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忐忑的过了几天,县城那边倒是没传出什么异常,林小烛和杏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农忙的时候就要到了,杜家人开始着手种地的事,心思也渐渐被转移过去。因为大多数孩子们都要帮家里干农活,竹沥的书院也放了假。
大哥竹训的腿虽然渐渐愈合,能拄着拐杖勉强下地走走路,但是活却是干不了的。因此,红叶特意回了趟娘家,借了牛回来犁地。
只是牛刚牵到杜家,老太太就跟红叶置起了气。
老太太看着在院里吃草的牛,身上长着健壮的肌肉,喜欢的不得了,不停的为它添草,用手抚摸它的脖子,笑眯眯的看着红叶:“到底是你娘家养的牛,喂得可真好,一看就是能帮家里出力的。如今你借过来使,今年咱家种地可要省劲儿了。”
红叶双手牵着牛身上的缰绳,把它硬生生的拽到自己的屋前,瞥了一眼老太太:“这牛可是我从娘家借的,凭啥要给别人使,你不是指望着你二儿媳给你赚钱养老呢么,以后我这儿的东西,你别想惦记。”想到前几天,得知林小烛画画又为家里添了五十两银子,她心里就酸溜溜的。这几天老太太总把林小烛的好挂在嘴上,生怕干一点重活被累着了,吃饭也是先紧着林小烛,连腿上有伤的竹训倒是在其次了。本来平时老太太就够偏向竹沥他们的了,如今更是了不得,同是儿媳妇,自己的活也没少干,就是赚的钱少了些,态度差的也太多了,真真叫人伤心。
老太太一拧眉毛,用手把红叶的胳膊拉过来,“我说红叶你是啥意思,竹沥和小烛他们小两口哪种过地,你当大嫂的既然借了牛,都是一家人,为啥不能互相帮帮忙?你的我的分的那么清楚干啥!”
红叶一把将老太太的手甩开:“娘,你太偏心了,阿训腿瘸着,好几亩地,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你不说让二弟和弟妹帮帮我,张口闭口都是你二儿子和二儿媳妇,我嫁到杜家三四年,还比不上一个刚进门的!”
老太太也生气了,猛地挑高了嗓门,“我偏心?我若是偏心早就把你撵出杜家了。你也好意思说你嫁到杜家三四年了,你说你给杜家留下什么了?别说男娃,连个女娃都生不出来。指着你我杜家还不绝后了?”
一提到生不出孩子的事,正好戳中红叶的伤心事,她索性撒了泼,“不是所有人都有您的命,想生就能生的,五六十了还能怀上阿礼。”她鼻间冷哼一声,“你也别得意,要是我宁可不生也不干这丢人事。还好意思抱着阿礼见人就显摆是老来子呢,这不是摆明了你是老不正经的么,五六十了还跟老头子想那事儿!知不知羞!”
阿礼一直是老太太的老来子、心头肉,如今被红叶说的这么不堪,老太太一时气血上涌,扑上去就扇了红叶一个耳光,口里骂道:“老不正经是你能说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今天我要是不教训你,你就要骑到我脖子上了!”
红叶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打的她眼前直冒金星。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甩甩头看清了站在面前的老太太,也扑了上去,双手抓住老太太的头发,两个人厮打起来。
林小烛正在屋里跟竹沥和杏花商量把河边的水引过去,种水稻的事。猛然间听见外面厮打叫喊的声音,连忙跑了出去。竹沥和杏花从身后抱住老太太,林小烛手里拉着红叶,拼命把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拉开。
老太太被抱住了,还张牙舞爪的手挠脚踢的,看见竹沥三人过来,两行浊泪流了下来:“我把你们兄妹四人辛辛苦苦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落得个被媳妇连打带骂的待遇,我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杏花连忙用手把她的蓬乱的头发理好,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红叶努力挣扎,“别在那儿装好人,你把刚才骂我的话当着他们的面儿重说一遍!让大家评评理,有这么做长辈的么!”目光扫过竹沥三人,突然反应过来,轻哼了一声:“哦,我居然忘了,你们一对儿是亲儿子亲闺女,一个是好儿媳,都是一伙的,哪能帮我说话呢!”
林小烛见事态越来越严重,连忙劝说:“大嫂,你可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娘也是很疼你的。”
红叶抡圆了胳膊,把林小烛猛地一推,“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们什么嘴脸我早就看出来了,都看我不顺眼,我这就收拾了东西回娘家!”说着伸手牵了牛就往外走。
林小烛被她从一旁狠推了一下,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前胸像是有什么硬物一般,狠狠的咯了下她,疼的她蹙眉。
竹沥一转身,看见蜷缩在地上的林小烛,连忙松开老太太,把她扶起来,说道:“你先进屋吧,这里有我和杏花呢。”
林小烛咬唇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回屋里。外面还在继续吵,老太太高声嚷嚷着:“让她走,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杜家没有这不孝的儿媳妇。等竹训腿好了,我托村里王媒婆再给阿训说个清白听话的好姑娘!”
林小烛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捂着前胸,思忖着怎么这么疼,不会是刚刚那一摔把胸骨摔折了吧?回了屋,她把房门从里面插好,防止别人突然闯进来。然后双手一点一点把衣扣解开脱掉,露出了胸前的一大片光滑的皮肤。待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直带着的那个“田”字形吊坠被那一推折成了两半。脱衣服的瞬间,其中一半掉在了地上。另一半被红绳儿拴着,依然挂在脖子上,上面粗粝坚硬的边角,正扎在她的胸前。大约扎进了一公分,上面沾着不少血,怪不得这么疼,不过还好只是皮肉伤。
什么破吊坠啊,这么轻易就折断了,她咬了咬嘴唇,用手试验着,把它一点一点从皮肤上拉出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吊坠上沾着的血液,一下子被它吸收了,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也没有。林小烛以为自己眼花了,低头一看,胸前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光滑的一点痕迹也看不出。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另一半吊坠捡起来,两块一起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仔细研究。原来的“田”字折成了两半,她将两块合在一起,中间的裂缝重新拼合好。
突然,吊坠周身散发着紫色的小光圈,上面清清楚楚的传来了热度。林小烛来不及诧异,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小门。她的心砰砰乱跳,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空间?
手一点一点抚上小门,真切的触感从手上传来,略微一用力,门就被推开,里面果然是一个空间,原来真的有啊!
她迈步走了进去,这只是一块一亩见方的土地,其余什么都没有。头顶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跟真实的世界一样,流云不时从头顶飘过。她在土地上跑了两步,还用手把地上的土挖起来,跟普通的土地似乎没什么区别。不过,当她走到土地的边界,想要再往前探索时,边界虚无的空气顿时汇聚成了电流,轻灼了她一下,阻止她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