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亮看着跪在地上的疤瘌眼,然后用一把尖刀在他的脸上比划着,冷冷的开口说:“你的那些同伙呢?他们抓的那个女人呢?”
“我不知道,他们走了,啊……真的……爷爷……我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就把我赶出来了,一会儿他们就走了,说是听说有人在找他们,就跑了,连夜跑了,带着那个女人坐着面包车连夜跑了。”
郝亮漠然的收回刀,用抹布擦干刀上的血,而疤瘌眼的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哀嚎着。
“赶紧打电话通知先生,继续派人去查相关的人,我去附近看看。”
“亮哥,那这个人呢?”
“把他废了,再打电话给当地的派出所,让他去坐牢,多做几年。”
“好。”黑衣人应声散去了。
郝亮等黑衣人走了之后,也出门来准备四处勘察一下,但忽然他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平板的脸上微微一动,回身向一间屋子走去。
打开屋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副异常香艳的画面,一个丰满美丽的女子正蜷缩在床上,满脸绯红,眼神迷离,双腿紧紧的夹在一起,鲜红饱满的嘴唇里不时的逸出轻吟。
看他进来,爱爱那氤氲着水汽的明亮大眼渴望的望向他,嘴里不停地低喃着:“帮我,求你……帮帮我……”
郝亮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开始动手麻利的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向床上的女人走去,然后嘴里冷然的说了一句:“你自愿的,我不会娶你。”
夜幕渐渐的被拉开,半空中的阴霾在减退,在流动,在消散,东方天际上渐渐有一抹霞光浮起来,远处的景物也由朦胧变得清晰起来。
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辆深红的汽车在飞驰着,车上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开着车,清冷精致的五官中有着一抹疲惫,身上也带着一股扑扑的风尘之色。
车子开到一片原野的乡路上停了下来,袁浩心从车上下来,在这片寂静的晨色中徘徊着,四顾着。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仔细的看着每一处,这里离青草出事的地方并不远,他觉得自己没准会发现什么线索。
袁浩心已经一夜没睡了,昨天深夜他到警局备案之后,并没有回来,而是对值班的警员强烈要求他们马上去找人。遭到拒绝之后他又打电话给爷爷,要他动用自己的老关系,从上面一级一级压下来,直到警局局长下达紧急命令,召集所有警员上班,连夜投入了搜寻工作。
做完这个之后,他却还是不放心,和樊漠野联系之后又连夜复印了N张寻人启事和悬赏启事,准备贴上去,让那些晨起的人第一眼就看见它们,但是只靠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做到呢?无奈之下打电话给剧组的人,让他们帮忙。
还在梦乡中的人们虽不愿,可谁又好意思驳监导的面子。所以就有了袁氏制片工作室的人,群体于深夜中挨家挨户在大街上贴寻人启事这一令人咋舌的一幕。
为了讨好年轻俊美的袁导,一些名演员也参与了,一个清纯漂亮的当红女星好奇地问袁导启事上的女子是不是他的爱人,袁导先是很自信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沉吟了很久说是老师。人们纷纷点头称赞说袁导是一个尊师重教有孝心的人,而一向面对人们或真或假的赞美都是漠然处置,被人们评价为“又帅又酷”的袁导竟露出一脸苦笑的表情,让那些人大跌眼镜。
直到了黎明时分,所有的启事才贴完,人们纷纷去睡回笼觉了。袁浩心却又不放心的亲自去了一趟警局,听到依然没消息的回答后,他那俊美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阴霾。
他没法再淡定下去,顺着距离香塘镇不远的这条公路,茫无目的的寻找着。袁杰关切的打来电话说他这样做没用,一定让他去休息,他听都不听,“啪”的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没用,但是他却没法在一个地方安定下去,就像多年前她为救佟蜜倒在车轮下一样,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内心深处充满不安和孤独,恐惧和脆弱。
尽管他很明白他这样做有所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但他却依然在公路上不停的转来转去,他坚信老天不会让她离开他,在冥冥中,仁慈的命运之神会指引着他和她再次重逢相遇,就像他和她分开了五年依然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一样。
在认识她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幸的孩子,没有父母亲守在身旁,让他尝尽了孤独和冷遇。直到遇见她,她帮他,怜他,教育他,鼓励他,宽容他,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幸运。即使五年的分离,却没有减去他对她一丝一毫的倾慕。
他虽然有了今天的一切,但是他却依然渴望身边有个守护他的人,给他力量的人,而仁慈的命运之神一定会再次帮他的,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在做没用的事,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再次感动上天,就像他五年的努力终于换来上天对他的眷顾,让他与她重逢一样。
忽然“刮——”的一声,一只黑色的鸟犹如闪电一样从远处天际上划过,小黑?昨天小安然被人绑架的时,这只忠心的乌鸦和它的小主人一起消失的,后来安然回来了,它也没回来,只是因为人们全力寻找老师这件事,没暇顾及它,它如今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
袁浩心没有时间再多想,他把两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学着夏安然的样子,冲着那就要在天边消失的黑色影子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只见瞬间那黑色的影子就如箭矢般的冲了过来,落到他的手上,如见了亲人般的轻啄他风衣上的金色扣子。
他低头仔细一看,禁不住心里一阵狂喜,因为他发现小黑的脚上缀着一个纸卷,打开看时上面赫然用碳笔写着:后山白塔庄,那是老师的笔迹,不会错的,他五年前就熟记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