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已经迷失了自己?曹志鹏尽力抓紧自己的意志力,他不想完全沉陷下去。为了对付内心里那种带些邪恶的欲望之海,曹志鹏决定通过讲故事的办法转移心里的沉沦。
曹志鹏以前有一个生意上的客户,长着一双小眼睛,色迷迷的,总爱盯着女人的前面看。特别是大街上那些顶着高高山峰的女人,更是引得他不断地回头。特别是看了岛国的碟子,心里总是藏着那些淫邪的想法。遗憾的事,他的女朋友是一个飞机妹,无法满足他淫邪的想法。有一次他和曹志鹏他们去歌厅K歌,进门就看到一个大波妹。那个客户歌也不K了,拽着那个小妹就去开了一间房。在那里,大波妹并不愿意牺牲她觉得值钱的东西来满足他。他咬牙出了一个很高的价,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然后就进行交易,经过一番折腾,那位朋友丢下无数未成形的“儿子”收工了。在套上裤子的时候,他很想知道大波妹的感觉。大波妹说,“没什么感觉。”“怎么会没感觉呢?”大波妹一下子发怒了,“我在脖子上挂的一个小十字架,你倒是去碰一下呀!十字架都没碰到,我能感觉什么?”
他的那位客户,是个可笑的人,在圈子里口碑并不好。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流传出来的,反正笑断了不少人的肚子。每次见到那位客户,曹志鹏忍不住都会想起这个笑话。
“听说你摔倒粪池里去游泳啦?”沈小菲靠近着曹志鹏,声音幽幽地问。
“什么?”曹志鹏有些不安了,“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怎么知道的,”曹志鹏衬衣敞开的一丝缝间,有一点淡淡的皮肤的亮白色,沈小菲的手指甲轻轻在那上面划着。“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沈金凯还用手机照了好几张照片。你现在是明星人物呢?”
“这……他……他怎么……这样……”
“我觉得,你的囧样,更加可爱。不要难过,对于在农村生活的人来说,谁没有受囧的时候呢?就说我吧,我没摔倒在那里面,但有一次我在清理猪圈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直接摔在一堆猪粪上。黑黑的猪粪粘在头发上,比城里人用的发油好了很多,对吧!哈哈哈——”
“你还挺开心。”
“有什么不可以开心的?想起来确实恶心,但是这些就是农村实实在在的东西,我们不可能躲开的。张光奎和沈金凯目的是想让你受不了这一切,尽早滚蛋。”
“我不会滚蛋的。”曹志鹏有些坚定地说,“有这么多美女,我跟他们抢定了。”
曹志鹏心里躁动的欲望似乎消散了不少。他赶紧推了一下靠得很紧的沈小菲,手正好就推到那波涛汹涌的波浪中。
“哎呦,你不知道轻一点?”
曹志鹏的心一紧,脸腾地红了,也不敢直接接触那个问题。他答非所问地说,“不用你洗,我自己来洗。”
沈小菲拽拉着衬衣的手滑下来,曹志鹏仓皇地想逃到自己睡觉的屋子去。身子扭过来,但身体无法移动一点,他被紧紧地拽住了。还以为是沈小菲在强迫他,他的心更乱了。转眼一看,不是沈小菲来拉他。不知什么时候,大黄进来了,鬼魅一般的大黄悄悄张嘴,一下子咬住了他的裤子。
“阿……黄,阿……阿黄,你……你干什么?”
曹志鹏心里很紧张,又被大黄纠缠上来了,不知道这个家伙会怎么对付他。大黄咬着他的衣服,眼睛瞪着他,正跟他较劲,他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回答。
沈小菲站在一旁,也不明白大黄为何咬着曹志鹏不放。她蹲下来,手轻轻地抚摸着大黄背上光滑的皮毛。沈小菲靠大黄很近,身体的动作,无疑也带动着身上的波浪翻滚。大黄也被波浪推涌着,让大黄难以自持。
“大黄,大黄,你快松口。大黄,大黄……想吃什么,吃什么给姐姐说!”
沈小菲的话语像一首歌曲,催眠着大黄。大黄的头在沈小菲的胸前蹭来蹭去的,曹志鹏心里萌生出一股强烈的醋意,恨不得找把刀来,一刀剁掉那颗色色的脑袋。
恨虽然恨,但他现在的目标是从狗嘴里挣脱出来。可惜的是,这一条裤子,又陷进破烂的泥沼了。尽量保持着不动,不去跟狗嘴拉扯,裤子或者破损的程度很低,不影响穿着出去。
在沈小菲做出重大牺牲的前提下,渐渐的,大黄松开了自己的嘴。曹志鹏动作迅猛得像一只小狸猫,逃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把门关起来。
大黄对曹志鹏的动作很生气似的,冲着门汪汪汪地叫。沈小菲安慰着大黄,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敲着门,声音轻柔地说:“小鹏,把衣服换下来,拿给我,我去池塘里帮你洗干净。”
曹志鹏郁闷地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动一下。大黄简直就是张光奎的化身,总是这样敌视他,让他随时都可能处于被狗咬的境地,实在可恶。
一条恶狗,成了他在云梦村落脚的尖刺,插进脚里,锥心地痛。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曹志鹏赶紧去找衣服换了。
大黄在屋子里先用鼻子修了一圈,对着孙惠英和曾仪仙刚才呆过的位置,汪汪地叫了几声,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意见,慢慢才走到地上撒落饭菜的位置。
大黄尝了一口。饭菜原有的味道失去了一些,不过还不算差。大黄抬头去看了一下沈小菲。沈小菲身子倚着门,站在那里对着屋子说话,这让大黄很不满意。在大黄的眼里,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的,刚才跟它那么亲密,站起来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最让它受不了的是,这个情敌是一个小白脸。大黄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扑上去,直接咬掉小白脸的裆下之物。它有些不满地叫了叫,沈小菲没有理会它的叫声。这让大黄很伤心,它的眼睛有些湿润地看了一会沈小菲。沈小菲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他的伤心没有收获一丝同情。
“哼,以后有你好看!”大黄心想,仍旧低着头,用舌头将地面上的饭菜卷进嘴里,一点一点。地面上留了一点油渍和口水痕迹,饭菜全都进了大黄的肚子。大黄觉得,在云梦村饭菜做得最好的还是沈小菲。
曹志鹏把衣裤卷巴卷巴塞出来,沈小菲拿着衣裤就走了。
大黄在那里吃着地上的饭菜,然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大黄转到第三圈,发现在靠张光奎办公桌后面的墙角,有一个洞。洞口边有一些咬啮得碎碎的声音,还有些发黄的纸页散乱地挡着。大黄敏锐的眼睛已经发现,有两只身材有些瘦小的,灰黑色的老鼠在那里进进出出。刚才应该属于它独享的饭菜,已经被小老鼠捷足先登了。
曹志鹏在门后的缝隙里发现,大黄还呆在屋子里,他不敢出去。感冒过后的精神还没完全恢复,加上衣裤交给沈小菲去洗了,曹志鹏无事可干。他回到床上,躺下来,没多一会瞌睡就遮掩了他的眼睛。
大黄对抓那两只老鼠产生了很多的兴趣。它蹲守在洞边,灰色的老鼠鬼鬼祟祟地在洞边伸出尖尖的小脑袋。圆圆的小眼睛看着外面,外面没有动静,但老鼠还是把脑袋缩了回去。洞口陷入一阵沉寂。大黄的耐心很好,它静静地坐着,并不发出一点动静。
两只老鼠出奇的狡猾,往外前进一点,缩回去等待半天。大黄的耐心在慢慢消磨着,等那两只老鼠在洞外露出整个的身体,大黄的耐心也逐渐到了极限。
大黄瞅准机会猛地一窜,往前一扑,双脚压下去,只压住了一丝空气。狡猾的老鼠还是及时地躲开了,一只藏躲到洞里去,一只则身子一扭,从大黄的身子下面跑过去,往屋子里另一个角落跑。大黄不甘心,朝着跑到洞外的老鼠追过去。
在洞外这只老鼠,相当灵活,小小的身子尽在那些狭窄的地方闪现。大黄追过去,老鼠已经爬上了张光奎的办公桌。大黄也跳上桌子,桌子上摆放的台历、墨水瓶、笔筒、几本文件汇编,全都撞翻了。墨水流淌开来,笔帽敞开了。大黄在桌子上没有抓到老鼠,老鼠又到地上去了,跑到屋子左边的一个角上,把那里的一个桶撞翻了,桶里有曹志鹏用来洗脸洗手的水。水在屋里漫漶开来。老鼠继续跑,跑到一个伞形的台灯上,大黄把台灯撞翻了。老鼠从摔倒的台灯下跑出来,窜到一个书架上,那里放着村委会的一些资料、台账。大黄为了抓老鼠,把书架一下子撞翻了。倒下来的书架差点砸到大黄,幸亏它及时地躲开了。当然,书架倒塌的责任不在它,在于老鼠实在太狡猾。
书架倒了,满地的书和杂乱的纸张,这更有利于老鼠的藏躲。纸张散乱,不仅影响了大黄的视线,还让它奔跑的双脚在纸面上不断打滑。大黄更心烦了,性情变得更加暴躁。一边追逐着,一边汪汪地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