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女子……”福晋惊魂未定,再一看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膛目结舌,“这、这、这……”
费扬古看福晋脸色骤变,急忙凑到床榻边,掀开帘子,此女子面无血色,玉骨冰肌,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灵气,显然不是他的女儿那拉氏,“这?”
他们费力救上来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女儿。而这个女子,又是何人?为何也坠入水中?他的女儿又现在何处?
“老爷、老爷!”福晋仔细端详了这女子,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叫起来,“我认得她,我认得!”
“你认得?”费扬古更加疑惑了,福晋一向很少接触外人,怎么会认识这个女子?
“老爷,大夫来了!”一个丫头进来禀告。
“老爷,此事我稍后再和您谈。先让大夫进来替她诊治吧。”福晋见这女子面善,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莫不是受了什么难才坠入水中的。
费扬古知道福晋是菩萨心肠,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引着大夫进来,让大夫替她诊脉。
许久,大夫眉头蹙成一团,连连摇头,“小姐脉象虚弱,恐怕除了溺水,还受了重伤。福晋能否派人将小姐的湿衣换去,看一下她身上是否留有伤痕。”
“好好!”福晋立刻请了大夫和老爷到外堂歇息,放下帘子,命了两个丫头帮床榻上的女子更衣。
“福晋您看!”丫头们褪去女子已经有些破烂的上衣,才发现她肩胛上有被利器从后至前刺穿的伤口,可能经过河水的浸泡,血迹已经被冲掉,所以刚才一直没有发现。
“哎呀,可怜的孩子!这是受了什么罪呀!”福晋看着那伤口有一寸来长,不是长剑就是匕首所伤,伤口因为衣服的撕扯,又开始有鲜血渗出。
“福晋,她怎样了?”费扬古听见夫人的惋叹之声,恐怕这女子真的受了什么重伤。
“老爷,您请大夫进来诊治吧!”福晋让丫头们换了干净的被褥,为了便于大夫查看伤情,换了那拉氏的衣服,替她盖好被子,仅露出肩胛的部位。
“是谁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大夫看到肩胛上的伤,由前至后穿透,伸手一按,后背伤口处硬物,“不好,利器尚在肉中,要先取出才能敷药。”
或许也因为利器尚在,才让她不至于失血过多致死。
“这!不知她还能否挺得住?”福晋听到要从肉中取出断器,替她担忧起来。
“吉人自有天相。她身受重伤,坠入水中还能留有一丝气息,必定是个刚毅坚强的女子。”费扬古安抚福晋的情绪,仿佛榻上躺着的就是他们的女儿,“福晋,这里还是交给大夫处理,我们先回房吧。”
费扬古看到福晋脸色难看,不知是刚才受了惊吓,还是在担心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子,心想他和夫福晋留在这里只会妨碍了大夫的诊治,不如回屋敬候佳音。
“老爷,我们的女儿……”福晋走出房间,想起自家的女儿还下落不明,不禁凄然泪下。
“我已经命令家仆停止寻找了。”
“什么?老爷!那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福晋惊讶道,“怎么可以让她……”
“是我的亲生骨肉不假,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啊,夫人!”
“我苦命的女儿……”福晋虽说伤心,却也无可奈何。
“福晋,您方才说认识她,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费扬古扶着福晋走在长廊里,想起了她刚才说的话,心中有些不解。
“老爷,您有所不知。我今日去实胜寺,途中崴了脚。正巧是她上来扶的我。”
“这等巧事?”费扬古倒是觉得稀奇了,转而一想,“我们的女儿现不知身在何处?是否也像这女子一样被人救起。”
“堪布说我们与那拉氏缘分已尽,恐怕此生,难以再相见了。”福晋说着,又伤心起来。
“外面风大雨大,河水湍急。本以为救回来的是那拉氏,没想到……”费扬古懊恼的直摇头,若是平日里多派人盯着些女儿,或许就不会让她独自跑出去那么远。
只是从小到大,那拉氏都十分安静,形如走尸,不与人言谈,更加不会离开府邸。怎料今日突然反常,非但性情大变,还投了河,下落不明。
或许这就是她这样混沌度日的一种解脱吧。
“老爷,堪布赠予的那张纸,您放身上了吗?或许上面有什么玄机?”福晋顿然想起堪布说若是遇到凶险,看那张纸就能知道怎么化解。
“我方才放桌上,不知是否被风吹走了。”费扬古听到女儿投河,一急倒是把这事抛到脑后了,经福晋这么一说,才想起刚才出门慌忙,忘了收起来。
福晋跟着费扬古,加快脚步往房里走。那拉氏生死未卜,夫妻俩恐怕也只有寄希望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