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文化和知识分子是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的。特别是在我们这样一个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尤其是这样。早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同志就指出：“在中国的民主革命运动中，知识分子是首先觉悟的成分”。“中国反帝反封建的人民队伍中，有由中国知识分子青年们和学生青年们组成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是相当的大，死了的不算，在目前就有几百万。这支几百万人的军队，是反帝反封建的一方面军，而且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军。”进入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以后，毛泽东同志又曾多次指出，我国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是拥护社会主义的，知识分子是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支生力军。他指出：“我国的艰巨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需要尽可能多的知识分子为它服务。凡是真正愿意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的知识分子，我们都应当给予信任，从根本上改善同他们的关系，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必须解决的问题。使他们得以积极地发挥他们的才能。”并且指出，要搞科学，要革愚蠢和无知的命，没有知识分子是不行的。在整个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毛泽东同志是很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的。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在后来的工作中，这个正确主张，却没有得到坚持和贯彻，特别是由于林彪、“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的破坏，把对知识分子“团结、利用、改选”这一政策固定化、僵死化，从而长期把知识分子打成“臭老九”，严重地妨碍了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充分发挥。正是针对这种情况，邓小平同志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科学地说明了知识分子已经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一部分，他们同工人阶级一样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邓小平同志的这些论述，是知识分子问题理论上的拨乱反正，也是对毛泽东同志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中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正确论述的进一步深化和发展。
事实证明，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知识分子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他们是工人阶级的优秀代表和组成部分。首先，从经济地位上看，知识分子和工人一样，既是社会主义生产资料的所有者，又是劳动者，他们同样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主人；其次，从生活来源上看，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知识分子和工人一样，都是通过劳动为社会创造财富，而且依靠劳动获得生活资料，所不同的仅仅是在劳动方式上，一个是以脑力劳动为主，一个是以体力劳动为主，而任何社会财富的创造，都是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共同劳动的结晶，任何生产劳动都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结合，完全没有脑力支出，单纯的体力支出的劳动，是不可想象的，而且随着现代化大生产的出现，则进一步要求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在更高的基础上统一起来；再次，从建国以来的实践上看，我国的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一直受到工人阶级先进思想的教育，能够自觉地接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确立无产阶级世界观，并且能够同广大人民同心同德，致力于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建设，而其中一些人早已成长为优秀的共产主义战士，像李四光、蒋筑英、罗健夫等人，他们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努力为社会主义创造财富，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带头人。可见，知识分子做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结果。
二
社会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知识分子不仅是劳动者，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而且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一部分。他们既是社会化大生产的辛勤劳动者，又是管理者和组织者。他们懂科学、会管理，具有较高的文化知识和较强的专业技术能力。他们不仅代表着现有生产力，而且能够创造出更先进的生产力，是促进生产力迅速发展的重要方面军。对此，邓小平同志有深刻而明确的阐述，他说：“正确认识科学技术是生产力，正确认识为社会主义服务的脑力劳动者是劳动人民的一部分，这对于迅速发展我们的科学事业有极其密切的关系。我们既然承认了这两个前提，那末，我们要在短短的20多年中实现四个现代化，大大发展我们的生产力，当然就不能不大力发展科学研究事业和科学教育事业，大力发扬科学技术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的革命积极性。”
人类社会发展的最基本原因，在于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包括两个基本要素：一个是生产资料，一个是劳动力。在当今的社会里，这两个基本要素都是与现代科学技术结合在一起的。所谓生产资料，是指与现代科学技术结合的，以生产工具为主的劳动资料；所谓劳动力，也是指掌握了一定现代科学技术知识、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的劳动者。因为知识是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成果，又是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武器，而现代经济的发展，无论是从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上，还是从一个企业的产品结构、技术结构和劳动组织的改进上，以及工、农、商的合理分布和相互衔接上，都离不开科学知识。科学知识作为人类实践经验的结晶，它给人类以智慧和力量；同时，任何科学技术的发现、发明，迟早总是要为生产力的发展开辟道路的。科学的物化，就会产生新的生产工具和新型的人化劳动对象，如：电磁学的产生，并运用于生产上，就产生了电动机；电学的产生并应用于科研和生产，就产生了当代新兴的工具——电子计算机；具有一定科学知识的劳动者，有可能使科学物化为新的生产工具，并且进而掌握和操纵新型的生产工具，高效率改造自然的或人化的劳动对象，产生相应的物质效果。
社会主义就是要解放生产力，它给科学的发展提供了最广大的用武之地。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建立，真正把科学与生产直接地结合了起来。因此，社会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的独特历史作用就在于：既可以使用强大的科学技术力量驾驭和制造先进的生产工具，从而促进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又可以在掌握雄厚的科学知识的基础上，不断进行研究和探索，把创造性的科学技术成果应用于生产，从而创造出更先进的生产力，促进生产力出现更大的飞跃。所以，社会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
三
社会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骨干。邓小平同志多次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但要有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并把建设精神文明作为今后一个长时期的四项巨大任务之一。
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就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文化建设和思想建设。在文化建设中，知识分子起着骨干的作用。首先，知识财富的增长需要知识分子。创造知识财富是一项具有探索性和开拓性的复杂劳动。精神生产的过程，包含着认识上的两个不同质的飞跃。即从感性认识达到本质的全面的理性认识；再从理性认识能动地回到实践中去，指导实际工作，改造客观世界。这种复杂的精神生产过程，单凭零碎的经验和直观的感觉是做不到的，必须运用现在的知识手段，在实践中进行深入的科学观察和实验，并对其大量丰富的感性材料进行抽象思维，理论概括，才能认识事物的内在联系，把握客观世界的规律性，取得改造世界的预期效果。而这项十分艰巨和光荣的任务，又在亿万人民群众实践的基础上，落在科学家、学者等一类的知识分子肩上。正是依靠他们不断深入到工农群众的社会实践中去，把朴素、粗糙和零碎的精神产品，整理加工成完全的系统的珍贵的精神产品。其次，知识财富的继承需要知识分子。同创造精神财富一样，继承人类历史上优秀文化成果，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人类的科学文化具有几千年的历史。仅以我国为例，从古代的“四大发明”到今天现代化的科学技术，每门学科知识的继承和积累都是通过一代一代知识分子的辛勤劳动才完成的。没有这种继承和积累，就不可能有什么民族的科学的优秀文化，更不会有今天科学文化的提高和发展。所以，要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不去批判地吸取人类历史上的一切优秀文化成果，是不行的。再次，科学文化知识的传播需要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一方面要从理论上和实践上研究、解决社会主义建设中实际问题，为党和政府制定改革上层建筑中的某些环节，调整生产关系中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部分的方针政策提供依据；另一方面，为了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知识分子又担负着传播、普及科学文化知识的任务。1983年全国人口的普查统计表明，在29个省、市、自治区中，大专文化程度的知识分子仅是总人口的0.6％，而1978年工业上拥有的技术人员仅占职工总数的2.8％，这就说明，只有充分发挥知识分子的骨干作用，采取“滚雪球”的方法，才能尽快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
在思想建设中，知识分子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文化建设和思想建设，是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的。首先，全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必然要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人们思想觉悟的提高，比如，马克思和恩格斯之所以站在当时同时代人们的前列，被尊奉为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除了其他方面的重要因素外，就是因为他们是知识的大师。如果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掌握丰富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知识，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列宁说：“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某个阶级的领袖永远是该阶级中最有知识和先进代表人物。”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提高广大人民群众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水平，扩大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宣传和教育，这是贯穿于思想建设的各个方面及其始终的；共产主义理想的确立，共产主义道德和自觉纪律的形成，主要靠灌输马克思主义，即使是工人阶级和社会上的先进分子，也不能自发地产生马克思主义。所以，广大的理论宣传工作者、思想政治工作者、文学艺术工作者、新闻出版工作者、教育工作者等等广大知识分子，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思想建设中当然肩负着特别重要而艰巨的任务。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和邓小平同志之所以这样重视知识分子，正是从历史的发展上和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上来看待问题的。党和邓小平同志高瞻远瞩地告诉我们：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知识分子是先进生产力的开拓者，知识分子是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骨干，知识分子是我们党的干部构成的重要来源。因此，能否“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把大批优秀知识分子提拔到各方面的领导岗位上来，这是实现“四化”大业的关键。
1984年12月
背景说明：此文是笔者1984年12月与张泽平、崔存利共同参与河北省哲学学会组织编写的《邓小平哲学思想》一书的其中一章。
14正确认识我国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党的十三大明确阐述了我国尚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这个论断是我们党当前和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一切方针、政策的立论根据。认真学习党的初级阶段的理论，正确认识我国尚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我们进行基本路线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我们做好各项工作的思想理论基础。
一、关于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的理论和实践
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在马列的经典著作中是找不到答案的，而是我们党经过长期的探索，在受到了挫折之后，逐步认识到的。了解这个认识过程，对于克服“补资本主义课”的错误思想，理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长期性，是有着重要意义的。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党关于我国社会性质的认识基本上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52年到1957年。1952年9月以后，毛泽东同志开始讲过渡时期的总路线问题，1953年12月28日中共中央批转的中宣部《关于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和宣传提纲》中，形成了对于总路线的完整表述，即“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个提法，对于我国当时社会发展阶段的认识，基本上是正确的。第二阶段是从1957年以后的20年。1956年实现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我国社会主义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这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转折。党的“八大”指出：“几千年来的阶级剥削制度的历史已经基本结束，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在我国已经基本建立起来了。”并且指出，国内的主要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这都是正确的。毛泽东同志在1957年初所作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著名讲话中，明确提出革命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已经基本结束，并且把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作为我国政治生活的主题，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是“八大”正确方针的发展和继续。但可惜的是“八大”所确定的正确路线，在实践中没有得到坚持，不久即在全国开展了反右派斗争，以致形成扩大化，指导思想上“左”的错误便迅速发展了起来，形势很快出现了逆转。与此同时，到1958年1月的南宁会议之后，逐渐掀起了全国性的“大跃进”热潮。当时提出，人民公社集体所有制完成向全民所有制过渡，快的只要三四年，慢的也只有五六年。这种对于社会主义发展阶段认识上的重大错误，在实践上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大跃进”的失败并没有使得我们冷静下来，没有在思想认识上认真查找根源。相反，由于这种失败，以及其他复杂的国内外原因，1962年8月的北戴河会议和9月的八届十中全会再次强调阶级斗争。十中全会提出了“大过渡”的观点，即把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看作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这种“大过渡”理论，是“左”的路线和政策的思想根源之一，也是“文化大革命”的重要理论基础。由此可见，从1957年以后的20年，由于我们关于社会主义社会的性质和发展阶段上的错误认识，导致了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一系列失误，这个教训是应该为我们牢牢记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