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鼻头是台湾海峡与巴士海峡的分界点,站在这里一个恰当的高度远眺,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太平洋上有两条清晰的分界线,一条把太平洋与巴士海峡隔开,一条切断巴士海峡与台湾海峡。导游的介绍尽管诱人,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能草草浏览一遍。这里是南海,层层波涛卷来,拍打在如柱如穴、似踞似跃的珊瑚礁石上,激溅起碎玉般的浪花。
与猫鼻头东西遥相对峙的鹅銮鼻,地形则比较舒缓。“东亚之光”鹅銮鼻灯塔屹立在绿茵上,椰风树影衬映下,白色的塔身很醒目。
从美丽垦丁最南端的这两个岬角起,我们开始了台湾东海岸之旅。
东海岸面临太平洋,腹地是舒缓连绵的群山,公路紧贴在海岸线的边缘。一路北上,沙滩、断崖、礁石等不同地貌,在海岸线上依次交叠。近处的海水清澈湛蓝,卷起一层一层白色的浪花,海面上跳跃着点点阳光。越往远处,海水越蓝,到天边,是墨绿色。水天交接处,海天一线,天空是淡蓝色的,天边悬挂朵朵白云。
长途汽车在一个绿树掩映的小村庄停靠片刻。小村庄叫东河村,居民房子都很新,造型结构各不相同,路边小店售卖水果、包子、冷饮、土特产等。有一个叫东多利的槟榔摊,店主摆开桌子制作槟榔。只见她把一张涂了白色汁液的绿叶对折,取一个橄榄大小、两头削掉的槟榔果,用叶子包住,一卷一捏,一个槟榔就做成了。导游介绍说,白色汁液是用石灰和高度的高粱酒调和而成,他指给我们看村边的一片槟榔树林。槟榔树很高,像椰子树一样在树梢长叶子,但树干比椰子树细很多。“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台湾人爱嚼槟榔。导游买了一包,取一颗大嚼,他的牙齿黑红,嗜食槟榔的人都是这样。
继续上路,一个小时后,来到北回归线标志碑。标志碑是细而高的白色圆柱,中间有细缝,象征北回归线穿缝而过。这里的海水更蓝,蓝得透明,蓝得纯净。饱吸几口拂面吹来的海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丝毫没有海边惯有的腥味。海面上有几艘渔船起伏前进,像玩具一样渺小。连绵浩瀚的太平洋,磅礴在天地之间,荡涤万物,也弥漫在观者的胸襟,冲刷着俗世凡尘。长时间凝望,心情会渐渐宁静、恬淡,渐渐地物我两忘。
长途汽车的终点是花莲北部的太鲁阁大峡谷。峡谷下一条溪流自大山深处奔腾而出,自西向东,直通太平洋。峡谷口建有一座牌楼,上书“东西横贯公路”,这里是公路的起点,终点是台湾岛的西海岸。台湾岛自北而南绵延着中央山脉,这条公路就筑在山脉的悬崖峭壁间,建造难度非常大。半隧道式的公路穿岩凿壁,越往里走,地形越险,桥接洞,洞连桥,回环往复,幽冥深邃。仰望是黑漆漆的两道绝壁,对立耸峙,只透出一线天光;俯首是白森森的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尽头一道碧溪奔流不息。
那天我们在花莲住宿。晚上在宾馆附近随意逛,街上行人稀少,家家店铺灯火通明,但少有访客。经人指点,我们找到了自强夜市。相比台北士林夜市、高雄六合夜市,这个夜市的规模不大,光顾的主要是本地人,因此价格相对较低。我们在琳琅满目、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小吃排档前观赏了好久,最终要了份乌贼烧,其实就是鱿鱼片夹米饭,配上调料,还喝了杯现榨的牛奶果汁。
第二天安排我们乘火车去宜兰。花莲火车站的站台站房规模比较小,也较陈旧,但很整洁干净。候车的大多数是大陆游客,南腔北调的,兴致勃勃地交谈。小火车来了。小火车开了。车窗外风景很美,绿色的稻田,成荫的树林,点缀在田野中间结构独特的房舍……好一派赏心悦目的田园风光!远处,雾霭缭绕在山峰顶上,或浓或淡,朦朦胧胧。两座山之间的一小片平地,有十来户人家。小溪在山谷间流淌,狭窄的河床上布满白色的石块。又是一番桃源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