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不是看在他叔叔的份上,我早就………我真是受够啦!”
从服务生和叶琳娜此刻反映不难判断出刚刚那个骚扰我的酒鬼跟这间酒吧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但是我心中却暗自祈祷自己不要和那个酒鬼有任何关系。出于对叶琳娜对我的帮助的感激之情,我与酒吧工作人员一同跟随叶琳娜走了出去。
“婊子,给我滚!”
“雅贵,我知道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好么?”
“你才喝多了呢,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啊,我不爱你,给我滚!”
推开围观的人群,我和叶琳娜挤进人群当中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依然是刚刚那个穿着不伦不类警服的酒鬼,此刻他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手里拎着酒瓶不住的对那个白衣女孩叫骂着。
“赶紧滚,我不想在见到你,滚!”
“雅贵你别这样,这么多人都再看我们,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
“说个屁,滚!”
话音未落那个名叫雅贵的家伙抬腿就要踹向在一旁苦苦哀求的女孩,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无比的憎恨,打女人这种事情向来是我无法容忍的,刚刚被骚扰和眼下这种过分的清醒让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愤怒,挥起拳头就想上前砸碎那家伙的脑袋,让他下辈好好学学怎么做人,突然一个身影迅速窜过我的身旁,紧接着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闹够了没有,小言把他给我拉回去!”
“脸好疼呀,谁打我!”
“适可而止吧,雅贵你太过分了!”
调酒师快速挤进人群,一边安慰了那女孩几句,一边快速的将傻愣在当场的雅贵推进了酒吧,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人们指指点点悻悻的散去了,街道再次恢复了平静。
回到吧台我继续喝着特制的伏特加,叶琳娜神色忧郁的走了过来。
“你刚才差点杀了他。”
“我就是想教训他一下,太没教养了。”
“你现在根本没法控制那种能量,你那一拳头下去非打碎他不可。再说雅贵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他。”
“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要不是那次行动的情报出错青川夫妇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雅贵也不会成为孤儿,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叶琳娜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过于自责。”
“血族和人类的爱情本来就是一种诅咒!”
叶琳娜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直戳我的心脏,不由得想起我与安娜之间的感情,难道我和她之间真的是一种诅咒一场噩梦么?我可以告诉自己我不再爱她,但是我骗不了自己我依然希望得到她的消息,即便是死此刻我也想知道她的墓碑在何处。
“最近叛军活动更加频繁了你和契约人要格外小心,刚刚又死了一个警察从手法来看是第六行刑队那帮家伙干的。这段时间活动不要太过频繁尤其不要引起人类警方的注意。”
“放心,那帮家伙轻易不会进攻这里。”
“最近13区的情报量不断增多看来叛军是有新的行动了,我还要处理情报,你帮我把雅贵送回家去吧,这是地址你们可以暂时住他那里魔术师会接应你们的。”
接过叶琳娜递过来的卡片再回头看看倒卧在沙发上的雅贵,心中一种反感油然而生,想想今后和这样一个神经病同居一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与不快,但是眼下别无他处可去,那里毕竟是唯一的避难所毕竟带着满身的尸臭乱逛也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走到沙发近前用力的扶起烂醉如泥的雅贵,好在他身体纤瘦并不是很重但是他浑身散发酒气却让再次产生反感,想想刚才在酒吧门外的闹剧我恨不得一下把这个家伙摔死。当我犹豫之际发现这讨厌的家伙竟然长了一张女人般俊俏的面容,无奈之余心中暗自可怜起那个白衣女孩,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爱上这么个垃圾。
坐在出租车上司机不停抱怨那尸臭混杂酒精的气味,疲倦的我丝毫没有心思理会那司机的情绪,只是呆呆的望着车窗外飞逝的灯火流光。
“你讨厌我,我知道……他们都讨厌我…呵呵呵。”
蜷缩在一角烂醉如泥的雅贵又开始胡言乱语,他说的没错我向来对日本人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之他刚才的行为让我的憎恶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对于他的身世和经历我丝毫不感兴趣,尽管叶琳娜对他十分同情,但是我却很难去理解,此刻我只想把这个垃圾尽快送到目的地,随便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我真的太累了。
“哇……额……”
“你大爷的,往哪吐!”
正当我感到困乏之时,由于车速不稳雅贵突然翻过身体开始呕吐。大片的呕吐物不仅弄脏了我的衣服同时让整个出租车臭不可闻。
“我这今天刚洗的车,看您女朋友吐的!”
“他不是我女朋友,我多付车钱尽快把我们送到。”
“这儿离你们要去的地方拐弯就到,要不您二位下车走两步吧。车钱算我倒霉我不要了。”
司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不管我怎样解释他丝毫没有开车的意思,我只能将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抱出车外,司机一看我们下车如同躲避瘟疫一般一脚油门快速驶离。
“额,他死定了……活不过今晚的……”
“闭嘴吧你个乌鸦嘴!”
抱着雅贵走到到路边的长椅上,困倦和疲惫已经让我没有力气搭理身旁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寒冷的夜风暂时吹散我身上难闻的气味,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衣兜,除了那张记录地址的卡片其他一无所有。
“要…烟是吧,我口袋里有……自己翻。”
雅贵喷着浓烈的酒气含混的说着,我极不情愿的从他身上翻出一包黑色包装的香烟和打火机,人奇葩抽的烟同样奇葩这种名叫黑魔的香烟带有一种强烈的巧克力糖精的味道,恰恰是这种让我极不舒服的味道暂时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正当我望着天空中高悬的满月出神之际,渡鸦悄悄的飞落在我的肩膀,看着它周身光洁的黑羽心中稍稍感到一丝安宁。
“我知道你讨厌他,不过目前他那里是我们唯一的安身之处。我们还要继续找那本日记。”
“我知道达克里斯,不过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跟我说清楚一些,毕竟我现在是你的契约人。”
“基德,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不论以后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谢谢,我听过的承诺太多了,能让我相信的却太少了。”
我们彼此沉默着望着街道上零星驶过的车辆发愣,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要去哪里,也许去哪里都不在重要了。命运如同俄罗斯轮盘赌,既然拿起那把左轮手枪,只等待枪响的那一刻就够了。
“你是雅贵的朋友吧,麻烦你了。”
身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转头一看是一个头发蓬乱带着黑框眼睛的中年男子,红色法兰绒棉外套和天蓝牛仔裤让眼前这位大叔显出一种特殊的文艺范。
“哦,我是雅贵的叔叔,我家就在后边,外面冷到家里坐坐吧。”
“额,谢谢,我正发愁怎么把他送回去呢。”
简单的寒暄我再次抱起雅贵跟随那个中年男人走进一座现代的SOHO社区,巡夜的保安似乎对这场景已经见怪不怪,帮我们按开电梯后无奈的摇头离开了。
电梯到了22层,中年男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暖流铺面而来,顾不了许多我抱着雅贵走进客厅直接把他扔到沙发上,心想总算卸了个包袱。
灯亮了,环顾四周发现这房间足有200多平米,现代简约的装饰风格复式结构,看得出这家伙是个富二代。中年男子从厨房端了一杯咖啡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语气温和的与我攀谈起来。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的事情叶琳娜跟我说了,你放心的在我这里住下,最近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就不要往外面跑了。”
“您客气了,不过雅贵经常这样么?”
“今天是他生日可能……对了,怎么没看见凯利?”
“额,太晚就让她先回去了。”
显然我的问题并不是这个中年男人想回答的,他在刻意的回避些什么,过多询问陌生人的隐私毕竟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不过从他话语中我可以判断出这家伙每次宿醉都是那个白衣女孩送他回来,为了掩饰我对雅贵的厌恶之情,我只得尴尬的喝着那杯咖啡。
“妈妈我的礼物呢……你们都骗我……都不许走陪着我喝酒。”
沙发上的雅贵又开始胡言乱语的折腾,那中年男子二话没说将他抱上了二楼的卧室。安顿好酒醉的雅贵那男子拿着一套睡衣走到我的面前依旧语气温和的对我说
“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我要出去一段时间雅贵就拜托你了,在雅贵的衣柜中留了一些钱,那部手机是给你用的,必要的联系人都在里面,雅贵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里,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那个中年男子拎着一个沉重的皮包走出了房间,门关哐的一声关上了,一切变的安静下来,这种安静似乎是我期待依旧的。此时窗外传来叮叮的声音,借着灯光发现是渡鸦正用那黑色尖嘴啄着窗户示意让我将他放进来,我急忙推开窗户渡鸦扇动着翅膀飞落在茶几上。
走进宽敞的洗手间,发现浴缸之中已经放了满满一下的热水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疲惫身体浸泡其中,那种久违的温暖再次包围我冰冻已久的身躯,此刻的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再多的事情都留给明天吧。
随手拿起浴缸边上的遥控器打开墙上的电视,一则午夜新闻再次让我原本舒缓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今晚夜间第13街区酒吧街连续发生两宗命案,死者分别为社区巡警一名以及出租车司机一名,经法医鉴定死者死亡原因均为颈骨粉碎性骨折,颈部带有明显咬伤痕迹,此案引起我市警方高度重视,案件正在进步调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