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山上的冲突以后,曹志鹏在云梦村受到来自张光奎和沈金凯方面的陷害越来越多。曹志鹏知道那是陈那花仗义之花所结的果子。
曹志鹏尽管时刻小心,但他还是防不胜防,吃了多次哑亏。在这些行为中,几乎都是张光奎和沈金凯的联合行动。他们是地头蛇,再加上是两个人的力量,一时之间曹志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事情很清楚,张光奎和沈金凯不欢迎这个越来越受村里那些女人欢迎的曹志鹏了,他们迫切地想把曹志鹏赶出云梦村。在另一个方向上,胡翠兰总是借着夜色纠缠过曹志鹏几次。胡翠兰的纠缠曹志鹏几次都失败了,对曹志鹏也是恨恨的,无缘由地把曹志鹏看成了一个负心汉。
胡翠兰心里的看法曹志鹏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肯定会辩论一番的。他既没有对胡翠兰承诺过什么,更没有对胡翠兰做出出格的事,即使在梦中也没有让她进入过。他的心,从来就没有落在她身上过,何来负心一说?
“这小子太可恶!”
有一天张光奎和沈金凯对坐在一起,就着一盘花生米在喝酒,俩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自从曹志鹏来了以后,不仅以前那些旧情人眼睛都盯上了曹志鹏,连张光奎的老婆胡翠兰也鬼迷心窍地盯着曹志鹏出神。
“他唇上那两撇胡子最可恶。”沈金凯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很有滋味地嚼着。
“想办法弄掉他。”
“从背后给他一闷棒,还是趁夜色把他推到悬崖下面去?可是他现在已经变得很精了,随时都警惕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现在想要弄他一下,太难了。”
“难就不干了?”张光奎不满地斥责了一句。
“当然要弄。但这个办法可不好想。这就像老虎害牙病,谁敢进虎口去拔牙?”沈金凯吱地咂了一口酒,摇晃着脑袋。
“******,在这个村子里,我才是老虎。那个小子,算什么老虎?连个比喻都不会。”张光奎踢了沈金凯一脚。
“让他明白,在这个地方是不好呆的。”沈金凯抬起头来,看着张光奎,“你上次说让我钻姜蕾蕾家的门,为什么又让大黄来搅和?”
“什么?”张光奎睁着一双牛卵那样大的眼泡,看着沈金凯。
“我觉得姜蕾蕾这个女人很有味道。特别是她的屁股,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像杨柳那样在春风里依依。”
“你这样酸文假醋的模样,简直是猪嘴里插大葱。”
“怎么说?”
“装象。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姜蕾蕾的喜欢吗?”
“我当然不能,我手里没有宅基地审批权,也不能拿救济款当人情,更不能无缘无故去把那些女人们的男人抓来结扎……”
“你他妈放屁。”张光奎声音粗鲁地骂了一句。
“你别骂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说一个笑话吧,算是赔罪。乡里有个女人很丑,脸色黑漆漆的像锅底。但这个女人很爱美,希望自己变得白净,她就去商店里买了一袋面粉,搽在自己的脸上。搽完以后,往镜子里一看,脸变白了。她走到街上,街上的人看见她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看见别人笑,她也要随着附和一番,免得自己被排拒在圈外。她的嘴刚要动,感觉脸上的粉慢慢往下掉,她马上板起脸,嘴里嘀咕着:‘你们笑我就不陪着笑了,一笑脸上的粉就要掉。’”
“****的,我就喜欢你这个样。脸皮足够厚,装象装得特别像。你胡扯乡里那个丑女人干什么?转移话题?”
“只是一个笑话。”沈金凯端起酒,很有滋味地又抿了一口,“你那大黄,真是一条好狗。对你很忠心。”
“还用说。你不要一个劲喝酒,我的酒也不多,为我省着点。”
“省个屁!你的酒从来就没断过,用得着我来省吗?”沈金凯又倒满杯子,夸张地一仰脖,喝光了杯里的酒,“真抠门。你说女人不让我沾边也就算啦!连点酒都不让我喝,我连只狗都不如?”
话音还没落,大黄用嘴推开门,迈着四方步,很有些威严地走进屋来。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大黄伸着长长的嘴吻,在地上嗅闻着,屁股后面的尾巴,灵活地摇动着。桌子上的下酒菜只有花生米,所以地上很干净,只有村长和沈金凯丢下的几个金黄色的烟屁股。
“大黄,看来你今天要失望了,没有肉骨头犒劳你。”沈金凯用尖利的声音学着女人说话。大黄似乎听懂了,它抬起长长的脑袋,看了沈金凯一眼,然后汪汪汪地朝沈金凯吠叫了几声。
沈金凯受惊地往后退缩了一下身子,被狗吓了一下,有些讪讪的,“哟!没吃的就生气啦?看来人和动物都是一样的,有奶才是娘,有骨头啃才听话。”
“别废话了。你快想办法把曹志鹏赶走。你看,连可以帮我们弄下酒菜的老婆都跟着去疯了。我们已经成孤家寡人了,再晚一些时候,可能不是我们去赶他,反而是他来驱赶我们了,日子过得真够惨啦!”张光奎闷着头,喝干了一杯酒。
“还不是怪你不会讲故事。你看人家小曹,不仅给孩子们讲故事,还顺带吸引了这帮老娘们。”
“讲个屁。我讲的比他好听十倍。”
“你当然是讲个屁,你只知道进门就脱裤子。完了事,拉上裤子就出门,就像在水里游了一圈,你干净了,把相思的种子留给了女人。生根发芽的种子,会让女人一辈子记恨你。”
“你******能不能少折腾你那些词语。什么叫相思?男女就是赤身裸体的游戏。玩的时候尽情玩,玩了就忘了,这是相互愿意。玩了以后,难道还要为此写一大篇文章?”
“愿意个屁。她们是无奈和无知。”
“呵呵呵。”张光奎嘻嘻地笑。
“十多年前,我有次去河边钓鱼,遇到徐国胜和曾仪仙在河边钓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曾仪仙,徐国胜就介绍说曾仪仙是他刚认识的女朋友。我不好意思正眼看曾仪仙,就斜着眼睛看旁边的鱼篓,鱼篓里有好几条鱼。我就问,‘怎么钓到的?’徐国胜回答说,‘用蚯蚓呀!’我一愣,‘说这也太容易啦!我就不行了,怎么说也用了一块手表,外加一双鞋才钓到我现在老婆的。’”
“我是村长,比蚯蚓还管用,可以钓到很多红嘴鲤鱼。”张光奎得意地笑。
“村长,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得点好处呢?”
“你得的好处还少了嘛?”张光奎从盘子里夹了一颗油亮亮的花生米,往上一抛,大黄跳起来接住了。大黄的动作和得到花生的满意神情,让张光奎很愉快。
“我说的是女人。”
“女人?我给你又能怎样?还不是让女人躺在床上笑话你。我劝你,得点钱,得点实惠就可以了,不要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你见过皇宫里的太监提过这个问题吗?”
张光奎又夹了一颗花生米往上抛。大黄跳起来,往前窜了一下,落下来时,双腿就落到沈金凯的大腿上。重重的拍击,吓了沈金凯一下。
“我在老婆面前不行,在别的女人面前一定可以。而且,我不是太监。”
“别说大话了,兄弟。你说有好多次了,你在我这里夸海口,说大话。回到家怎么样,上床就被你老婆踢下床,流着鼻涕来求我,让我去帮你的忙。”
“张秃头,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沈金凯一下子跳起来,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那个肉球轻微地晃动着。
“激动什么?坐下来,再喝一杯。”张光奎的眼神在大黄身上,看都没看非常激动的沈金凯。
“不喝。你他妈不是人。”沈金凯似乎真的生气了。身上的酒精循环到了脑袋里,将他的大脑涨得像一个气球,身体都要飞起来。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神,我是基督徒眼中的救世主。”
张光奎伸手去摸了摸大黄光滑的脊背。大黄的尾巴摇得更可爱了,大黄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张光奎往回缩的手背。舌头上的口水,润润的,非常舒服。张光奎不由想起女人那湿润的眼神。
“张光奎,你这个混蛋,我要挑战你。我跟你单挑。别人怕你,我不怕你。海明威说,人不是可以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但绝不可能打败他。”
“你******怎么那么多文词儿?”
“我在乡里读完高中的,要不是因为我脖子上的这个圆球,我可能早就走出这里到大城市去了。我的几个走出大山的同学,在城里不是发了大财,就是做了大官。”
“发大财?升大官了?你怎么不去攀附他们?”张光奎讥笑道。
“脖子上这个圆球,让我抬不起头。我历来自卑,包括在女人面前。今天我就要改变这一切。来吧!张秃头,看看我是怎么打败你的。”
“你吃了过期的****,这么兴奋?”
“别管我吃了什么,只要打败了你,我就会成为一个威猛的男子汉。来吧!COMON!”
沈金凯站在桌子对面,双脚在地上跳跃着,双手捏着拳头,像拳击场上的斗士。而他每一个动作,都会晃荡那个圆球。圆球增加了脖子上的重量,不一会他就感觉晕沉沉的了。
“别闹啦!”张光奎有些厌恶地说,他的手朝大黄轻轻一拍,大黄猛地跳起来,冲着沈金凯扑过去。沈金凯的身子被大黄一扑,扑到了地上。
大黄像一个男人,压着沈金凯。沈金凯身上软得像塞满了棉花,他的力气竟是空空的。他连把大黄推开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喘着气,大黄伸出热烘烘的舌头,在沈金凯的脸上来回地添了几下。沈金凯的眼睛微闭着,相当难受。
屈辱之感,占领了沈金凯的身体,从眼角那里,滑落出一排清凉的液体。大黄的舌头,熟练地一卷,将沈金凯的眼泪全都擦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