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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战过后,北洋舰队停泊在大东沟之外。

昨日海战,北洋舰队军舰多有损伤,日本军舰一撤,北洋舰队原本该回旅顺,整修下受损的舰只,奈何大东沟内陆军弟兄还未全部登陆,人是上的差不多了,众多的大炮、粮秣、军马还在船上,如蚂蚁搬家,一点一点运送上岸。丁汝昌虽然归心似箭,他也不敢擅离此地。

北洋舰队的任务是护送运输船队增援朝鲜,为此还意外地——丁汝昌根本没料到日本人会倾巢出动——与日本主力舰队展开了一场激战。现在海战是胜利了,可丁汝昌不敢走,外面还有一支不明身份的舰队守在石城岛海域,虽然这支舰队在海战中竭力帮助北洋舰队,看起来是友非敌,可身份不明,丁汝昌又如何敢肯定人家一定是自己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刘总兵带来确切消息之前,丁汝昌只能焦急地等待。

“刘总兵还未回来?”

“回军门,自昨日刘大人一去,至今未有消息传回。”

“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一宿了,按说就算交涉不利,也该有个回话啊……难道子香被扣?……不可能,这不可能,没道理啊……或许晚上天太黑,那边不方便派人过来?对,定是如此!我这倒是多心了……”丁汝昌望着外面青蒙的天空,眉头时皱时展,喃喃自语。

天空渐渐泛白,带着腥味的海风扑面而过,如冰水直往骨头里钻。岸上篝火依旧,只是近海岸处已无船只活动——五艘运输船与众多驳船已在东边道宜麟协调下,入大东沟内港汊卸载。

一艘艘战舰出现在丁汝昌眼底。看着这些中堂大人苦心经营二十载,耗银3000余万两的军舰,丁汝昌毫无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喜悦。

那是一场大胜仗,尤其是在丰岛被日舰偷袭,广乙焚毁操江被掳之后,这场击沉日舰三艘,重创数艘的海战,更是振奋人心,可丁汝昌还是高兴不起来。丁汝昌之所以无法高兴起来,就在于击沉三艘日舰上面。

昨日海战一开始,北洋舰队上下就将跟在日本舰队后面的两艘“商船”当成了“运兵倭船”,北洋舰队自己的任务就是护送运兵船增援朝鲜,战场上突然发现日本舰队里也跟着运兵船,自是要给予特殊关怀,效果不错,一艘“运兵倭船”歪斜着身子,拖着滚滚浓烟狼狈逃离战场,另外一艘大号“运兵船”在北洋舰队各军舰照顾下,晕头晕脑中,与“定远”铁甲舰相撞。

“定远”舰是什么军舰?这可是德国伏尔铿船厂为大清建造的“亚洲第一巨舰”!铁甲堡水线上装甲就厚十四英寸,水线下装甲也有十二英寸,“商船”撞上铁甲舰,那还有个好?

没有任何意外,“定远”不过蹭掉一块装甲板,至于那艘日本“商船”,只在海面挣扎了小半会,就跑龙宫与龙王拉关系去了。

沉没的商船附近到处是落水的日本海军官兵,附近的日本军舰也没什么心思与北洋舰队交战,光想着打捞遇难者了,这到便宜了北洋舰队各艘军舰,船上失火的,乘机灭火,没什么损伤的,痛打落水狗,很是占了点小便宜。在北洋舰队围殴下,日本舰队只救起部分落水同僚,落荒而逃。

虽说北洋舰队上下不像日本人,对落水者进行野蛮屠杀,可面对落水的日军生死,北洋舰队也是默不关心的。要不是丰岛海战败的太惨,让丁汝昌有心抓几个俘虏,带去旅顺也好让中堂大人高兴高兴,北洋舰队很乐意看到那些日本舰队没来得及打捞的落水者自生自灭。

从海中捞起几个落汤鸡,随船的日本通译一讯问,丁汝昌不由大呼失策:那艘与“定远”舰相撞的哪是什么“运兵倭船”?竟然是日本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的座舰“西京丸”!当北洋舰队冷眼旁观日本军舰救起落水者时,桦山资纪就是海里下了饺子中的一份子。

俘获倭寇军令部长,这是多大一件功劳?

遗憾,莫大的遗憾!

早知日本海军军令部长也在落水者当中,丁汝昌就算抓不了活的,那也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送去已到了龙宫的座舰上去,可现在居然让这条到了嘴里的大鱼跑了。

到了嘴边的肉,居然又让它跑了。丁汝昌从知道这条消息到现在,内心一直被条毒蛇嗜咬着。大功啊,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功劳啊!

还不如不知道,更省心些。

“丁军门!那艘交通艇又来了!”

桅杆上的瞭望兵冲着站在甲板上正出神的丁汝昌大声喊道。

丁汝昌手搭凉棚,面朝南方眯缝着眼睛极目眺望,正在升起的旭日照耀下,一叶小艇正飞速朝这边急弛而来。

“总算来了!”丁汝昌长吁口气,提了一整夜的心这才放下。

东边天空铺满了红霞,海面上闪动着金红色的磷光,看起来就像聚光灯下,贵夫人身着的晚礼服。一叶轻舟划过,无声地将那件华丽的礼服裁为两截。

“统制大人,前面就是铁甲舰‘定远’。”

白色的交通艇上,北洋海军右翼总兵刘步蟾手指着东北方战舰,对身边人笑着介绍。

“看到了,看到了。”陈岳站立船头,背着手看着正在接近的舰队。在陈岳眼中,一艘又一艘维多利亚涂装,冒着灰黑烟柱的军舰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唯一的缺憾是军舰少了一点——“超勇”号沉没了,“扬威”号、“来远”号遭受重创,提前返回旅顺军港。陈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历史没有再次重演,新的大东沟海战之后,那些原本沉没了的军舰,现在就在他眼前,可为了这个成果,陈岳率领的复制舰队却损失了“靖远”号复制舰,三十八名海员遇难,那些可都是他陈岳手下的员工啊!唯一能让他苦中寻乐的,他不必为这些员工家属支付一笔数额庞大的抚恤金……

当然,这想法实在卑鄙了点,也就心里想想,说是说不出口的。

“刘大人,不知丁大人是否接纳我们这些化外之民,我这心里可是忐忑着啊。”

刘步蟾大有深意看着陈岳,笑眯眯道:“统制大人尽管放心,只要心向朝廷,一场荣华富贵自是跑不了。”

昨日带了一干人等乘坐快艇登上“兰芳公司”旗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说是兰芳公司的,刘步蟾又何必非要自己给自己多找些事情做做?只要他们不是日本人,别说海外化民,就算是洋鬼子又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当刘步蟾与陈岳“宾主俱欢”时,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也受到了主人的热情款待。

参观驾驶室?没有问题。参观医疗室?没有问题?参观餐厅?没有问题。参观信号室?没有问题。参观机舱?没有问题。参观发电舱?没有问题。参观煤舱?没有问题……哦,有一点小小的问题,这艘军舰上没有煤,只有柴油,所以煤舱是无法参观了,总不能让一口一个“这没什么了不起,我们英国的军舰上有比这更好的”的戴乐尔先生到柴油池里游泳吧?

刘步蟾原想礼节性拜访后,乘坐快艇返回“定远”舰,向丁汝昌大人汇报。开头一切都还算顺利,甚至取得了比原本估计最佳预想还要好的答复。刘步蟾与陈岳喝了点酒后,他这脚就迈不动步了。倒不是不堪酒力,而是他带来的那些人脸上古怪表情让刘步蟾连夜回舰的想法抛之脑后。

在“大统制”热情款待下,酒足饭饱的刘步蟾在陈岳陪同下,到各舱室参观兰芳公司的“成就”。

在陈岳介绍下,船上的一切让自认见多识广的刘步蟾惊诧不已。

登上船后,船上的照明并非发出昏黄灯光的白炽灯泡,而是一种细长的,散发出柔和白光的灯管。刘步蟾不好意思问人,自己偶尔偷窥几眼,却找寻不到灯管里的灯丝,没有灯丝,这“灯泡”是如何发光的?

深秋,北方的黄海入夜后凉气袭人,可刘步蟾与陈岳会面的小会客室里却春意盎然,柔柔暖风拂面。几杯酒下肚,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苦战的刘步蟾大有昏昏欲睡之感。屋里没有东方火盆,也没有西式壁炉,关心西洋科技的刘步蟾自然知道十多年前美利坚人发明了一种可以改变室内温度的机器——当然是奇淫技巧——只是这种机器体积庞大暂且不说,发动起来还噪音惊人。现在?刘步蟾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机器在什么地方。室内除了陈大统制与他说话之时,其他时间静的连心脏跳动声都能听见。至于暖风从何而来,为何没有声音?刘步蟾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那些看的见——或者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刘步蟾头晕脑涨。看的见摸的着的东西,同样让他惊奇不已。小会客室里用来坐的“椅子”,就让刘步蟾研究了半天。

刘步蟾刚看到这种“椅子”,开始还笑话这些“兰芳公司”的人,连把椅子都造不好,还如何造军舰?可一坐下去,他才发现大错特错,那是一种包了皮有扶手的“椅子”,人一坐下去,就有种坐在棉花堆上的感觉。很舒服,也很安逸,比西方贵族社会圈里的沙发还好。——刘步蟾不知道,这个“椅子”就是沙发,当然不是十九世纪西方社会里的那种,至于中国,第一套沙发要到二十世纪初才出现在上海,与二十一世纪的沙发比起来,二者自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小处可以见大。从不引人注意的小事情上,刘步蟾可以感觉到这些“兰芳公司”遗民简直生活在天堂里,他们追求享受,也懂得如何享受,而刘步蟾很愿意生活在这个现实中的极乐世界里。

如果说小会客室里只是给刘步蟾留下了“此间乐,不思蜀”的感慨,那么参观全船时,刘步蟾和他的那些手下会同,那些人的表现,就让刘步蟾明白自己的惊诧和这些人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那些人见到刘步蟾,也不顾外人是否会笑话,一惊一诧说个不停。

谁都知道,船舶推进分人力、畜力、风力、机器驱动。所谓机器驱动中之机器,特指发动起来,隆隆做响的蒸汽机。北洋舰队各艘军舰就是机器驱动——蒸汽机驱动螺旋桨推进器,推动沉重军舰驰骋大洋。要让蒸汽机工作,就需要优质充足的煤炭,并且要有足够的锅炉工,把煤炭加入锅炉里去。为了让船能跑起来,整日与煤炭打交道的锅炉工自是浑身上下,看起来与煤炭也差不多了,不管是大清的锅炉工,还是交战方对面的日本人,甚或二者的老师英国人,在这方面,大家都是平等的。倒没有白种人当锅炉工,看起来就比黄种人当的锅炉工干净一些。

这个世界,所有机器驱动轮船都是如此,至少刘步蟾以前知道的轮船是这样,概莫例外。但今天却出现了意外。

“定远”舰总管轮陈兆锵抢着告诉刘步蟾,这艘庞大兵船上根本没有体积庞大,声音轰鸣的蒸汽机,也没有乌黑发亮的煤炭。在这里操作机器的工人,一个个看起来像是衣冠楚楚,打算参加舞会的绅士。船上也有烟囱,只是烟囱里吐出来的不是饱含煤灰的灰黑色烟柱,而是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青烟……

一切之一切,都因为这里的机器,烧的不是煤,而是油,据介绍,是重柴油!

那些工人只要按下按钮,就能让机器输出理想的功率,同样是按下按钮,液体的重柴油通过一条管道,就能进入机器,而不用锅炉工顶着高温,挥汗如雨将沉重的煤炭送进一开一合的锅炉里铁门里去。同样的,因为在燃料舱里储藏着的是重柴油,船上也没有到处堆积着煤炭,搞的船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煤灰,随船军官出趟海就像下了趟煤井的挖煤工。

驾驶大副朱声岗抢着告诉刘步蟾,这艘兵船驾驶室内,有着众多奇形怪状之机器,走进驾驶室,红光、绿光、蓝光闪的朱声岗眼睛都花了。更有一种传声器,也无电线,居然能与别的船只通话。至于没有电线如何与其他军舰对话,这朱声岗就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朱声岗想不明白,刘步蟾同样也不明白。“定远”舰上原有传话筒,可以与军舰其他舱室联系。只是舰与舰之间联络,不外旗语、灯光。这种无线传声器,别说北洋舰队没有,就刘步蟾所知,西洋各列强同样没有。就此询问站在身旁的陈大统制,大统制不过笑笑,却不多言,只是随便让他们参观,至于详细讲解,这却免了。

离奇的事还多的很。近万吨的巨舰,枪炮大副宋文翙原本以为能见到让他动心的巨炮,可寻遍全舰,他却没看到一门可以算做“火炮”的武器,这让宋文翙大失所望:这船自卫能力连北洋舰队运输船都不如——北洋海军里一千三百吨的“海镜”号运输船上还装备了三门火炮呢!堂堂万吨轮,让人惊诧的巧器数不胜数,却没装备一门火炮,这不能不让人惊奇了。

至于“定远”舰帮带戴乐尔,这位什么都不懂,却总喜欢事事指手画脚的西洋高等花瓶,这次他倒显得虚心多了——陪同参观的兰芳人英语实在不错,说的有些词汇连戴乐尔都未曾听过,和这些人比起来,戴乐尔更像个英吉利土包子。当然,人无完人,这些人英语中唯一的毛病是带有美国口音,倒没有伦敦那么正统。

戴乐尔好心地几次提醒那些兰芳人,一个高贵的绅士说英语时,不会把尾音的“s”拖着象气球撒气那样,可那些兰芳人只是善意地笑笑,最后一个兰芳人终于给戴乐尔说的不耐烦了,当着刘步蟾的面,很不耐烦地告诉戴乐尔:“我的美国老师是西部牛仔,他教会我三样事:玩枪、说英语、讨厌约翰牛的一切。”

既然人家这样说了,戴乐尔当然无法再教育别人如何说正统的牛津英语。至于刘步蟾,他也乐得看到戴乐尔一副吃了死鸭子的样子,他当然也不会为此符合那些兰芳人。他可以蔑视戴乐尔,不过把关系搞的水火不融,这却有些过了。

人皆有好奇之心。那些总管轮、大副、帮带争先恐后的介绍,让刘步蟾忘记了他不过是过来礼节性拜访一下,探探口风,再回去做下一步打算。而“兰芳人”在西洋人面前的自信,也让刘步蟾对这些人很有好奇心。他要看看这支“兰芳公司”的遗民,到底还有那些惊奇送给他。如此一来,刘步蟾倒是不想走了。

刘步蟾不想走,兰芳公司大统制也乐得多和这位名人拉拉近乎。名义上,刘步蟾这北洋海军右翼总兵,只是北洋海军第三把手,在他上面还有海军提督丁汝昌、北洋海军左翼总兵林泰曾。可谁都知道,丁汝昌是陆军出身,不习海战。而林泰曾虽是鸦片战争民族英雄林则徐胞弟的孙子,他的姑丈又是洋务派著名领袖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可林泰曾生性懦弱内向,并非争强好胜之人。于是北洋海军的实权,事实上掌握在刘步蟾手里,不然也不会发生北洋海军历史上影响巨大的升旗事件了。

为了能在这时代生存下去,为了能打败日本,和刘步蟾搞好关系自然十分重要。就算刘步蟾不想在“世昌”舰上多呆一晚,陈岳也要寻找借口留他一宿,何况刘步蟾自己提出要在这过上一夜?那自是求之不得的。

陪着刘步蟾参观舰上设施,与“定远”舰上一干人等秉烛夜谈,告之“兰芳公司”被西洋人打败后,如何流落荒岛,如何自力更生,建造各种生存下去所需之器物。如军舰,如电器,当然,“一不小心”兰芳遗民造出来的东西,比洋人还先进了不知多少。

当然先进不少。为了证明陈大统制并非信口开河之徒,陈岳给了客人一个小小的“惊喜”。

这个世界电影还没公映,1888年开始,不过是在实验室里试映而已。一直到1895年,电影才从实验室走向了银幕,而现在却是1894年。一年后,当路易?卢米埃尔的《火车到站》正式上演时,观看电影的观众,看到银幕里一列火车驶出,直奔自己而来,以为那列火车真的要冲向自己,一个个尖叫着四处躲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此可见电影对当时人的冲击,而那时的电影还是黑白并且无声的,如此可见,当陈岳如一个喜好恶作剧的儿童,带领这些不知电影为何物的“文明人”,在会客室里观看送到“世昌”号上,由复制“定远”舰的监控器拍摄的黄海大海战,对这些客人构成了何等的冲击。

站在船头,陈岳脸上浮出一抹笑意。他又想起昨天那场对二十一世纪人来说,不过是战场实况,没什么可以好奇的。而对十九世纪人而言,却比如来现身,上帝再显还要神奇的放映了。

灯光渐渐暗淡,最后终于熄灭。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坐在沙发上,手脚不听兴奋不已的客人们还以为停电,对“世昌”号电力设备讥讽不已,这时他们眼前突然出现浩瀚的大海,一艘艘钢铁军舰喷吐着黑烟彼此接近,接着就是震耳的隆隆爆炸声。

除陪同的陈岳,会客室里所有的客人第一反应就是一声怪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躲到沙发后,枪炮大副宋文翙还变了声地尖叫“敌袭!”——他比别人眼尖,认出最近的,竟然是日本舰队主力军舰,跑的飞快的,不是“吉野”又是谁?

恶作剧成功的陈岳就像无意中发现自己闯了祸的绅士,以最真诚的表情,对众人致以无比的歉意,顺便解释这实在没什么可怕的。费了很大劲,陈岳才让这些人了解这只是彩色并且有声的实况录像,并非“倭寇军舰又上来了”,银幕上的东西不过是再现了白天的海战,银幕上的大海不会淹死人,军舰不会撞上他们,炮弹也不会把他们炸的粉身碎骨,一句话:那都是假象。这才让这些人稍微安静一些。真的安静了吗?只要看看勉强保持镇定,面色却煞白的刘步蟾,抖成筛糠的驾驶大副朱声岗,每一次爆炸都要颤抖的枪炮大副宋文翙、总管轮陈兆锵,不断画着十字,嘴里连连念叨着上帝的帮带戴乐尔,陈岳就知道自己给他们的惊喜,实在是太过了点。

幸好这些人神经比较粗条,刺激是刺激了些,还没什么危险。若是在座的有心脏病,陈岳来这么一出戏,非吓死几个不可。不过有心脏病的又怎能当海军?

投影录像吓人是吓人了点,当一声低鸣,银幕上的海面突然窜起一股水柱,猛烈的爆炸声让在座的各位浑身一激灵,仿佛炮弹就落在他们身边。不过这东西看的多了,这些人也渐渐看出了点门道——看录像比看战斗日志真切多了。

“统制大人,我们到了——那位即是丁军门!”

陈岳的回忆被刘步蟾打断,顺着刘步蟾视线看去,“定远”舰正在眼前,在舷梯处,站着群一身蓝衣裤打扮的北洋水师军人,在这群军人正中央站着位身着镶边马褂,腰跨指挥刀,头却包的如天竺商人的军官,手扶栏杆望着这边。

“这就是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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