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瞧,这是他们在十字口贴的告示。”又一个小泼皮拿着张告示追上来。
虎哥接过告示看罢,心中一震,“魏老太婆每天午时在北场口放忏食?为他儿子赎罪?”
“如果我们告诉朱大人,你们和魏家有勾连,这可不只保护费这么简单的事。”虎哥更加威风猖狂。
“我们呢只是求点财,为大家做点事。所以,聪明的话……”后来的小泼皮十五六岁,一幅猴,显得颇为机灵。
要胁?
高尚天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棍子在手上已经控制不住要打出去。云骁拉一下他的衣袖,笑着上前一步,“求财就好说。”
“你倒是比他有头脑。”虎哥冷笑道。
“既是要求财,便要作长远打算。要走得长远,总要互惠互利才行。如果你们收多了,我们只亏不赚,我们宁肯不做生意。我们不做生意了,你收了今天的一百五十文,往后呢?总是少了个财路。所以,虎哥,我有个建议,不如你们联手发财,如何?”云骁满脸老实和真诚。
虎哥一愣,嚼着这话有点道理。
“虎哥。我们这生意只是小生意。真要发财,得做大生意。如果你有时间,不妨请你到我家去,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慢慢商量,可好?”云骁露出几分讨好。
虎哥看到板车上的一个筐子里的确有一大块猪肉,还有一坛酒。
“你放心。如果我的主意不成,往后我们每天按你刚才说的交保护费。这总成吧?”云骁的眼角瞟了高尚天一眼。
高尚天心中一怔,似有所觉,后退两步,表示愿和解。
“我妹妹这炸豆腐皮的艺,想必你们也尝过了。回去,我让妹妹给你作一桌好吃的菜,算是孝敬你,如何?”云骁进一步道。
虎哥尝过炸豆腐皮,就是见它好吃,生意好,所以才要大开口收保护费。看一眼粗衣粉面,如一朵鲜美的花朵的福香,心中有些动摇。
“咱就去一趟。难道他几个还能吃了我们不成?”后来的小泼皮胆子很大。
“请放心。我们还要在这立足的啦。”
“就是。量他们也不敢耍手段。”
“走。”别的人都想去大吃顿。
云骁笑着把后来的小泼皮拉到一边悄语几句。那泼皮过来对虎哥又悄语几句。虎哥眼睛一转,立即转身对兄弟们道,“我先带孙猴儿去。你们回去等我消息。回来时,我定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你们先回去。以防万一这几个鬼猴耍手段,你们才好来接应。”后来的泼皮叫孙猴儿,悄声对后面的兄弟们说。
“好。我们回去等大哥。”
“跟我来吧。”
云骁和高尚天再次递个眼色。高尚天心中一动,悄然明白他的用意,暗道,“这神云骁不说话时看着温厚,骨子里竟是这么狡诈。我倒是比他激动了些……”
回到魏家。福香和红儿在后门处下了板车,先进去。
虎哥和小猴儿对视一眼,哼,这几个孩子果然住在魏家,这不正是与魏家勾连的证据。
“请虎哥到客厅先坐。”云骁让高尚天去放板车,自己带着虎哥他们去前院的客厅。
魏奶奶正在前面打扫院子,听到有声音回头望去,福香和红儿冲她笑着挥手。
“你们回来了?”魏奶奶看到云骁带着虎哥跟在后面,一愣,他们怎么跟泼皮们一路?
“魏奶奶。这里来客人了。这是虎哥,你认得吧?”云骁大声招呼。
魏奶奶眼睛一呆,表情装作冷下来,“不知道呀,我老了,没记性。”
“魏奶奶不认得我了?我是小虎子呀。”虎哥暗暗吃惊,她不是快病死了的吗?假装客气和她招呼。
魏奶奶目光茫然,摇摇头,继续扫地。
不记得就不记得。虎哥对此毫不介意,本来就不想和这老太婆招呼,她没了记心更好!
“我就经你们看茶来。”福香和红儿向厨房跑去。
“请上座。”云骁十分客气。
一路上云骁都扫盲于和他聊天,问他家里的人事,很是关怀,似乎有心要攀上这个靠山。虎哥暗自得意,负手走进客厅,不客气地在八仙桌的上首坐下,小猴子跟着正要进去,红儿在东面的走廊上手上拿个东西边吃边向他招手。
小猴子愣了愣,离得远,看不清红儿吃的啥,也不知她招手啥意思。
“你过来帮忙端一下茶。这茶太烫,我们端不起。顺便我请你吃另一种味道的豆腐皮。”红儿大声叫。
客厅里隐隐听到红儿的叫声。虎哥向小猴子挥下手,示意他趁机多收集情报。
小猴子哦一声,向东面走廊跑去。
没一会。高尚天从外面赤手进来,突然回手哐地一下关上门。
“你们干啥?”虎哥大叫,“竟然敢算计我?小猴子……”
云骁嘿嘿一笑,退到门边顶着门。高尚天轻轻一跳,猛地一掌推着桌子,将虎哥逼到墙角。
虎哥一把抓起墙角的棍子,脸上的肌肉一僵,敢当泼皮头,自然会些本事的。远远的一棍向高尚天劈来。
他哪里知道,这时对方和他比的不是年纪大小,是速度和内劲。一个寻常的泼皮会些花式,根本就不懂内功。
高尚天不仅有内功,而且擅武,年纪虽小,毕竟出自名师之下。所以虎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妈的。竟然欺负我们几个小孩子。不给我们活路,自然也没你的活路。”高尚天根本不管避,双掌极快地运力向桌子推去,嘭地一下将他死死卡在桌子和墙壁间,桌楞仿佛要陷进他的身体,令他痛苦得五肺六脏直翻,全身痛得发麻,想反抗,对方死抵着桌子,根本不能。
“你……”虎哥没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丑八怪竟然有越功夫,难受得脸色直变。
“绑!”高尚天道。
云骁从侧间拿出一卷绳子,扔出几个活套,一拉,竟然隔着桌子就把他的双手绑住,接着找出块抹布塞在他嘴上……
虎哥被他们绑成个粽子放在地上。恨得直摆头,全身被缚,嘴也被堵,此时能怎么?
“哼哼……”高尚天发出可怕的冷笑,难看的脸布满杀机。
虎哥一惊,他们莫非要杀自己?
“待解决了小猴子,再慢慢来割他的肉,然后做进菜饼里,正好省一笔银子。”高尚天阴险地对云骁说。
虎哥气得两眼直鼓,呜呜的在地上打滚。
“有力气打滚?反正都是案板上的肉。先打断一只腿!”高尚天一脚如山一样踩在他左膝上,轻轻一碾,嚓地一声,虎哥脸色刺白,满脸是汗,眼里全是惊恐。
云戏向高尚天拱一下以示佩服,不愧是高家狠毒的二公子。
高尚天和他对笑一下,两人跑出去,关上客厅的门。
“天哪。竟敢和你虎爷比黑?”虎哥痛得瘫软,直悔今日大意,竟然信了云骁的甜言蜜语。“妈的。只要老子有机会出去……定将你几个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