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计》第三十二计“空城计”曰:“虚则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其大意是:以弱对强,最宜装作未加防备;干脆以己之短惑对手,使之更加难以揣度,不敢轻易来犯。所以在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之际,以虚对实就显得更加奇妙不测。
“空城计”在处世中的体现是:做人者一种心理应用技巧,是在自己的竞争能力远远不如对方时,以大胆的计划、奇异的竞争方案,配以虚张声势的行动,使对方判断错误,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以此扭转竞争面临的局面,取得最佳效果,这正是“空城计”之妙用。
“空城计”多指地势术。曾国藩说:“探看地势是第一要义。”他主张审地势,要将城池要隘、平原旷野、深山穷谷、江河湖溪、大道小径,以及“敌来之路,应敌之路,埋伏之路,胜仗追击之路”,“一一探明,切勿孟浪”。
咸丰三年(1853),曾国藩初出兴办团练。太平军已经于2月初10日攻克江宁府城,改名天京,定为太平天国首都,并于4月派两支大军分别西征北伐。9月间,驻湖南衡州的曾国藩,开始着手改革军制,决心扫除绿营积弊,募练万人劲旅,作为镇压太平天国的军事资本。史学家把此称为创建湘军的正式开始。10月,曾国藩在衡州设船厂,加紧筹建湘军水师。正值这种湘军整军备战,太平军西征北伐的大背景下,曾国藩在给湖南巡抚骆秉章的信中写了这样一段话:“武汉之咽喉不通,即南北之血脉不贯;北省如此,南省势成痞症。不得不急思拯治,自是至当不易之论然细思武昌苟失,则西制荆襄之命,东固建业之根,长江三千里,遂使贼封而有之盖鄂省存,则贼虽分窜来南,长沙犹有幸存之理;鄂省亡,则贼虽不分窜来南,长沙亦无独存之势,特少延数月。唇齿利害之间,此不待智者而知也。”曾国藩从大处着眼看地势,分析了湖南和湖北唇齿相依的地理关系,认为湖北失守,长沙也不能幸免。在曾国藩看来:“古来大战争、大事业,人谋仅占十分之三,天恒居十分之七。”这“十分之七”中,地理地势是“天恒居”的重要构成部分,自然是天时地利的大势。他认识地势对军事行动影响的这种思路,同样表现在咸丰四年给皇帝奏报的《通筹防剿大局绅民设局捐办船炮折》中,他说:天下大局,西北的形势在陆地,有利于用车马;东南的形势在水路,有利于用船只。这种看地势筹大局,依地形定策略的宏观眼光和思路,古来为兵家称道。《资治通鉴》记载了这样一件战事:宋明帝泰始二年,晋安王子司马勋叛乱,各军与子勋的部将袁颉抗争于浓湖,长久没有分出胜负。龙骧将军张兴世建议:“敌兵占据上游,兵强地险,我方坚持下去尚有余力,但制服他们的力量并不充足。如果以数千奇兵,潜伏在他们的上面,根据地势险要而坚壁把守,见有利可图而行动,使他们头尾都惶惶不安,进退都怀疑有人阻击,中流既然已经梗塞,而粮食运输就很艰难。这是制服敌人的奇策!钱溪江岸最狭窄,离大军不远,下面临着盘旋的水流,船下来后必然要来岸边停泊,又有横浦可以藏船。千人守险,万夫不能通过。冲要之地,没超过这里的。”沈攸之、吴喜都赞美他的计策,于是就选七千名士卒、轻舟二百只配给张兴世,依计而行。历史没有雷同,然而有相似之处。后来,曾国藩驻军江西,面对上游武汉、下游金陵都被太平军控制的形势,也有类似的策略。但在江西七里港的座船上,给自己的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小弟写信谈了自己的考虑。他说:我治理内湖水师,就以鄱阳湖作为基地,也不过用三分之一的兵力与太平军鏖战。剿灭上游贼寇,就在九江、武穴、田家镇等处游弋,不出湖口二百里之内。有利就战,不利就退回鄱阳湖营地之内。剪除下游太平军,就在彭泽、望江、安庆等处游弋,也不出湖口二百里之内。有利就战,不利就退回鄱阳湖营地之内。这样办理,上游武汉的太平军和下游金陵的太平军,中间长江航路被我军占领梗阻一段,敌势不能贯通,足够置太平军于死命。
曾国藩筹划用兵,对地势极为关注。他主张:大局所在,只论地形的险要,君父的谕旨,有时也不敢遵从。他认为:对于地势远近、方向都全不了解,必然屡败不振。因此,常常以书信、批文训导部将:一要必须亲自探看地势,观察地形,把进退路线打探清楚。并规定看地形所带最多不超过五人,最好一人独往。二要根据地形来决定自己的行动,水师炮船力避在河道狭窄战船难以旋转之地作战;陆师力避在山区进退不易的山谷冒险进军。三要把“地势一一看明,何处最冲,可以屏蔽各路,何处次冲,仅能守一隅”。因地用兵,处处严防。可见曾国藩的“地势术”与“空城计”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