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么先生,我可以帮您叫救护车。”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发现一个身穿制服的巡警正附身看着我,我向来对警察就没什么好感,不过眼前这位巡警的态度还算友善,并没有要带走问话的意思。
“额,不用谢谢,我只是喝多了,在这里躺一会。”
“没事就好,清醒了就快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好…好的。”
我勉强的坐起身子却突然感到右臂一阵疼痛和酸麻,丝毫用不上力气,转念一想是不是我的右臂被长矛戳断了,可即便是那样我是不会感到手臂的疼痛,我最终确定手臂没有断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巡警见我起身困难便主动将我扶到墙角,坐直了身体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一个深巷刚刚那惊悚的一幕早已消失,渡鸦也不见了。
“先生方便的话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我核对一下您的身份。”
巡警的盘问让我一时手足无措,别说身份证连我自己的那些仅有的家当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看来只能顺嘴胡编了。
“额,我女友怕我喝多了,钱包身份证在她那里。”
“方便给她打个电话么或者我陪你去找她。”
“哦,手机跟钱包都在她那里。”
“是么,那请问既然您喝多了,为什么身上没有酒精味道反到有一种腐败的气味呢?”
巡警的问话让我不由得心头为之一振,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肯定不会有香奈儿古奇的味道了,百密一疏我让这个家伙扶我干什么,我为自己的大意深感懊悔。
“啊……喝多了吐的。”
“那不如跟我回警局洗澡换换衣服吧。”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巡警右手顺势捉住我大氅的衣领,左手敏捷的从腰后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显然我拙劣的谎言引起了他职业的敏感,瞬间意识到如果不尽快脱身仅凭我身上这套衣服就能判我个十年八年的。我本能的用力甩掉大氅向前冲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巡警猝不及防,只听见身后传来警告的喊声。
“你丫再跑我开枪啦!”
我忍着右臂的酸痛昏头昏脑的冲出了巷子,身后没有传来枪声反倒是巡警惊恐的嘶吼
“什么人,退后……啊………”
紧接着一声颈骨断裂的脆响从深巷中传出,那清脆的声音虽然细微但再我的耳中确实那么的清晰恐怖——袭警,这罪名可大了。应该不会是达克里斯干的,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慌不择路的我拼命的在冰冷幽暗的街道上狂奔着,突然头上一声凄厉的鸣叫让我回过神,抬头一看竟是那只渡鸦,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它如鹰隼一般硕大的翼展在空中盘旋为我引路。随着一个快速的俯冲渡鸦一头扎进对街的深巷,为了逃命我只能跟随它的轨迹穿越街道进入对面的街巷之中。
慌张的奔跑与手臂的酸痛让我耗尽最后的气力,稳了稳心神听见后面并没有嘶鸣的警笛,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得以片刻的安宁。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缓步挪移,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条步行街,街道两侧是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咖啡吧,零星的情侣和行人向我头来各异的目光,有的友善,有的充满狐疑,幸好是冬季身体的气味被冰冷的空气冻结,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亡命的奔逃让我感到喉咙干渴难耐,十分想找到一个地方随便喝点什么哪怕是自来水也是梦寐以求的。勉强的挪移了几步发现前面有紫红色的光晕闪烁,顾不了许多不管是什么地方进去讨口水喝休息一下实在走不动了。
勉强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到那片闪烁红光的地方,仰起酸痛的脖子发现一只巨大石像鬼半蹲在雕刻着欧式花纹的拱门之上,那只面目狰狞的石像鬼在紫红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在它的利爪之下踩着一个造型唯美哥特花体“V”字——theVbar。
仔细看了一下玻璃门上的招牌才知道这里是一个吸血鬼主题酒吧,
一种不详的预感悠然而生,看来我今后的生活是跟这种东西纠缠不清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进去休息一下再说。
推开门室内血色迷乱的灯光让我本就晕沉的大脑开始剧烈的疼痛,觥筹交错之声混杂着女人男人肆意的狂笑,他们的表情如此怪异迷乱,仿佛在酒精和欲望的浸泡下已置身天堂。远远看到一只硕大的渡鸦静静站立在吧台一脚,调酒师和周围的酒客似乎没有驱赶它的意思相反很友好的递给了它一杯酒,这奇怪的举动让不由自主的向吧台走去。
“伙计,给我一大杯冰水。”
调酒师友好向我投来一个微笑,接着将一大扎啤杯的冰水连同一杯伏特加推倒了我的面前。
“我只要一杯冰水就行,没有点酒。”
“这是我们老板娘叶姐请你的,请慢用。”
我从来不相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好,这种桥段只能在那些滥俗电影中才会出现,我没有拿起酒杯只是端起扎啤杯将冰水猛灌进嘴里。一阵冰凉的感觉让我刚刚的疲惫和惊恐得以缓解,上帝保佑再也不要有第二次这种经历了。
“你还活着,真够幸运的。”
“我死了你不也就完蛋了么,我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达克里斯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我转头看着那个通身黝黑渡鸦不禁流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慰和喜悦。
“被那长矛刺中你竟然没死,如果是换了血族早就变成一团灰了。”
“鬼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我的右手一直酸麻胀痛的厉害。”
达克里斯的提醒和手臂的疼痛让我想起来应该看看我的右臂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我急忙挽起皮衣的袖管发现自己的手肘竟然是铁黑色,伸开手掌发现那契约附文竟然闪烁着血色的红光,那闪烁的频率竟然与我呼吸的频率是一致的,但是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阵阵的酸麻和胀痛,这是我才感到脸上豆大的冷汗开始滚落。
“别动,手……手抱头,蹲下,你……被捕了。”
正当我疼痛难忍之时一个含糊怪异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与此同时一个冰凉坚硬的铁块顶住了我的后腰,顿时我心头不由得为之一振,心中暗想这警察追的够紧的自己毕竟不是专业逃犯,看来我还是太嫩了,这次肯定跑不了了。
当我想要转身之际,更加用力的将那个铁疙瘩顶向了我的腰眼。
“叫…叫你别动,你还转头,蹲……蹲下,不然啪啪你。”
“哎,雅贵你怎么在这儿,喝多了瞎跑什么呀!”
听到这段对话立刻让我紧绷的神经顿时舒缓下来,虽然不知道后面是何方神圣但至少能确定他不是警察。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驱魔警探么,再看暴你菊花。”
“对不起,先生,他是我男朋友喝多了,打扰您了实在对不起。”
转头一看竟然发现一个身着不知那国的怪异警服,手里拎着杰克丹尼的酒瓶的酒鬼对我做着奇怪的挑衅动作,一旁边身着白色蕾丝长裙的女孩一边搀扶那个衣着怪异的酒鬼一边不住的向我的点头道歉,神色显得极为尴尬难堪。
“没事,喝多了很正常,快扶他回去吧。”
“你大爷才喝多了呢,你是吸血鬼…你身上有死人味!”
“雅贵,求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先生他真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就领他回去。”
如果不是看这家伙是喝多的份上,单凭他后面的话足以让他和刚才的巡警一样的下场。尽管那白衣女孩拼命想要将这个奇葩拉走,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依然叫嚷不止。
“那是诅咒你完蛋了……啪啪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爆菊花,哈哈爆菊花。”
那前言不搭后语吼叫的酒鬼被随后赶来的朋友拉走了,但是他的只言片语却给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年轻人,把你的右手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这时从吧台后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回身发现一位留着黑色披肩卷发衣着复古的身材丰满的中年女人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
从她衣着和高贵的气质上判断她并不是来酒吧寻欢的夜场女,从她对我关切的目光中更能判断出她不但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相反会给我一些必要的帮助,我现在除了身边的渡鸦再也没有谁能相信,只好赌一把了,我强忍着疼痛将右臂放到吧台上。
“契约人,你去过那个地方了?”
“嗯,刚从那里逃出来。”
“达克里斯你疯了么,带他去那里你不要命了。”
“要不是我就他出来,他早死在那里了,现在事情挺麻烦的,你先看看他的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把你的上衣脱了!”
虽然不能确定眼前这女人与达克里斯的关系,但为了保命值得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强忍着手臂的疼痛将上衣脱去,接着吧台灯光发现自己整个右臂连同肩膀都是铁黑色,不仅如此从肩部到腹部那诡异的黑色竟然形成一条闪电的图案,那闪电的箭头直指中腹部。
“这图案还挺漂亮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是奥丁不悔之枪留下的诅咒,幸亏有血族契约附文的制约,不然你早变成铁艺雕塑了,现在你的手臂还疼么。”
说着那个女人用食指狠命的戳了一下我铁黑色的右臂,但是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整个手臂失去了直觉。
“没有感觉,不过刚才的酸痛也没有了。”
“赶紧把这杯酒喝下去,不然符文的制约之力坚持不了多久!”
听罢此言,我用左手快速的端起杯子将伏特加一饮而尽,随着酒液在胃部慢慢的扩散一股暖流顺着血管在周身流动蔓延,当这股暖流冲破右侧麻木的神经整个右臂再次恢复了知觉。
“谢谢,现在好多了,恢复了一些知觉。”
“刚才你进门的时候就应该喝,这忏悔之水的药力只能维持24小时,你先把这一瓶拿着吧,用完再来我这里取。现在奥丁的不后悔之枪已经被你的契约人带入人间,北欧神族和那些叛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琳娜既然事已至此,担心也没有用,目前最关键是要找到霍夫曼留下的那本日记。”
“说的轻巧,达克里斯。你以为这只渡鸦是血族使徒吗,它是奥丁的仆从,掌管记忆的慕宁大人,你擅自借用了它身体已经亵渎了神族最高领袖,还不想办法尽快找到你的转生体,血族元老院那边已经够麻烦了,你还来添乱。”
“知道啦,叶琳娜小姐都几百年了你还没唠叨够么,元老院那些老顽固才没那闲工夫管我们呢,这次的议会选举都够他们折腾了。说正事吧,日记有线索了没有。”
“黑猫那边线索断了,情报组正在查找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这次没让优利亚把我干掉也算是命大,不过眼下基德的诅咒该怎么办,能消除么?”
“消除,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不悔之矛的诅咒能被消除,要么死,要么由奥丁本人亲自收回,不过奥丁从来没有在活着的目标上取下过神矛。”
“以你血族祭祀官的身份也没一点办法么,基德是我的契约人他要是非正常死亡,那我也就……”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目前你不用担心血族与神族是有协约的,在没有变成敌对关系时这诅咒是可以控制的,在这期间你要想办法让他学会如何控制不悔之矛的能量,那样没准会是一件有利的武器,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没办法,这种神族的能量不是我们这些圣殿骑士能接触到的,看来只能求助那些老顽固了。”
听过他们的谈话心中莫名的产生一种即庆幸又担心的复杂情绪,庆幸的是我还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担心的是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事情。
“老板娘不好了,雅贵喝多了又在外面闹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