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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分外安静,此时外面却传来几记乌鸦响亮的叫声,衬得这初冬更加萧条,听在耳里当真是惹人烦厌。
丁芦苇抬头,定定地望着方木槿,一字一句地道:“二小姐,小人早已说过,您是云中雀,我是地上泥,自从生下来便注定是两类人。今日,此种情形,小人早已料到。二小姐,小人高攀不起!你今后定能找到一个与你相配的人,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又何苦跟着我来受苦?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瓜葛!”话一出口,禾凝见丁芦苇也红了眼眶。
方木槿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沉默良久,才颤抖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道:“芦苇,你知道我的心思。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心思!我不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女子,你说这种话,你要置我于何地?”
丁芦苇握紧了拳头,却始终没敢抬头再看方木槿一眼。
方木槿用手帕抹了一把泪,缓了缓又道:“芦苇,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如今你为何要在意这许多外人的眼光?我早就说过,我愿将此生交付于你!只要是跟着你,耕田织布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老娘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倒贴的吗?”谢氏听了木槿的话,愈发生气,伸手就往木槿身上打来,却被禾凝机智地用胳膊拦住了。谢氏没打着木槿,气得全身哆嗦起来,指着方木槿的鼻子道:“好啊!你不是跟着这穷小子吃糠咽菜也愿意吗?就算我白养你这许多年了,就算我没有生过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今日里,我也不拦你!你要是跟着这穷小子出了我方家大门,就再也别回来!以后不管穷死饿死还是露宿街头,都不要再回来求我!”
“姨娘!”方木槿震惊地看着谢氏,已经泣不成声,“姨娘,您是不要女儿了吗?”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谢氏的眼泪也迸了出来,“人人都说我爱钱贪财,可是我也不指着你的聘礼能有多少钱!我是不忍心看你,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你还傻呵呵地硬往下跳!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拦着谁拦着啊!”
“二妹妹,你赶紧儿地住口吧!你看将姨娘气得!若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柳如媚扭着腰走到谢氏跟前,忙用手替她顺着气儿。
“姨娘,你又何苦如此逼我?!众人看那是火坑,对女儿来说却是个安乐窝!女儿此生一定要和丁芦苇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法扭转我的心意!”方木槿强忍着哭泣,坚定地道。
禾凝握了握方木槿的手,冲她微微一笑,给她点支持与力量。
“你敢!”谢氏气道,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个声音给截了去。
“二小姐,你愿意嫁我,可我不会娶你!”丁芦苇道,此时他低垂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芦苇,我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你还要我怎样?”方木槿满脸泪痕地望着丁芦苇问。
“丁芦苇,你要不要再好好儿地想想?如今到哪儿去寻这么痴情的姑娘?!聘礼的事儿你大可不必担心!另外,作为木槿的嫂子,我一定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禾凝担心丁芦苇为着银子的事儿有所顾虑,忙出言相劝道。
“禾凝,你安得什么心?你是摆明了要将我女儿往火坑里推啊!”谢氏怒视着禾凝,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姨娘,究竟是不是火坑,你说了可不算!”禾凝悠悠地道。
“多谢少夫人的好意,小人心领了!不过,小人还是不能娶二小姐!”丁芦苇出言道,抬起头来直视着方木槿的眼睛,“木槿,我已说过,从今日起,你我恩断情绝!”
“恩断情绝?恩断情绝!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你叫我如何与你恩断情绝?!”方木槿看着丁芦苇,泣不成声。
丁芦苇闻言,垂下头,拳头紧握,毫不留情地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此时的屋外,初冬的第一片雪花开始缓缓落下。禾凝看到,丁芦苇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那飞扬的雪花,很快地便落满在他乌黑的发上。
方木槿痴痴地看着丁芦苇消失的背影,眼睛里渐渐变得一片荒芜。待丁芦苇完全看不见了,方木槿眼睛一闭,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
握着她手的禾凝感觉到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将方木槿抱住。屋子里登时乱作一团,请大夫的请大夫,救人的救人,七手八脚地将方木槿抬到了床上。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这方家的两个女儿都晕死过去,偏偏自己还都跟在身边,她禾凝最见不得别人如此伤心了!不过,这“情”之一字,外人如何插得上嘴呢?禾凝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是,禾凝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见得春梅急匆匆地小跑着进了来。禾凝以为夫人得了消息,刚要开口,却见春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姨娘,少夫人,夫人请你们赶紧过去呢!老太君、夫人如今都在沉香堂,有人抬了几大箱子聘礼来提亲啦!”
“什么?”一听此言,众人皆傻了眼。
“提亲?谁来提亲?意图是木槿还是木荷?”禾凝快速地回过神儿来,紧跟着问。不过,这不管是木槿还是木荷,恐怕此时都见不了客了。
“奴婢听着,那人说是二皇子的人。奴婢见老夫人和夫人都有些慌神,就忙过来请少夫人快过去看看了!奇怪的是,至于想娶二小姐还是三小姐,好像那人也不知道呢!”春梅急急地道。
“二皇子?你确定是二皇子?”在床前照看方木槿的谢氏隐约听见春梅的话,立刻凑上前来,脸上又惊又喜,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来人是这么说的!至于是真是假,奴婢也不知道了!”春梅说道。
听闻这个二皇子是个花花公子,长年流连于歌楼妓馆之间,曾经有一回因在媚香楼夜御数女,被媚香楼的妓子桶了出去而名动整个京城。据说当今圣上对这个儿子甚是不喜,任由他随性浪荡混日子。不过,即使再不受重视,那也是当朝皇子,岂是方家能随便攀亲的?禾凝想。
“既是二皇子府来的人,那可万万不能怠慢了!我得赶紧儿地去瞧瞧去!”谢氏掏出帕子抹了把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拔腿率先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