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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女扮男装?

薛毅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如果小姑娘男扮女装,并坦承自己是替薛恒来打擂台的,薛恒自然成了擂主。即使古往今来没有帮忙打擂的说法,但因为薛恒本来就是荣秀碧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剑庄的老辈们对他有愧于心,见事情有转机,当然乐见其成,不想有负于薛家。

至于秀碧对薛恒的感情,属于闺中问题,自然只能靠薛恒单独解决了。反正荣小姐不能嫁给薛毅,对她来说,爱她宠她的薛恒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切也正如薛毅所料,进行得异常顺利,平稳。

三人一到剑庄,就撞上边下棋边品茗的老当家们,他们见了从小看到大的优秀后辈,自然满心欢喜,薛恒跪地认罪,流利地背出串通的情节,却正合他们的心意。

他们当机立断,重新允了荣秀碧与薛恒的婚事,未免夜长梦多,立马招来管事,一边着手准备成亲事宜,先生米煮成熟饭,定了大局。一边快马加鞭到薛府报喜讯,让他们开始筹备,等薛恒把秀碧接到洛阳后,再大摆筵席,真正地公告天下:

薛家和荣家解为亲家。

荣秀碧并没有反对婚事,一听薛恒到了,她就提着裙卦从内室跑出来,甚至不管周围有长辈在场,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已经哭到红肿的大眼里又蕴满了眼泪,似乎在向他诉说着委屈。

薛恒轻轻拍着她的背,向老辈们点头致意后,搂着她往后花园走去了,严峻的脸上浮起宠溺的神情,软化了坚硬的棱角,薄唇微微开阖,吐出低沉的诱哄声。

他们的背影,一个高大健壮,一个娇小柔软,两具截然不同的身躯却意外地贴合,不漏一丝缝隙,好像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瞧荣小姐对薛恒的态度,或许在潜意识里,她早对他遗落了心。所以在心受伤后,只会对他倾诉委屈,只有对着他才会无所顾忌地哭泣,她对他没有一点戒心。

而薛毅,更像是一个梦吧。相较于沉默冷硬的薛恒,潇洒健谈,清逸出尘,白衣胜雪的薛毅自然更受欢迎,她当然喜欢过薛毅,但随着时间推移,心慢慢地落在了对她关怀备至,一心一意的薛恒身上,而她犹不自知,执拗地追求自以为是的幸福。

幸好,薛恒一直不离不弃,终于迎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好结局。

苏小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一个背影就联想到那么多东西,这些感情好像很深奥,她也没有经历过,理解起来却丝毫没有障碍。

或许感情的事是一通百通的,她喜欢上薛毅后,什么感情的难题都能理解了。

老人家们热情款待,盛意拳拳,薛毅和苏小小难以退却,在剑庄用了晚饭,又陪着下了会棋,才终于从他们的魔掌里逃了出来,其间他们不停地旁敲侧击,想问出苏小小的来历,精明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滑来滑去,似乎有撮合的意思。

从没见过薛贤侄对一个小女人笑得如此温柔,表情如此专注,有戏有戏!

苏小小倒也不是存心隐瞒,特别是其中一位老人家——据说是剑庄的前当家,曾来过小村庄,还抱过当时仅八岁的她,送过她精致的玩偶,称得上故人了。但她此次出门,并不想依靠父母的名头,也不想给隐居的爹娘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武林神话”虽然销声匿迹多年,但风头不曾减弱一分,想要目睹风采和拜师学艺的,能从江南一路排到中原去,要是她稍不注意走漏了风声,爹娘就要跟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清净日子告别了。

姜是老的辣。

那些老人们审问起来没一点含糊,她被问得节节败退,差点守不住堡垒。幸好白衣公子英雄救美,三言两语就把老人家的注意力哄到了可能马上就会降世的小外孙上,忘记旁边有一个身份未明,来历未明,功夫高得离奇的小姑娘。她侥幸逃过一劫。

只逃过了老人家的,因为薛毅并不打算放过她,也问起她的来历,连避讳也省去了,他问得直截了当,不给她任何装傻充愣混过去的机会。

苏小小也不想混过去,这是一个好机会,跟薛毅独处,可以……

她正酝酿着说辞,两人慢慢地走到了剑庄大门口。只听“嘶”地一声,一匹良驹人立而起,马上的人拉紧辔绳,让马成功止步后,利落地一跃而下,姿态在月光下愈显潇洒。

当他看见走出大门的两人时,愣了愣,眉头全拧成了一个结。

“暮奇,你不是要把新出炉的剑运到城北何府,听说何府有个待字闺中的大小姐,怎么,他们没把你留下来把你灌醉了成其好事?”薛毅调侃。

荣暮奇在城内呼声很高,同冷笛公子一样,同样有一帮娘子军鼎力支持。

他只盯着小小:“你是苏……”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

薛毅笑了,大手搭上小姑娘的背:“喂,你不会也搞错吧,她是男扮女装,虽然我个人也觉得,她的女装比真正的女人不知漂亮多少,但她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她的行为举止很像男人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她比女人还漂亮,比女人还像女人,就没人想到,她其实真的是女人呢?苏小小有苦说不出,懊恼极了。

荣暮奇对上薛毅的笑,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口吻很讽刺:“薛毅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笨,真把我当成睁眼瞎了?”他把骏马交给迎出来的管事,大步向他们走来。

像是宣告主权,薛毅几乎把小姑娘揉进了怀里。小姑娘来不及害羞,怔怔地抬头,眉目冷凝的华服男人已站到了面前:“小小,过来。”

“啊?”男人的目光有些恐怖,令胆大妄为的苏小小也不禁却步。她努力地挣扎想看白衣公子的脸,躲在他坚硬的胸口里,瞧不见薛毅的任何表情,但感觉到他在荣暮奇走近时,身体突然紧绷,安置在她腰间的大手,大力扣紧,几乎要勒断她的腰。

“薛毅,你轻一点,弄痛我了!”

她话还没喊完,只见亮光一闪,荣暮奇竟拔出腰间宝剑,刺向薛恒,剑势凌厉,直刺面目重穴。薛毅不得已松手,贴着地面连退数尺,才堪堪避开剑锋。

得了自由,她终于瞧清了白衣公子的表情——那是没有表情,薄唇抿成一线,松松束起的乌发随着腾跃的身体飘舞成风,飘逸中不带一丝落魄,依然俊雅潇洒过人。只是,他的眼神,很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色。

她不由地心惊。

荣暮奇剑剑致命,功夫本就比薛毅深厚,虽然薛毅不显狼狈,但他更显得游刃有余。他听到小姑娘的惊呼声,重复之前的话:“小小,过来。”

苏小小没好气地吼过去:“你发什么疯,薛毅是你的好朋友勒,快住手,有事好好说。”身为天下第一剑庄的大少爷,荣暮奇是养矜贵了的性子,受不得一点气,动不动刀剑相向,冲动莽撞,她真怕他会伤到薛毅,这次他可没气昏头,功夫也没有大打折扣。

小姑娘的担心惊呼,不仅没让荣少爷住手,剑法反而更加凌厉,剑剑都是杀招,薛毅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面容依然不动如山,清俊美好,脚步就略显踉跄了,她看得胆战心惊,心都抽紧了,在他用剑格开薛毅的双拳,右掌化刀,击向薛毅后脑勺时,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挡在了薛毅的面前,双臂大张,扬着头,表情如同守护孩子的老母鸡,义无反顾。

“小小,让开,我没事。”清越的温柔男嗓从后面传来。

“不。”她继续张着双臂,口气饱含指责,“荣暮奇,上次你答应通知薛恒,我相信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刀剑!”要知刀剑无眼!

荣暮奇的手顿在半空,目光定定地望过来:“小小,过来。”

啊?苏小小还真纳闷了,这个荣大少搞什么鬼,神神秘秘地到底有什么事?好奇心虫虫在肚子里细细噬咬,搞得她心痒难耐,不由自主地迈出了第一步。

“小小。”白衣公子突然唤她,声音紧绷。

她止住了步,感觉男人似乎很在意荣暮奇接近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并不想让薛毅不高兴,转了小脑袋,对着在银灰色月色里的俊雅男人露出款款笑容。

“你没受伤吧?”

白衣公子缓缓摇头;“没。”

“那我就放心了,你那么重,我还在想该怎么把你运回去。”她做出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娇俏纯真的表情成功将白衣公子逗乐了,俊雅的眉目缓缓舒展,像展开了一副意境高远的水墨图,处处都是令人迷惑惊叹的匠心绝笔。

“对啊,干嘛皱眉,真是浪费老天给你的好容貌!”苏小小完全沉浸在薛毅的绝世凤仪里,似乎把背后那把随时会出鞘,刺出致命一剑的荣暮奇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背后猛然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猛地腾空而起,薛毅也当机立断地举笛直追,两道迅如闪电的影子一下子就消失在高墙后。

她并非不能逃,荣暮奇带着她施展轻功,几乎把全身上下的空门都暴露在了她面前。只要一个指头,轻轻地在空门上一戳,她就能溜之大吉。但是,这对奋力飞跃,需要极强的控制力的荣暮奇而已,轻轻一点,就会让他重心不稳,气息走岔,甚至走火入魔。

苏小小一直是一个很心软的女子,她下不了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墙后涌出一大批的护卫,将白衣公子团团围住,而荣暮奇拥着她站在屋顶,朗声宣告。

“三天后,我和苏姑娘举办婚礼,薛毅,你还是回去吧。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对你动手。”

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窒息,黑衣护卫显然个个都是一流高手,每个人都戒备着,就等薛毅有什么举动,就一举拿下。荣暮奇的宣告像一个响雷,在她大脑爆炸了。

担心,以及疑惑,愤怒……各种情绪都是爆炸后的余烟灰尘,纷至沓来,纠结于心,最终化为怒气,亟待宣泄:“荣暮奇,我警告你你看清楚一点,我是男人,今天做女装打扮是为了你妹妹和薛恒的事!你别想歪了。”

荣暮奇根本不把她的反驳当成一回事,温柔地弯起唇角:“有没有想歪,我心里自然有数。”目光特意在粉嫩的胸口绕了一圈,吓得小小寒毛倒立,眼睛警觉性地大张。

他依然笑得温文尔雅:“薛毅,应该清楚我清楚。”没有望楼下的白衣男子,语气却笃定得如同在谈论自己今天吃了多少饭,“所以你们都不用跟我装糊涂,你,苏小小,我娶定了!”

“做——”她恶狠狠地一口回绝,提气吸气,准备吼出个地动山摇,彻底断了他的痴心妄想。见鬼的,她跟他可是一点都不熟……直至望见华服锦绣,少年轻狂的剑庄大少爷,黑眸里慢慢渗出了点点忧伤,一脸忧伤,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做梦!”耳边分明想起气急败坏的怒吼,却不是出自她的口。大眼儿一转,一个飘若秋风的白衣男子轻飘飘地立在了屋脊上,只与她相差三尺,极力想保持镇定,全身上下还是泄露了惊惶,那样俊雅,漫不经心的男子,为了她惊惶,而不是她的自作多情……

苏小小笑了,她不笑的时候就像是在微笑,眼儿弯弯,眉儿弯弯,当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幸福的味道,能让人把所有的痛苦,悲伤全部忘记。

亲和力天下无敌。

“等我一会,薛毅,但你一定要等我啊,大大不在,你也不准跑!”做出威胁加恐吓的表情,还有似曾相识的语句,带着小姑娘独有的温度,暖了,安了白衣公子的心。

“好。”

苏小小微笑转身,直面华丽丽的公子,微启红唇:“放开我,我们好好谈一谈,还有,拜托让那些护卫都下去吧,夜寒风重,别难为他们了。”

荣暮奇不做声,扣着她的左手只放轻了力度,并不准备松开。右手一挥,训练有素的黑衣护卫们如同刚出现一样,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苏小小也不强求了,微微顿了顿,就直奔主题:“荣公子,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之前我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甚至,那时我都做男子装扮。”

还是没有阻止好奇,她不合时宜地加了一句:“很感激你的喜欢,但连跟我同行的薛毅都没有认出我,你为何笃定我是一个女子?”

“在比武招亲那一天就看出来了。”荣暮奇把话头扔给薛毅,“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嘴角有恶意的笑,妄想挑拨离间。

随着他的目光,苏小小嘟着嘴有点委屈地望向黑夜里的白衣公子,他的表情居然很淡定,很淡定地回答:“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容颜太清秀,肌肤太好,没有喉结,说话的时候再怎么压低嗓音,还是有点娇气,眼睛太水灵,人太短小,简直到处都是破绽。只要稍微有点阅历,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与众不同。”

不过一开始,他确实被懵了,只觉得有趣,竟没觉出异样,当时认为是大大的失算,如今,该是大大地庆幸了,这样美好有趣的女子,实为可遇不可求。

苏小小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摸摸脖子, 真想仰天长啸。

她竟然一直在被耍得团团转!一定是对自己的易容术太自信了,要不然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会看不出男子的蓄意捉弄!

薛毅可精乖了,抛下炸弹后,立马后退三步,保持了个安全距离,然后露出所向披靡的微笑:“小小,你和我的事,我们可以慢慢算,眼前,最重要的,可是……”

苏小小就是没出息,在白衣公子的笑容里晕陶陶地,轻易被转了注意力。她重新面对荣暮奇,一脸郑重地继续之前的话题:“荣公子,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之前我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甚至,那时我都做男子装扮。你没必要跟薛毅赌气,他没有娶秀碧小姐是他没眼光,但是感情的事情确实无法勉强,上次,我跟你谈过,你不是也很赞同?”

挑拨不成,只能冷眼瞧两人“眉目传情”的荣暮奇早憋了一肚子火,闻言沉下嗓音:“我没有赌气。”轻轻扫了那个站在一边,如同清风明月般倜傥潇洒的男子,口吻里泄出一丝嘲讽:“也不必跟他赌气,洛阳第一世家终会让薛二公子继承,而落得一身轻的薛大公子,恐怕要一身轻到底了,这样不求上进的妹婿,我可不稀罕。”

苏小小真打算好言好语地谈一谈,但一听他对薛毅的讽刺,就控制不住呼哧呼哧向上冒的火气:“上次你答应得爽快,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明白事理,关心妹妹的好哥哥,看样子是我错了, 对一个深陷权欲泥沼的人来说,又怎么奢望他能懂得淡泊静心的妙处!”

“苏小小!”荣暮奇咬牙,额头上浮起可怕的青筋,“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但并不是给你特权可以无理取闹,我的事,谁都无权置喙!”

他的忧伤,他的稚气,好像只是她的错觉,立在她面前的荣暮奇,是天下第一剑庄的大少爷,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容不得半点的不敬。

苏小小反而轻松了,心软的她对忧伤的男子无计可施,并不代表,她会屈于权势。依薛毅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不折不挠,越挫越勇的女子,性子比马蹄莲还要倔,强。

伸出食指,无谓地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荣公子的话,我不敢苟同。第一,我不是物件,不是你想娶我就非嫁不可。第二,我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想对你的私事指手画脚,只要你说话能放尊重点,不随意污蔑我在乎的人,我也懒得开口。”

无谓且无畏的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犀利,竟有几分睥睨群雄的傲然。

薛毅怜惜地望了过来,只能看见小姑娘倔强的脑袋,黑压压的,几乎融入了夜色里,但那份执拗恐怕连暗夜之神都无可奈何。

荣暮奇变了脸色,他的修养功力远不到家,一旦被戳中软肋,或自觉被冒犯,就会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刺,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反击,驳回一局。

“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不照样整天追在薛毅的屁股后面,也不管他烦不烦你只想绕着他转。”荣暮奇冷笑,“比起你的千里追踪,我可自愧不如。”

“你调查我?”她不可置信地问。

“称不上调查,只是想对未来的夫人了解得多些。”荣公子竟一点也没有羞愧的样子,“你果然是我看中的女子,天真,固执,善良,美好,值得为夫好好学习呢!”

苏小小握紧了拳头,连连呼吸才控制住一拳打掉他笑容的冲动。

打人很疼,她不想为了这样的人破坏原则。

薛毅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神色冷峻:“荣暮奇,放手!”

“凭什么?”荣暮奇俊朗的容颜在夜色里狰狞,“她只会成为我的妻。”

“是吗?那试试看,一,二,三……”

薛毅缓慢地吐出一个个数字,荣暮奇开始根本不当成一回事,直到“七”,脑中似乎有黑雾腾起,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松开手摔在地上,发出沉沉的坠落声。

“好像很疼的样子。”苏小小的同情心又泛滥了。

薛毅照样面不改色地安慰:“就一楼,他又有武功底子,摔一摔就当锻炼筋骨,没什么大问题。”至于他点了荣暮奇的重穴,令其不能用内力自保的小事就不值一提了,顶多摔个骨折男子汉大丈夫,连朋友妻不可欺这样简单的道路都不懂,吃点苦头纯是活该!

“哦。”之前刚发现这位人模人样的公子用心险恶,她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对他的解释,不由地有了一些怀疑,但确实没必要纠结这样的问题,该诋毁薛毅,确实需要教训,既然她下不了手,有人替劳,又何乐而不为!而她,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跟薛毅相处久了,她竟有了这样一番似是而非的论调,果然,近墨者黑。

苏小小为自己失去的纯真默哀了一会,立马抬起一张笑意满满的脸,兴致冲冲地问道:“薛毅,给我看看那个小瓶子,内有乾坤哦哦哦!”

薛毅突然跳下屋顶,白衣蹁跹,是夜色里最美的风景:“刚才的动静大概已经引起了荣府的骚动,我们再不走,等老当家们出来,我们可真走不了了。”

“不怕啊,老当家都是好和蔼的爷爷,我挺喜欢他们的。”比家里那个面瘫好多了。啊,罪过,她居然说爹是面瘫。真的……学坏了……需要面壁思过……

薛毅但笑不语,施展轻功跃出荣府。

任小姑娘再聪明,对豪门之间的事情还是一窍不通。再疼爱又如何,当亲爱的孙子被人迷昏摔倒在地上,大概没什么人能保持冷静,还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保持良好的态度。

都是呼风唤雨惯了的人,不需要讲道理,也不会讲道理。

他在门外负手而立,不一会儿,高墙上跳下一个粉嫩的身影,双颊在月色下鼓鼓的,分明是有些不满:“都不说清楚就走,真是太过分了!”

薛毅任她埋怨,小姑娘的骂人词汇出奇得匮乏,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他微笑地往后望了一眼,荣府突然恍若白昼,人影攒动,有责问声隐隐传来。

他们已走远,什么都无关了。

小姑娘只纠结小瓶子的问题,恍然不觉自己避开了一个风波,薛毅也不会说。

远远地,在夜深人静的小巷里。

“给我瓶子给我瓶子给我瓶子!”某人耍赖发狠。

“什么小瓶子?”薛毅挑眉,好一张又无辜又疑惑的俊朗。

苏小小可不吃这一套,大喇喇地伸出手:“别质疑我的眼力,荣暮奇晕倒那会,你从腰间里掏出来的,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哦!”

薛毅摸摸小姑娘的头,很恶劣地蹂躏柔软如丝的头发:“怕了你了。”右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很一般的样子。苏小小却兴致不减,捧着瓶子研究了一会,看不出个所以然,就无所顾忌地想取下瓶塞,直至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与瓶塞之差个半寸时,白衣公子才悠悠阻止。

“里面是迷药,如果你不想夜宿街头的话,就请忍耐一会,回到客栈再说。”

“啊?”看荣暮奇的症状十有八九是了,但是……苏小小迷惑地眨眼,“我和你怎么没有晕倒?都一样吸进去了。”倒在地上,该是三个人才对。

“秘密,什么时候高兴了我再告诉你。”

“你不是连金创药都没有,怎么会有迷药?”小姑娘问题多多。

“本来确实没有。”公子在前方悠然走着,抽出了笛子,“拜你所赐,帮强盗涂药的时候顺手拿了,想着或许有用,今天倒真派上用场了。”颇有感叹自己未卜先知的意味。

“不问自取视为偷也!”苏小小双手握拳,异常愤慨。

“我有问,他们都默许了,作为涂药的报酬,都是好汉子啊,知恩图报。”

当然,谁敢拒绝,又不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苏小小有点松动,但还是想把男人的观念拉回正常方向:“俗话说,施恩莫望报,你的行为,还是很不可取……”

男人悠悠地打断小姑娘的循循善诱:“要听曲不?”

“嗯?”话题转换太快,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吹了,你听好了。”他自顾下了定论。

横笛。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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