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乔羽希背着自己的户外运动大背包上了路,里面装有二十公斤的野外生存工具以及食物和水。沿着记忆,乔羽希踏上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单人野外生存的旅行。大巴上度过五个小时,蜿蜒的山路盘旋而上,六年过去了,一切都像昨天,并未有太大的改变。感慨了一下山区人民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乔羽希就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下车,沿着小路继续往高处挺进。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了那一片片的松树林,墨绿色尽在眼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瞬间舒畅了,前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乔羽希的心里只剩下森林,就像一个美女赤果果地站在自己眼前一样。为了自己能顺利的完成接下来几天的旅行,乔羽希保持着均匀的步伐稳稳的向前走去。
松树生长地很有规律,每一颗树都要争取自己成长所需的阳光,因此树林里面即使没有路,也是比较好走的,所以他并没有拿出背包里的砍柴刀。沿着一条小溪进了森林。溪水冰凉可口,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甜,乔羽希曾经探寻到过山顶的泉眼,这是正儿八经的山泉水,一点儿都不掺假。只是乔羽希还不打算饮用,山下的藏民一直放养着很多的牛和羊,有次一个人上山的时候,在狭窄的山路上遭遇了一群牦牛,黑乎乎的它们虽然很可爱,可乔羽希并不想和它们问好,几十只牦牛疑惑地望着乔羽希,并停下了它们下山的脚步。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乔羽希觉得这时候勇敢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机智的转头打算绕过这一群目光不善的家伙。乔羽希记得当时自己也没有穿红色的衣服,但是几十头平时温驯可爱的牦牛却对他发起了冲锋。顾不上多想乔羽希跳下了路边的深沟,那次他是一瘸一拐的下山的。从此以后他觉得牛和狗一个德行,你怕它,它就欺负你。想到这里乔羽希拿出从网上买的军刀,这次碰到你们非宰了吃牛肉。当然他只是说说而已,如果这次还碰到牛群,他会在它们没有发现自己之前远远地躲开。他想回忆起来是谁说过牦牛不伤人的话,如果记得起来一定要报复报复这个人,以平息自己的怒火,想了好久也没有结果。用溪水洗了把脸,然后继续上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来到山顶,好方便扎帐篷,生火,以及之后的一顿野炊。材料都是昨晚买好的,乔羽希以前在这森林里见过野鸡和狐狸,听说还有鹿,不过这些动物和乔羽希没有什么关系,国家是禁止打猎的,在法律上面乔羽希一直立志做一位守法的好公民,当然乔羽希压根也不会打猎。
溪水流动掩盖了乔羽希的脚步声,森林和往常一样安逸,间或的飞起一两只飞鸟,偶尔碰到一只野生生物,连正面都看不到,它就跑向了远方,它们比人类警惕的多。乔羽希沿着溪流向更高处前行,偶尔脚下迈过一两只牛角之类的东西,突发奇想,要是碰得到鹿茸也不错。
偶尔碰到百年的老松树,乔羽希大步上前,贴着树干,对树发出这样的赞美:“这么胖,偶像,偶像啊!”
前几天刚下过雨,地上有嫩嫩的野生蘑菇,只是不多,半天才看到一朵,这种野蘑菇一斤就是一张红票,吃起来格外的爽口,是求之不得的美味。为了获得更多的这种美味,乔羽希离开溪流旁的小路,在更有可能生长蘑菇的地方,边搜索边上山。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几朵小孩拳头大的蘑菇,早早就超过了一斤。乔羽希带着贱贱的一脸笑容,来到一处只有草皮的山谷地,嘴角翘的更高了。
迈过山谷就是山顶的高原了,很辽阔。山谷的尽头,乔羽希看到了泉眼,山路走的人又饿又渴,直接用手捧起泉水,喝了几口,还是那个味道,清爽,香甜。和泉水隔开一段距离,乔羽希支起帐篷,拿出自己的小锅、昨天在肉店现杀的那只大公鸡还有调料和餐具。挑了块适合的地形,先用折叠铲挖了个灶,接着返回树林里找柴火。
一切就绪,开火做饭,木块有点潮湿,却依旧阻挡不住火势,乔羽希站在灶旁边,脸上发热,锅里的水烧开,留下鸡腿和鸡翅,把剩下的鸡肉全部下到锅里,肉块在出发之前就剁好了,很方便。第一遍水烧开,倒掉有血沫的水,加入新水,这才是一会儿的鸡汤,水烧开之后,加入蘑菇和调料在那儿慢慢炖。
取灶里的火在一块岩石地面上点燃篝火,片刻,火势大了。用铁钎穿起来鸡腿鸡翅,搭在木头支架上烧烤。间或的在鸡肉上刷点油,或者撒点盐、花椒和孜然,鸡肉的香味伴着调料味,在火焰上面尽情的演绎着从生到熟,鸡油和刷在上面的植物油混合,不断地滴在火里,引起火势的起伏。被一层油包裹的鸡肉在高温下发出吧吧的声音,肉香在帐篷附近的一片营地上乱窜。咽了一口唾沫,乔羽希等待着烤鸡腿完美的那一刻。
外皮被烤的焦黄发黑,完美的颜色,诱人的香味,乔羽希啃着鸡腿,盯着鸡翅,这时候奥尔良什么的都弱爆了。乔羽希满嘴的油,满手的油,两个鸡腿,两个鸡翅,片刻就被消灭完了。意犹未尽的乔羽希揭开灶上的锅盖,这鸡汤也是香气扑鼻,乔羽希给它打了个九分。享受完这炖美餐,整理餐具。趁天还没黑从树林里找出一大堆柴火,足够今晚烧一整夜。
山里的日头比别处格外的短,炎热的夏季,太阳照耀大地的时间最长。这里却不一样,七点多天便黑了。乔羽希给篝火填足柴火,进了帐篷,铺好防潮垫和木乃伊睡袋,把东西都整理到背包里。山里的夜晚很冷,何况这里还是大西北平均海拔4000米的祁连山上。钻进睡袋里拿出手机,奇迹般的还有微弱的信号,看来这里还不是太远离人间。
给老妈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出去旅游了。
不一会儿,老妈电话打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乔羽希采用了对待老妈的常用技巧:“嗯,嗯,嗯······”
最后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早点回家”,就挂了。
打开自己和珺雅的恋爱神器小恩爱,看到自己发过去的问候对方已查看,但是没有回复。
想了很久不知道发什么消息,最后发过去:“我去旅游,安静安静。”准备开启飞行模式的乔羽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件事,我回去再说!”
乔羽希闭上眼睛,回忆那些年在这里的往事。七年前举家来这里过年,因为老爸在这边看矿。在这片森林里,留下了许多关于家的回忆,之后的七年里,家的概念慢慢消散。那时候家里还不是一团糟,爷爷奶奶都还健在,尕爸(北方人对爸爸最小的弟弟的称呼)也还在,只是现在他们都在世界的另一边。外公也过去了,这个原本让乔羽希很敬爱的赤脚老医生在他90岁的那年闭上了眼睛。乔羽希对这些并不意外,生老病死,年轻人对这看得很开,至少乔羽希是这么觉得的,死亡很正常嘛。从出生到现在乔羽希没有为任何人的死亡伤心过。
想着以前的人,以前的那些事,乔羽希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