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江开战，法军舰队集中炮火轰击福建水师旗舰“扬武”
号，开战仅27秒钟，“扬武”舰即被击沉没，这似乎是无甚疑义的了。但是，对于此舰管驾兼舰队统带张成离船问题却颇有争议。
有的说，“扬武”管驾张成“凫水而遁”；有的说张成“以船受炮伤，驶至浅处，凫水而逃”；也有的说张成“乘半截轮船”。或说“乘舢板载红旗而遁”；等等。总而言之，张成是开战即逃，狼狈凫水而遁。
但是，对照张成自供，核以“扬武”舰幸存者的旁证，如上记载是不足令人置信的。
张成自供说：“法舰开炮时，首击‘扬武’轮船，革员（张成）正在该船望台？望，赶饬炮手开炮还击，力为抵御。
俄顷之间，船身遍受重伤，该船兵弃以及各执事纷纷为敌击毙。革员不避炮弹，犹欲冒死开炮。奈船已欹侧，猝然倾侧。
革员溺于水中，为流水冲至上歧君竹乡之江边，幸遇福靖后营哨官吴德恩捞救得生。”
“扬武”舰幸存者容尚谦供称：法舰开炮后，连珠炮如雨而至，打死多人，“扬武”船用尾炮还击孤拔坐舰，这时，船尾又遭鱼雷轰破，锅炉炸裂，舱内水深数尺，船即“倾侧”。
张成先在桅后避炮，后在天窗口招呼管机器的人开车。船被击破，不知何时跳下去的。
另据一幸存者供称：法船开炮，鱼雷亦到，船上木匠周宝用铁锤将锚练击断，张成即令开动机器，将船转过对法船开炮。船旁有炮三尊，亦各开放两三炮。我船随转，法炮随击，一转眼间，已被击破倾侧，死者百余人。伊与张成一同跳入水内，不知张成从何处上岸。
经刑部派员查访君竹乡之居民，“金称张成系由水中逃至该处上岸”。
由上述可概括如下几点：
张成自供与当事人所说基本相符；法舰开炮后，张成确实指挥“扬武”舰意欲掉转船头反击法舰；“扬武”舰确实在转移中用尾炮、旁炮轰击了法舰；据记载，它回击法舰孤拔“伏尔他”号旗舰很准确，第一弹就在“伏尔他”的舰桥上炸裂，轰毙引水及水手五名，孤拔司令正站在引水身边，仅以身免；张成在船倾即沉时跳入水中逃生，至远处上岸。因此，张成不存在无故弃船逃命的问题。在短短的半分钟内，“扬武”舰力图转舵发炮还击，说明张成并非刚一开战即脱逃而去的。
当然，对于张成，人们说他不过是个“口才”而并非将才，是由夸夸其谈的张佩纶赏识提拔而为统带的，这当另作别论。战后，朝野贬劾张佩纶，当然张成也不会安处。张成在马江战中应承担的责任，无庸讳言，调度无方、措置失当及命自己舰船与敌舰混杂泊椗、首尾相接等，就要由他负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