、非常、相当确定，她没有什么青梅竹马。
但是，这的确很像莫天浩编出来的剧情。是莫天浩下的催眠指令，还是直接被植入的记忆？
“玲玲……”古诺扁着嘴，为她明显的不专心而瞪着她。
杜斯玲连忙干笑两声，说：“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我们应该先回学校好好上课……”她说着，明知道他的记忆都是假的，却完全不能拆穿他。
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古诺百分之百是莫天浩“制造”出来的。
那么，古桀呢？
“你你你……”
下午，古桀正坐在沙发里，正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一直宁静的大厅中却突兀地响起了奇怪的颤音。他的眉头微微拧起，一抬头，突然全身僵直地愣在当场。
杜斯玲身边站着的一个满脸惊讶的少年，他不但有着和古桀一样的黑亮长发，还有着异于东方人的雪白皮肤，精致到完美的五官……
他……他们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古诺也瞪大了眼睛，一手摸着自己的脸，一手指着古桀，修长的手指抖个不停。
杜斯玲也有些奇怪，他们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古桀慢慢地将目光移向杜斯玲，眼里有些了然，跟着却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戚和不甘。
原来，她是把他当作了这个人才会收留他的。现在她知道他不是那个人了，那么，她将如何待他？他是不是应该退场了？他的心突然被揪紧般疼痛起来，一种陌生的名为恐惧的情绪悄悄地蔓延开来。
杜斯玲咬了一下唇，突然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便匆匆地跑开了。
“……你难道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古诺指着古桀，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
古桀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瞪着他。
那少年的眼眶戏剧化地蓄满了眼泪，突然向古桀扑了上去，像对久别重逢的亲人般，说：“哥哥……”
古桀看着那张属于自己的脸上布满了眼泪鼻涕，非常嫌恶地闪过，瞪了他一眼，冷冷地丢下两个字：“白痴！”总觉得古诺那副天真的样子很碍眼，死也不愿承认他们可能有兄弟关系。
被嫌弃的古诺委屈地扁了扁嘴，忽而炫耀地说：“我是玲玲的未婚夫哦，我们从小是青梅竹马，早已经私订终身了！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私订终身？青梅竹马？夫婚夫？古桀的眼神沉了一下。嘴角却轻轻一挑，挑出个怀疑的角度。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妖邪的气质，让人从骨子里直冒出一股寒意。古诺搓着臂上的鸡皮疙瘩，很没骨气地缩了缩脖子。
杜斯玲失望地走回来，果然已经联系不上莫叔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眼神交流，给一模一样的两个相互介绍了一下，说：“古桀，古诺，既然你们都在这里住下来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基本上家里的事情要听我的！知道吗？”
杜斯玲适时地摆出一家之主的模样。
“嗯，我什么都听玲玲的。”古诺谄媚地说着，那刻意讨好的乖巧让杜斯玲忍不住微微一笑，轻轻地理了理他的头发。
古桀眼神一黯，继续翻阅沙发上的杂志，酷酷地丢下三个字：“我饿了。”
三个人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宁园多出了两个人，不再显得那么空洞、冷清，每天的日子仿佛也变得忙碌而充实。
——光是应付古诺层出不穷的问题就够累个半死了，他简直是一个好奇宝宝，任何事都可以让他新奇不已。
再来，还有古桀与古诺，他们好像看彼此很不顺眼。古桀直接用“白痴”代替了古诺的名字，而古诺一看到古桀就横眉竖目。
两个人似乎是下意识地相互较劲，谁也不肯服输。从一根青菜到电视遥控器再到杜斯玲，几乎无所不争。明明菜有一大盘，而每个人房间都有电视，他们却非想要对方的不可，让杜斯玲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古诺还好，他本来就是小孩的性格，连孤傲冷酷的古桀也这样就让人匪夷所思了。每次古诺抢输以后，都会可怜兮兮地跑来找杜斯玲寻求安慰，顺便告状。杜斯玲完全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笑着拍拍他的肩，摸摸他的头。
而这个时候，古桀就会抿着唇，好像没看到他们一样，整个人却仿佛被乌云笼罩了一般阴沉。
不过，如果真是兄弟的话，吵吵闹闹的也很正常不是吗吧？她不知道别人家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温馨。虽然古桀没去学校，但是每天他会早起跟他们一起吃早餐，会跟她说再见。每天放学回到家也一定可以看见他在客厅里，用一种只有她才看得出来的温柔眼神迎接她。她开始有那种期待回家的感觉，甚至上课的时候也会不断地猜测他在家里做什么。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想往家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也让她觉得遥远。
但有时候，古桀的眼神却会让她觉得害怕。他眼里的感情那样浓郁炙烈，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一旦与那样的眼神相对，她的心就像不是自己的那样剧烈地跳动着，想逃却又无路可逃。
这样很危险，但是她却渐渐地沉溺于其中而毫无所觉。
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但是在离开之前就这样像家人一样快乐地在一起吧。
这天杜斯玲回到家的时候，古桀正慵懒地靠在沙发里翻阅杂志，依旧是一袭黑色的休闲装，那明明很随意的动作却优雅高贵得仿佛殿堂上的王者。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很淡，那有着完美曲线的侧脸清雅，却又冰冷得仿佛只是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感觉到她的存在，他合上杂志，抬起头看她。那目光虽然疑惑，却在投向她时，立即变得柔和起来。
“对了，阿桀，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学校好吗？”杜斯玲原本一直想提这件事的，却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了下来。
“学校？”
“嗯。”杜斯玲甩掉鞋子，窝进另一边的沙发中，说，“虽然说你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不过这不是问题。”
到那种人成堆成堆地聚在一起的地方，学那些不知所谓又毫无用处的东西？古桀不以为然地挑眉，问：“为什么？”
“因为这个年龄的人就应该待在学校啊！反正你也没事做，学学东西，交交朋友，挥霍一下青春……而且，我觉得阿桀要多认识一些新朋友比较好。”
“认识别人？我只要斯玲就够了。”古桀直觉地说。
这句意义暧昧的话差点让她被口水呛到，脸色涨得绯红，仍然垂死挣扎般地说：“可、可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哦。”杜斯玲忍不住声音里的失望。
“我去。”
“啊？”杜斯玲瞪大眼睛，他不是要拒绝吗？
看着杜斯玲愣愣的样子，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放得更柔，甚至隐隐掺入了丝丝的暖意。不忍心再看她想不通的表情，说：“因为是你的要求，所以不用考虑。”反正，他也不想放任那个自称她“未婚夫”的家伙霸占了她在学校的时间。他也想跟她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件事情，享有她所有的情绪。
“那、那我明天带你去学校……”杜斯玲结结巴巴地说着，颊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
古桀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放在手中的杂志上。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断地瞟向她，仔细地看，也可以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不自然的赧色。心“怦怦”地跳着，屋子里似乎弥漫了旖旎的气氛。
真好，这时间仿佛只属于他们……
“玲玲！”一个撒娇般的声音闯了进来。
古桀的脸色狠狠地一沉，目光如刀一般地刺向古诺，心中缠绵悱恻的情感化了为熊熊的怒火。
隔天，古桀以古诺的双胞胎哥哥的身份进了学校，这会儿正拿着证件在校长办公室等着办理手续，杜斯玲却跟那个白痴一起先去上课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黯了几分，本来就很冷的面孔更多了一股寒意。
“……又有人要转过来？当我们旭安学园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吗？”一个鸭子般粗嘎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对于古桀的出现相当不满意。
“是宁园那边推荐过来的。”一个细小些的女声说着。
粗嘎的中年男声停顿了一会儿，气焰顿时矮了下去，声音也低了八度，说：“宁、宁园推荐的又怎么样？身为一校之长当然要按原则办事，怎么可以照单全收呢？像上次那个古诺我已经很给面子了，要还是那种白痴货色绝不再收了！”
古桀冷笑，他倒是很同意“白痴货色”这几个字，只是不该拿他们相提并论。
“可是，那个叫古诺的少年好美形啊……”女声没有说完，便在中年男声的重咳之下噤了声。
接着，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男子，腼着大肚子，四十岁上下，头顶却已经呈地中海形势了，他大概就是校长了。身边一个戴眼镜的女助理，抱着一大堆看起来分量不轻的卷宗。
看到古桀，他们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你不是前几天那个美……那个同学吗？”女助理推了下眼镜，说，“到这里来干什么？新来的同学呢？”
“我就是新来的。”古桀说着递出自己手中的资料。
“原来是双胞胎啊！”女助理说着，眼里不由得绽放出星星的光芒——好想看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啊！
校长差点没把肺都咳出来，好不容易才拉回自家助理的注意力，脸色更臭了。他板起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古同学，今天你来到这个办公室，并不意味着你就是本校的学生。要知道，旭安学园可并不是随便谁都进得来的学校。虽然你有推荐信，但本校长绝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就徇私的人。为了本校学生的素质，在入学前要对你进行一个测验，如果不合格的话，那么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说着，他向助理使个眼色，助理马上送上一叠厚厚的试卷。看着古桀拿到试卷时眉头一皱，校长忍不住有些得意。这是去年高考的试卷，他能做得出来才怪。
古桀随意地拿起一张试卷，他原本就没有进过学校，当然也不知道这个试卷是什么程度的，只觉得这个入学的程序真是麻烦透顶。
半小时后，古桀把七张试卷全部摆在了校长面前。
校长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张看了起来。结果，这一看，他差点从椅子里跳出来。接着，他拿起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古、古同学是吧？要不我保送你去S大？以你的条件插个班应该不是问题。”
“不需要！”古桀拒绝，如果不在这个学校，那么他进学校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有更高的志愿？”校长赞许地点点头，说：“那我把你安排在高三（一）班吧，那个班全是我校的精英……”
“杜斯玲是在哪个班？”
校长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前几天有个人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情况相反，那个人明明连初中毕业的程度都没达到，却硬要转入高二（三）班。他原本并不同意的，却不知怎么回事，那个人对他笑了一笑，他便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为此，他还懊恼了好几天，偏偏说过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今天，面对那人的双胞胎哥哥，他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了。毕竟他可是一校之长，怎么能任由这些学生为所欲为？抬头看了古桀一眼，从头到尾他都是面无表情，看起来不是爱笑的人，还好还好！
他干咳一声，直接忽略古桀的问题，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同学，作为一个学生，你们的主要任务是专心学习。我们作为师长会为你安排最适合你的学习环境，至于其他同学在哪个班，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范围……”
古桀碧绿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眉头微拧地看向校长，用清爽却无波的声音问：“杜斯玲在哪个班？”
“呃……高二（三）班。”校长身上陡地蹿过一阵寒意，满脑子的想法竟然被抛诸脑后，愣愣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么，我就去高二（三）班。”不是请求，而是直接命令的语气。俊逸的身形优雅地坐在椅子中，显出王者般的尊贵，让人不敢直视，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是……”
校长答应着，直到办理好他的入学手续，让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来领走他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他为什么要听古桀的？
当古桀出现在教室那一刹那，所有人至少静默了十秒。
齐刷刷的抽气声过后，气氛陡然升至最高点。
那被极力压抑的尖叫声、那兴奋的窃窃私语、无数迷蒙而梦幻的眼光……每个人的反应都很精彩。有的掉了手里的东西，有的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有的当场呆掉，还有的兴奋得咬牙，把指甲掐进了同桌的手臂中犹不自觉！
杜斯玲有种错觉，她似乎还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小鹿乱撞的心跳？
连平时以严格著称的老师都一下子变得慈祥可亲，甚至询问他想坐在哪里，而不是随便指个空位。
于是，他指向杜斯玲身边的位置。
“那肖月妍同学你让一下新同学吧！”老师说着。
肖月妍站了起来，古桀刚要坐下去，原本坐在杜斯玲身后的古诺突然站起来，大声说：“老师我也要坐这里！”
老师同学们的眼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错愕地在两个相像的人之间看来看去。
他们一人一边地站着，都把手放在杜斯玲身边的那张桌子上。
古诺气呼呼的，他早就肖想这个位置了，可是竟然没有人告诉他男生可以跟女生一起坐的。现在他当然不能就这样把这个位置让给古桀，谁让他整天肖想他的玲玲？他一反平常的亲切随和，清纯而无辜的碧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古桀冷冷地瞪着他，傲人一等的气势明显地压过对方。对于掌下的这个位置，有势在必得的决心，而充满自信的眼里则闪过一丝狂傲。
一时间，教室里的气氛竟然有些剑拔弩张。每个人都不由得随着他们的对峙而屏住了呼吸，接下来到底会上演怎样的一幕？关注着这些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被争抢的座位旁边的位置。
早听说杜斯玲和新来的同学古诺之间有些暧昧，现在不仅古诺的孪生兄长也来了，而且为了她身边的位置甚至不惜兄弟相残……
呃，虽然还没有相残，但看情况也差不多了。
谣言开始在同学们之间流传，甚至悄悄地设立起关于他们三人的赌局：杜斯玲的男朋友到底是古桀还是古诺？
答案有三个：一，古桀；二，古诺；三，以上皆是。
偏偏没有以上皆不是这个答案。
杜斯玲叹气，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得到老师的许可后，她站了起来，像个乖学生一样，说：“老师您可能误会古桀同学的意思了，他是跟古诺同学分别了很久，很想念自己的弟弟，所以想跟古诺同学坐在一起。”
是……是这样？
同学们的下巴掉了一大半，看不出杜斯玲说起谎来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呃……”老师愕然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周小明同学，你就给新同学让一下位吧，肖月妍你还是坐回原来的位置。”
“才不……”
古诺还想反驳，却在杜斯玲斜睨过来的充满怒气的眼神中噤了声。而古桀则没再说什么地走到杜斯玲身后的位置座下，古诺也赶紧坐了下去。抢位的闹剧算是就这样落幕了，不过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让人不得不为他们担忧起来。
像此时，两人的视线偶然在空中相交，便噼里叭啦地冒出一阵火花。接着不约而同地甩头，不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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