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警戒解除,之前干嘛还是回去干嘛,皇后脚程快,先回的大殿,想要偷看一眼各人的牌,没料到淑妃紧跟在后面,拐了一下道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脸纯良地说道:“幸好出去前没把桌子弄乱了,还可以继续。”
淑妃料定自己这一把能赢,就怕别人抢在前头把牌局弄乱了,所以一路小跑着回来,没想到还是落在了皇后的后面,不过幸好桌子原封不动,于是点头赞同道:“就是!就是!”
两人坐在椅子上,边嗑瓜子边等德妃和宋思甜两人,一杯凉白开喝完了,还是不见两人。
“不会是料定要输所以溜了吧?”淑妃心头警铃大作。
正想要让宫女去催催,走到门口,才看见德妃和宋思甜二人慢吞吞走来了。淑妃是急脾气,快步迎过去,一个手拉了一个拖到牌桌前。
淑妃胜券在握,只是结果出人意料,依旧是宋思甜糊,这家伙已经连续糊了三把。
淑妃不信这个邪,推倒长城,咬牙切齿道:“重来!”
大殿在忙着,厨房也不例外。杜越越佩服文钱的淡定处事,眼看着都要火烧房梁了,她还能安心守着厨房一心做豆腐,果然是有职业素养的。
香墨嗤笑一声,不屑道:“她是不敢出栖凤宫这个门!就到御花园那一点路,没一年半载是摸不回来的。要是让她去买南瓜,能给你抱个冬瓜回来。”
吃罢午膳,都回自家睡个囫囵觉,等到太阳偏西一些,宫女们都带了斗笠去御花园帮小如的忙。大火余烬早就已经灭了,石柱、石块搭就的凉亭被熏得乌黑,杜越越蹲在地上,拿树枝拨拨只剩下埋在土里一截的荼蘼花花根,叹息地想:连一点念想也留不住。
大家齐心协力把御花园里的硬邦邦的石块、未烧尽的树枝等堆到园子一角,然后拿了锄头,翻整土地,将地扒成一垄一垄,小果力气大,干起活来不遗余力,重活累活都抢在前头。香墨较娇气,挑些轻活、干净的活来做,大家打趣她生成了小姐的身,奈何却只是丫头命。
豆子逗她:“倒是有第二次投胎机会。”
“什么机会?”福喜傻乎乎地问。
豆子冲着香墨挤挤眉毛,不怀好意地笑:“让太子爷收了你呗!反正她满屋子的女人,多你一个也不多。”
香墨倒是不生气,无所谓道:“那又如何?小姐也好,丫头也好,侍妾也好,无非都想要顺心顺意过好这一辈子。”
等到收工,文钱把晚膳也做好了。杜越越留了个心眼,去栖凤宫之前先拐去了趟惠和宫,发现宋思甜还赖在床上,一下午的光阴,除了如厕的时间,估计都没有离开过床。杜越越喊她去栖凤宫吃晚膳,宋思甜才懒洋洋起来穿衣洗脸。
为了安慰大家下午的惊吓和辛劳,晚膳之后,特地多了一道饮品——豆浆。只是杜越越吃不下,豆子吃得多了容易腹胀,一腹胀,便控制不住屁股,总爱排放些难以启齿的气体,太损坏她女一号的清新形象,遂把豆浆让给了从开喝伊始便盯上了她描金瓷碗的小果。
晚膳之后,宋思甜留在栖凤宫打马吊,看淑妃的气势汹汹的样子,大有不翻本就不放人的架势。这一仗,就算打到天明也不一定能结束,杜越越不耐烦等,晾了宋思甜自己回宫去。
许是今天确实累了,也不必爬到假山上去看星星,洗漱完毕之后,头挨着枕头便沉入了梦想。
第二天上午,各宫早早吃了早膳,聚在御花园等待小如指派任务。因昨晚玩通宵,杜越越相信宋思甜没睡够一天是不会起床的,于是也没有给她留食。
今天的任务是播种,小果挥锄头挖坑,香墨点种,小葱和杜越越扛水,福喜浇水,小如督工。种下的,有几垄茄子,有几垄豆角,剩下的全是雪菜,这是为秋冬的饭桌准备的。
小如边指点工作,边说道:“宫里多了两口人,这开支便多了起来,可小看两张嘴,按一日三餐来算,三百六十天,得吃掉多少口粮?茄子可以晒茄子干,豆角可以晒豆角干,也可以腌制成酸豆角,雪菜做酸菜,若有剩下就做成菜干。总之,”小如环视一圈干活的众人,作总结性发言,“为了丰富咱们的菜篮子,大家努力干吧!只要努力了,总能过一个齐齐整整的好年!”
太后的宫女索子经过御花园,看见大家都在,喜道:“哟!人这么齐,倒是省了我了一趟一趟地去各宫通知。”
“莫不是太后又想找我们娘娘打马吊了?”豆子逗她。
索子伸手赏了她额头一个栗子,笑道:“太后现如今心如止水无波澜,一念只读佛经听木鱼,哪会再玩这些扰情乱性的东西?”
小如问:“有什么事情吗?莫要耽误我们干活。”
索子正色道:“太后明日出关,请各宫娘娘们明日去宁寿宫请安。”
香墨向索子打听今年休假的新规定,问:“万贯是不是出宫了?探亲假沿用去年的老规定,还是出新的了?”
“依旧用去年的规定,”索子答道,“京城之内的三天,京城以外的五天。”
“怎么,你要休假吗?”豆子问香墨,“要是回家,帮我捎瓶辣椒酱回来,我娘年前做了一大坛子,应该还有剩下。”两人是同乡,只是因为同伺一主,而且又有错开请假的规定在,两人不能一同返乡。
小如嫌索子在这里妨碍干活效率,见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便说自己的种子已经播好,要浇大粪了。索子怕沾了味道,回去会冲撞了佛祖,于是告辞要走。
福喜家祖上八代都是农民,听不出小如话里的意思,实心实眼地提醒:“才刚种下去的种子是不能施肥的,会烧根,多浇些水就行,而且一场大火烧留下这么多的草木灰,这块地够肥了,不浇粪也没什么的。”
小如瞥瞥她,没有答话。
索子笑了笑,得意道:“现实报了吧!”万贯回家了,宁寿宫只剩下两个老太监,又都是耳背的,打雷声到了他们耳里也无异于蚊子叫,早就不大伺候人了,索子怕太后有事,也不便久待,再叮嘱一次让大家回去记得告诉自己主子请安的事情,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