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圣诞节那天正好是周末，下了一夜的雪，直到早上才渐渐停了。
雪积得不厚，薄薄的一层，却将入眼的景色染成一片晶莹剔透，让人恍若置身于童话中的白雪世界。杜斯玲手里握着一杯热热的茶，坐在二楼休息厅的沙发里，悠闲地享受着这静谥的雪景。
忽然，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古诺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着挂着门口的袜子，里面依然空空如也，不由得沮丧起来。
杜斯玲这才想起来，该给他的礼物忘记放进袜子里了。
他走过来坐进杜斯玲旁边的小沙发中，失望地说：“玲玲，圣诞老人没有送我礼物，因为我不乖吗？”
“不是，那是因为我们家没有烟囱，他进不来！”杜斯玲笑着，将一个包得十分精美的小盒子递到他手上。
“我的礼物？”古诺瞪大了眼睛。
杜斯玲点头，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当然是给你的，虽然不是圣诞老人送来的，但是你也只好将就一下了。”
古诺很喜欢她这个动作，微弯下腰，让她的手更加方便地揉乱他的头发，眼睛眯起，像只猫儿般幸福而满足地笑着，说：“我宁愿要玲玲送的礼物，谢谢。”说着，他俯下头轻轻地在她颊边吻了一下。
杜斯玲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对这个单纯的家伙来说，这一定只是一个感谢的吻，不带任何邪念的。
“对了，玲玲，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古诺说着便跑回房间去了。
杜斯玲微微地笑了笑，转头继续看着窗外。不一会儿，地板“咚咚”地响着，古诺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玲玲，这条手表我很喜欢哦！”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给杜斯玲看，傻气地问：“好不好看？”
“很好看啊！”杜斯玲笑着说，其实选这个礼物时她犹豫了很久，不管选什么，售货小姐总会说“这个送给男朋友很合适”、“你男朋友一定会喜欢”之类的话。现在，她不能再增加他们之间的牵扯了。可是，就算她只是送一张贺卡，古诺也会开心的吧？
古诺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链，手工编制的，但是缀上了粉色的珠子，很别致，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玲玲，你知道我没有钱，所以我自己做了一条手链。”他说着，以近乎虔诚的轻柔动作将手链套上杜斯玲的皓腕上。
“很漂亮，谢谢！”杜斯玲看着手腕上链子，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心里却也更加愧疚。
“以后我能够自己赚钱的时候，我会买更好的礼物！”古诺稚气却认真地说着。
杜斯玲微笑，希望到那个时候，他的礼物不再是送给她的了。看他坐在沙发里又开始揉眼睛，于是杜斯玲说：“你再去睡会儿吧。”
“不要，我陪你聊天。”古诺摇着头，逞强地说。
“好啊！”杜斯玲点点头，说：“那你跟我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吧。”
古诺扁嘴，说：“你果然都忘了？”
杜斯玲干笑两声，等着他说下去。她应该了解一下莫叔到底给了古诺什么样的记忆，然后再想办法让他走出莫叔的指令。
于是古诺说了起来，跟以前说的都差不多。没有很清楚的细节，只有他喜欢她，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些概念被不断地重复。
“那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杜斯玲问。
“嗯……”古诺偏头一想，疑惑地说，“我不记得有几年了……应该是很久很久都没见到你了。莫叔说我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一直很想念你。”
“那么，那个时候我们一定还是很小的小孩子，对吧？”
古诺认真地去回想，脑海中却是一片模糊；但是杜斯玲说的话又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小孩子都很不懂事，有时候说的话……不能算数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啊！而且承诺就应该遵守，是不是小孩子都一样！你说是吧？”
“呃，是啊！”杜斯玲气弱，总不能教他不守信用吧？她干咳一声，又说：“对了，阿诺从小到大只认识过我一个女孩子吧？你在学校这段时间有没有认识可爱的女生？”
“没有哪个女生比玲玲更可爱，我只要玲玲就够了！”
他说的话竟然跟古桀一样，杜斯玲真的很想哀叹。
她深吸口气，说：“阿诺，你想想看，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每件事都是这样，会渐渐地改变。所以，人也是这样，是可以改变的……”
古诺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那么，玲玲变了吗？”
他脸上又害怕又期待的表情让他看起来那么脆弱，令人不忍心伤害，但杜斯玲却仍然点点头，说：“我当然变得不一样啦！人外在的相貌和内在思想都是可以改变的，阿诺你也来试试变得不一样，好吗？”
古诺眨眼，不解地看着她。
“忘掉以前，就当作现在是重新开始，好吗？”杜斯玲握住古诺的手，诚恳地说着。
“嗯。”古诺突然了解地点头，脸上现出一抹羞涩的表情，期期艾艾地说：“那……我们要装作不认识地重新开始约会吗？”
杜斯玲一愣，看着怎么说也说不通的古诺，这次真的哀叹了。这时候，她竟然有些了解为什么古桀从不叫他的名字，而总是以“白痴”代替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放任自己将头轻轻地靠向古诺的肩，他的身体立即僵硬起来，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呵呵！”他的反应让她轻笑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有些自暴自弃地说：“要不然，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起相伴终老好了。”
“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古诺红着脸，那副小媳妇般羞涩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可是，透过他那种精致到完美的脸孔，她忽然看到了古桀，那总是清冷的眸子却有着炙热的目光。眼神是他唯一的表达，永远不会有奇怪的表情来破坏那清雅飘逸的感觉……
她怔忡地看着，有些出神了。而古诺眨着眼睛，不知所措地回望着。
突然，“啪啦”的玻璃碎裂声惊动了他们，古桀站在旁边，地板上躺着花瓶的碎片，一看就是他的杰作。
“玲玲，你看他乱摔东西！”古诺第一时间告状。
古桀整个人都陷入阴霾当中，双手死死地掐入掌心，那双澄澈的眸中涌起狂怒，表面上却是死灰一般的沉静。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杜斯玲站起来，下意识地摇头，说：“没有，我……”
“为什么要否认？”古桀唇边浮出冷笑，口不择言地说：“难道你想继续脚踏两条船？两个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很有趣吗？”
“我……”杜斯玲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才发现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脚踏两条船，富家女孩奢侈而糜烂的生活——她知道所有人都是这样看她的，但她从没想过连他也会这样看她。
“玲玲……”古诺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发现他们的眼里都没有自己的存在，于是紧张地抓住了杜斯玲的手。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而他就好像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这画面让古桀的心像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般，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处痛得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而，他却笑了。
一个充满了讽刺的笑容，他的唇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转身离去。
他的离去让大厅突然变得安静。
杜斯玲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古诺却感到，握在他掌心的那只冰凉的手正微微地颤抖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壁炉里的火光轻轻地跳动着，映得两人的脸也忽明忽暗的。
“不管他……也没关系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古诺沙哑地开口，声音很低很低：“他能去哪？”
杜斯玲猛地抬起头，她怎么能忘了？古桀也许很强势，可他毕竟只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而已，甚至还来不及了解学校以外的地方……他能去哪？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将她从被误解的伤痛中敲醒，她咬了咬唇，挣开古诺的手冲了出去。
古诺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慌，就像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从他的生命里流失了一样。想抓住，却只是握住了一手的空白，心脏蓦地紧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杜斯玲刚刚待的位置坐下，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会去哪？
杜斯玲站在宁园外，拼命地问着，却找不到答案。为什么她要为了一时之气而任由他走掉呢？她急得方寸大乱，却并没有跑多远，便在经过西凉湖的时候，看到湖边的秋千椅上那熟悉的身影。
“你不冷吗？”她走过去，问着。
秋千椅是金属材料，轻微的晃动便“吱嘎吱嘎”地响起来，顶上还铺着一层薄雪，融化的雪水不停地滴下来。
湖面的风吹过来，很冷。
古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果然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他……”相伴终老，多么美好的未来，那里却没有他。离开了她，这个世界大得可怕。而那个宁园却已经没有哪个角落可以容纳他的存在。他已经痛得不能呼吸了，她还要追上来看他有多狼狈吗？
“我没有选择谁，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杜斯玲说，“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像家人那样不分彼此。你和阿诺对我来说都一样！”
“不一样的……”古桀摇头，爱情里面是不可能同时容纳三个人的。
杜斯玲皱了皱眉，说：“你不觉得其实阿诺很单纯、很可爱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他？”
“单纯、可爱？就因为他‘很’单纯‘很’可爱，所以我才看他不顺眼！”他刻意加重了那个“很”字，那碧绿的眸子变成深邃的墨绿色，定定地望着她，孩子气的依恋、嫉妒……还有一丝丝难堪在他眼里变幻着，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
杜斯玲突然说不出话来，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竟然觉得莫名其妙地愧疚。
半晌，他深深地吸气，然后低叹，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要求我接受一个自称你夫婚夫的人存在，还要像家人那样对他？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要求有些残忍吗？斯玲，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可是你现在是在赶我走吗？斯玲，如果你厌倦我了，不要我了，请你跟我说！”
“不是的，我没有要赶你走，没有……没有不要你。”她急切地解释着，忽然顿了一下，因为言辞中的暧昧而红了脸，接着说道：“我只是并不知道……”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他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让她感受那炙热的心跳。他缓缓地说：“我不会相信。”是的，她的确早就感觉到了。
现在她的手放在他胸前，从那里传来炙热的温度，还有那明显加快的心跳，感觉更加真切了。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谁会相信，这个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变化的少年，心里正涌动着澎湃的情潮。
心中的悸动仿佛传染般也在她的胸腔中汹涌着，让她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却又甘愿随他沉沦。
但是，那真的是爱情吗？恐怕，是他还在实验室里被烙在脑海里的意识而已。她叹息，突然间有些伤感，却又得强装无事地笑笑，扯出一个很牵强的理由，说：“我觉得，我们现在都还太小，这些事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
“斯玲！”古桀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能逃避多久呢？”
“对不起。”杜斯玲低低地说着，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得到的话。
古桀静默了好一会儿，问：“……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杜斯玲摇摇头，眼泪忽然间涌上了眼眶。
不敢去猜测她的沉默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秋千椅因为这突然其来的重量而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刺耳声音。一双因为被寒风吹了许久而有些冰凉的臂膀紧紧地拥着她，仿佛要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温暖。
杜斯玲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般，“怦怦怦”的声音仿佛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她靠得这样近，难道不会被听见吗？可是，混合在那心跳声中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在心头热热地流窜着，连寒风都仿佛不再那么冰冷了。
而她，舍不得放开。
就……放纵自己这么一次吧！她不会忘记的，她该做的事情——让他们得到幸福，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只有萧瑟的风声在诉说着此刻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桀先开口说道：“第一次见到你之前，我的人生都是空白的。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也会幸福，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可是，我却不知道那幸福竟然不属于我……明知道如此我依然不想放弃。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了他才会收留我，我只是……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杜斯玲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说着：“每一天我都在想，你究竟喜欢的是谁？你对他微笑，好像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对我却总是在逃避……难道我就比不上他吗？可是有时候，你的一个无心的举动却让我觉得，我不要了，什么也不要求了，只要……只要能在你身边就满足了。我甚至偷偷地希望，永远都这样下去，就算不选择我也不会选择别人！可是，你竟然答应他要跟他相伴一辈子。一辈子……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你却给别人了。”
他的长发散乱，她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那样沙哑，似乎有些哽咽。难道他——哭了？
不管哪个女孩，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说这一番话都会感动得无法言语吧？而杜斯玲却觉得这些话仿佛是一柄柄尖刀，每听一次，就像被凌迟了一次。即使她想抱住他，却没有任何力气。
古桀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凑到唇边，印下一个轻吻引起了杜斯玲的一阵轻颤。然后，他犹豫着，慢慢地将她的手移到他的发上，轻轻地摩挲着。
她的指尖在他柔软的发丝间穿梭着，突然间想起，这是她经常对古诺做的动作。而对古桀……却从来没有如此亲密过。每次她这样对古诺的时候，他总是一言不发地在旁边看着，然后便散发出阴郁的寒气，让周遭的气氛莫名其妙地僵凝，而有时候，他却会默默地走开。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在嫉妒吗？
她还是在无意中伤害到他了。她只是想要大家都得到真正的幸福，却让每个人都痛苦。
如果，古桀并不是莫叔制造的复制人该多好？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地恋爱、约会，做一些平凡却快乐的事。
可是那样，他还会说他喜欢她吗？
她只是想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这也不行吗？
可是这一切不正是她造成的吗？如果她真的想，她其实是可以阻止莫叔的。但她没有坚持下去，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而她也想要有个人陪着她……他们出现以后，她又想在他们身上找到家人的温暖，而拒绝付出自己的心。
也许……
也许她不该奢求什么真正的爱，回应他的感情，那么，至少他们就幸福了。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也不用担心他会变心，他会一直一直爱着她……
就像一个完美的傀儡。
“啪嗒”一声极轻极轻的声音，一滴眼泪溅在她的手背上，圆圆的一点。然后是两点、三点，一直不停地掉下来。她拼命地眨眼，却只是让眼泪掉得更多而已，喉咙间也止不住地溢出一声呜咽。
“我让你伤心了？”古桀慢慢地仰起头，细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颊边，澄碧的眸中氲氤了水汽，看起来比她更加悲伤。杜斯玲猛地摇头，她反手抓住古桀的手，说：“不，是我伤害了你们！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些都不是真的，这只是你内心的一种意念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爱。事情上它并不存在，只要你能忘掉它，你就能得到真正的幸……”
“够了！”古桀大吼着打断她的话，那绝美的脸上有着痛苦的凄艳。他低低地，哽咽着说：“需要这样吗？就算你不喜欢我、不能接受我，但你用得着这样污蔑、践踏我的感情吗？它不存在，我有多希望它真的不存在！”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古桀抬起手，用拇指轻轻地抚去她的眼泪，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看着她伤心的表情，既然留只会让她难过，还是……还是离开吧。他慢慢地松开手，脸上因为内心的挣扎而扭曲了。
良久，他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别走！”她慌忙地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袖，说：“我不会再说这些了，你别走……”
他顿住，她的挽留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开口问她。
杜斯玲摇着头，说：“古桀，我没有做什么选择，你听到的那只是个玩笑。有些事……我现在没有办法向你们解释，也不要再问我喜欢谁！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只想我们大家都幸福的！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大家都幸福！”
她忐忑地看着他，终于，他点了点头。
杜斯玲含着泪，微微地笑了。
之后，是一阵长长的静默。
空气中流窜着压抑的气息，压抑的呼吸、压抑的心跳、压抑的情感……这一切在心里拥挤着，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却绝不会进到对方的心里。
他们彼此凝望，都希望着再多相聚一分钟而不愿意离开。
于是，被遗忘了许久的圣诞礼物被想起来了。
“呃，对了，这是圣诞节的礼物。”杜斯玲将包着缎带的小盒子递给他。
古桀淡淡地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来，说：“是一模一样的吗？”他唇边浮出个怪异的笑容，伸出手去接。
杜斯玲一顿，突然把手收回来了。虽然并不是完全一样，可是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吧？这样的结果不是正好吗？还送什么礼物！干脆让他讨厌她，这样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然后离开……
这不是她一直以来要达到的目标吗？为什么此刻心里却全都是苦涩？
她无言地轻叹了一声，转过身离去。
古桀拉住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说：“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说完，他轻轻地打开盒子，那是一条细长的珀金项链，上面坠着紫水晶雕成的单翼。他拿出链子，不顾她反对地为她戴上。
那梦幻般的紫色光泽，精致的雕刻工艺，还有华丽的珀金链子……
杜斯玲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说：“你怎么会有钱买这个的？”虽然她都有给他们零花钱，但买这么贵重的链子是远远不够的。
“我自己赚钱买来的。”古桀说，“你喜欢吗？”
“喜……欢。”杜斯玲顿了一下，慌忙问：“可是，你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别说这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她一看就知道，它价值不菲。
“斯玲不是也有用自己发明的专利在赚钱吗？”古桀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惊讶，说：“这个家由你一个人撑不是很不合理吗？所以，我用身上的东西换了些钱，然后做了些投资而已。赚的钱都在这里，给你！”
杜斯玲打开存折一看，上面的数字让她瞠目结舌。
而古桀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牵住她的手，说：“斯玲，送我另外一份礼物，好吗？”
“你、你要什么？”杜斯玲问。
古桀摇了摇头，说：“等我想到的时候，你会答应我吧？”
“我会！”
其实不管是什么，能给的她都愿意全部给他。她想，她这辈子也只会爱这么一次了，她却不接受他的爱。只要他能摆脱桎梏，得到真正的幸福她就会满足了。她像催眠一般，不停地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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