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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阿非利加征服者”

西庇阿(亦称大西庇阿,前235~前183)是古罗马著名统帅和政治家,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罗马方面的主要将领之一,以在扎玛大战中击败迦太基统帅汉尼拔而著称于世。由于西庇阿的胜利,罗马人以绝对有利的条件结束了第二次布匿战争。西庇阿因此得到他那著名的称号——“阿非利加征服者”(征服非洲的人)。

出身显贵 少年得志

普布利乌斯·科尔涅利乌斯·西庇阿出身于西庇阿家族,该家族是古罗马著名大族科尔涅利乌斯族的一个支系。科尔涅利乌斯族是古罗马六个最显赫的贵族之一(其他五个是曼利乌斯族、费边族、埃米利乌斯族、克劳狄族和瓦莱里乌斯族),西庇阿家族中出过好几位执政官和监察官,而在大西庇阿生活的年代,西庇阿家族正处于其颠峰时期,是科尔涅利乌斯氏族中最有力的分支。大西庇阿与其父同名,是家中长子,父亲曾当选为公元前218年的执政官。大西庇阿的母亲庞波尼娅出身于罗马的一个著名平民氏族,可能属于骑士等级。大西庇阿的弟弟卢基乌斯·科尔涅利乌斯·西庇阿也是罗马的著名将领,获得了“亚细亚征服者”的称号。

由于家族的熏陶,大西庇阿年少时便参加了罗马的各种军事扩张活动。当时正值第二次布匿战争,汉尼拔率军侵入了意大利本土,国家处于危机存亡的关键时刻。公元前218年,其父率军在波河支流提基努斯河附近拦截汉尼拔,罗马军大败,其父也在战斗中负伤,被大西庇阿英勇救出。同年,他还参加特列比亚大战役,罗马军依然大败。公元前216年,西庇阿参加了著名的坎尼会战,在军中任第二军团参将,罗马人这次遭到了更大的惨败,执政官保卢斯阵亡。后来,保卢斯的女儿埃米利娅成了西庇阿之妻。

坎尼会战之后,以卢基乌斯·凯基利乌斯·梅特卢斯为首的一些贵族青年对前途悲观失望,准备逃离意大利。西庇阿获悉此事后,立即前往“劝阻”,他率领一路人马手持武器闯入这些青年的集会场所,在西庇阿的严斥下,他们悔过发誓决不抛弃罗马,服从西庇阿的领导。公元前212年,西庇阿宣布竞选市政官,但他尚未达到法定年龄30岁,保民官否决了他的参选资格。不过,西庇阿因其作战勇敢和爱国而名声大噪,支持者颇众,遂以绝对优势的票数当选。保民官最后也收回了他们的反对意见。就这样,西庇阿在24岁便成为市政官,而公元前210年又被破例任命为西班牙军指挥官(海外部队司令官一般由执政官或行政长官出任,而西庇阿当时仅是市政官)。据说在推选指挥官时,没有人敢于担当此任,年轻的西庇阿站出来发表了一篇动人的演说,发誓要为父亲、叔父以及祖国报仇雪恨,不但要征服西班牙,还要征服阿非利加。人们受到了西庇阿激情的感染,元老院最后破格任命。(西班牙由汉尼拔的两个弟弟哈斯杜鲁巴和玛哥留守,在与迦太基争夺西班牙的战争中,西庇阿的父亲和叔父先后战死。)

征服西班牙

西庇阿于公元前210年抵达西班牙时,整个埃布罗河以南的地区已经全被迦太基控制。西庇阿利用西班牙驻军分散的弊端,首先发动奇袭,攻取了迦太基人在西班牙的主要基地新迦太基城,获取了大批战略物资,包括城外的巨大银矿。当时,新迦太基城内还有数百名西班牙部落的人质,西庇阿对他们好言安慰,无偿地释放了他们。由此,当地人都认为“罗马人是解放者”。据说,西庇阿手下的士兵抓到了一名美丽的女子,并把她献给他们的指挥官,但当西庇阿得知这名女子已经与一个凯尔特人酋长订婚后,就立刻释放了她,后来,这名女子的未婚夫率领他的部落来帮助罗马人。

公元前208年春,西庇阿进攻培库拉城,哈斯杜鲁巴向北方退去。后来,哈斯杜鲁巴率领其雇佣军偷偷翻过比利牛斯山,赶赴意大利支援他的哥哥汉尼拔。西庇阿继续在西班牙东征西讨,以武力制服了一些不顺从的西班牙部落,并于公元前206年在对迦太基人的塞维利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此次战役之后,迦太基人终于被迫放弃他们经营了多年的西班牙。玛哥也逃离了西班牙,赶赴意大利同汉尼拔会合。

征服西班牙之后,西庇阿开始为进军非洲作准备。他先后遣使和亲自前往努米底亚,希望说服其统治者与罗马结盟。努米底亚对迦太基来说至关重要,该地区提供了迦太基的绝大部分雇佣兵。西庇阿成功地取得了东努米底亚王子马西尼萨的支持,而西努米底亚国王西法克斯则成为迦太基的同盟者。在从非洲返回西班牙时,西庇阿的军队内部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叛变,但很快就被平息。在西班牙征战期间,西庇阿改良了罗马的军事战术,他赋予步兵军团的大队以更高独立性和灵活性,开始使用西班牙式样的剑。

征服非洲

公元前206年西庇阿返回罗马,不久破例当选为公元前205年的执政官,此时西庇阿年仅30岁(当选执政官的法定年龄下限是40岁)。西庇阿提出了以大胆的计划立刻进军非洲攻击迦太基本部。但是,元老院的许多成员(包括费边和加图)拒绝他的计划,有些是出于嫉贤妒能,有些是出于谨小慎微,因为当时汉尼拔仍在意大利境内,最终元老院允许西庇阿自行去西西里征兵,自由选择进攻时机。

基于对汉尼拔强大骑兵的记忆,西庇阿决心建立一支自己的骑兵,这支骑兵主要由西西里人组成,他几乎是用强迫的方法让西西里居民服役,从而为非洲战役作好了准备。公元前204年,西庇阿率领两万大军渡海前往非洲,他先在迦太基西北部大城乌提卡附近登陆准备攻占乌提卡,得到了东努米底亚王马西尼撒的支持。这时,与迦太基人已联姻的努米底亚国王西法克斯出军,成功地迫使西庇阿后撤。第二年,西庇阿再次向敌人发起进攻,这次他采用了偷袭和火攻的方法,迦太基人和努米底亚联军大败。此次胜利之后不久,西法克斯被彻底打败,亲罗马的马西尼萨获得了对努米底亚的全部统治权,西庇阿也拥有了努米底亚骑兵的大力支持。

迦太基政府向西庇阿求和,签订了和约草案,但当汉尼拔被召回,迦太基的主战派占据了优势,中断了与罗马的和谈,重新开战。公元前202年,西庇阿和汉尼拔在迦太基南的扎玛举行大会战,汉尼拔遭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布匿战争结束,西庇阿获得了“阿非利加征服者”的称号。在和谈时,一些强硬的罗马人物主张彻底毁灭迦太基,要求西庇阿把迦太基夷为平地。但是,西庇阿却对迦太基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态度,只以一个苛刻的条约结束了战争。与他对敌人的仁慈相反,西庇阿对意大利人中的叛徒十分残酷:来自拉丁城市的人被斩首,若是罗马人则会在十字架上钉死。

伤心晚年

公元前199年,西庇阿当选为监察官,卸任后多年未再参政,直至公元前194年第二次出任执政官。公元前191年,罗马与东方最强大的敌人塞琉古爆发战争,在马其顿战争中,塞琉古国王安条克三世大败,被赶出了巴尔干半岛。公元前190年,西庇阿之弟卢基乌斯·科尔涅利乌斯·西庇阿统帅大军进攻塞琉古,西庇阿随弟同行,实际掌握着领导权(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他在公元前194年的执政官职位卸任,尚未达到再次出任执政官的时间间隔)。双方在下亚西部的玛格涅西亚城附近展开决战,安条克三世大败。在返回罗马后,他的弟弟卢基乌斯获得了“亚细亚征服者”的称号。

西庇阿具有高度文化修养,尤其对希腊文化非常崇拜,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学识丰富的哲学家、文学家、史学家。他在罗马对外扩张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但在对待被征服地区政策上却属于温和派,这遭到依靠对外扩张获取奴隶的大商人和大地主的激烈反对,同时西庇阿及其家族的权势也令民主派非常疑心。另外,他个人性格上的某些缺点也给他竖立了不少政敌,老加图是西庇阿的反对者中的代表人物,他认为西庇阿追求浮华并对其十分厌恶。当西庇阿兄弟结束了与安条克三世的战争返回罗马后,西庇阿的敌人们找到了打击他的把柄。公元前187年,保民官指控卢基乌斯挪用了安条克三世偿付罗马的赔款。西庇阿不得不出面为弟弟进行辩护,尽管他知道政敌们真正的目标是他本人。西庇阿在法庭上质问为何保民官如此关注3 000塔兰特黄金的去向,而不关注已经进入国库的1.5万塔兰特,法官们不知所措,于是这次审判不了了之。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了结(实际上,大西庇阿去世后卢基乌斯终于被定罪,被课以罚款并险些坐牢),这问题接连纠缠了西庇阿兄弟好几年,起初在元老院提出,后来提交给公民大会。据说,当时西庇阿向公民大会发表了一篇演说,对控告只字不提,只是详细地叙述了他的生平,他所进行的战争和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当他谈到迦太基,他强调审判那天正是他打败迦太基的周年纪念日,号召大家同他一起到卡皮托尔山为诸神献祭。许多人,包括大部分法官,都欢呼着跟他走了,这样西庇阿利用自己的个人威望摆脱了审判。虽然后来又有好几次审判他的企图,但都被他未来的女婿提比略·塞姆普罗尼乌斯·格拉古(老格拉古,格拉古兄弟之父)巧妙地阻止了。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西庇阿的精神受到很大打击,他离开了罗马,在坎佩尼亚的庄园隐居起来。他在那里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于公元前183年去世,他极为敬佩的对手汉尼拔也死于这一年。据记载,在西庇阿的遗嘱中,要求不要把他葬在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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