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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眼镜,真是不靠谱啊!这都快十点了,都给他打5个电话了,每次都说马上,马上。可是到现在连鬼影都没见着。”张浩不耐烦的对着坐在麻袋上的高尚埋怨着。而此时的高尚正兴高采烈的和彪哥聊着天。
人才市场找工作的人,看到他俩拿着行李像是要去工作的样子,就陆续的过来询问他们去哪里工作。高尚就一一的回答了他们。他们有的说“好好干”之类的话,也有的说他在那个厂子工作过,那个厂子怎么,怎么不好的之类的话。彪哥听到这些人,说这些话时就告诉高尚:“别理他们,这些人都废了,一群懒汉没安好心。我给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高尚点点头说:“记住了!多干活,少说话。看准好姑娘就……。”彪哥看到高尚说不出口就笑着补充:“看到好姑娘就上她,娶她回家。”
两人正说的热闹,这个时候小眼镜在马路另一边,大声喊着并冲着高尚他们挥手。
“我说,李志刚。你也太不靠谱了吧。这哥俩都等你很长时间了。”彪哥对着正在向张浩道歉的小眼镜说。
小眼镜名字叫李志刚,他老家在临州下面的一个县城里,据彪哥说小眼镜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曾经去过几家公司,因为种种原因后来就辞职了。李志刚后来有点消沉,他对未来产生了怀疑,对生活有点失去了信心。他虽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是好歹也有养殖畜牧业的专业文凭,可是他学的专业并不好找工作。据李志刚自己说,他去过几家养殖场,大多数养殖场让他做的工作几乎和那些大字不识的大妈一样,那就是当饲养员或是给动物打打防疫针什么的。这种种的遭遇让李志刚心灰意冷,于是他决定破罐子破摔,从此以后他很少说自己是大学毕业,找工作时也都找些不要求学历工作来做。
几个人的谈话被张浩打断:“我说,咱们去还是不去啊?你们要是不想工作,想在这混就早说啊。我可没钱跟你们在这里耗下去了。”
高尚和李志刚连连回答说现在就去。也就在张浩说话的时候,李志刚才发现高尚和张浩的变化。高尚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夹克,里面穿着灰色毛衣,脚穿一双白球鞋,甚是好看。张浩剪去长发,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映衬着黝黑的肤色显得特别帅气,尤其是他耳边的耳钉又点缀了,他那坏坏的痞气。
这时彪哥说:“快到饭点了。我请你们吃顿饭,算是送行,也算是我们有缘认识一场。”三个人客气了一番,然后四个人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豆腐店。
吃过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二点。三个人才不急不忙的去了公交车站牌,给服装厂打过电话之后,就按照传单上的地址等着坐19路车。车来了之后,彪哥帮着他们把行李拿上了车。坐上车后,高尚透过车窗居然隐约的看到彪哥一边伸着头往前走,一边仿佛在擦眼泪,或许在彪哥的心里也想踏实的找份工作去做吧!
三个人在一个叫做铜湾镇的小镇下了车。然后他们又给服装厂打了电话。过了好一会,服装厂的那个小个子冯经理,开着一辆北京现代商务车把他们带到了厂子。
这个名字叫做“铜湾工业园”的地方和别处的工业园并无二致。由南至北一条宽阔的主干道,然后东西南北各分支着许多宽敞的支线。穿过工业园的商业街,再往前就可以看到主干道上分布着许多大型的工厂,整齐,干净而且大气。道路两旁都种上了各种各样的绿化树,随处可见的小小花圃点缀在工业园里。
高尚看到这样的漂亮的工业园区,显得有点激动,这一切都和他在电视看到很是相似。高尚高兴的一路上想和他俩分享心中的喜悦,但是看到这两个人,一个拿着手机发着短信息,一个望着车外,高尚也就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趣。
那些主干道上分布的全都是些大型体面的企业,而高尚他们的服装厂则在一个支线干道的小路上。
商务车在一个闪烁着“美达服装有限公司”的LED广告屏幕前停下。看门的老大爷打开了电动门,车随即开进厂,在大门口不远的一座三层办公楼前停下。
冯经理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经理室去办入厂的手续。三个人被秘书带到人事部复印了身份证,填了简历后。冯经理然后又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办公室后面的宿舍楼。
“你们三个人。行李在这个房间暂时先放一下,晚上我让小渠给你安排宿舍。现在跟我去车间看看。”冯经理南方味道的普通话,足可以和黄老板的咬舌头发音一较高下。
高尚在去车间的路上一直小声的跟张浩和李志刚模仿着黄老板的强调,两个人都被高尚的模仿秀逗的哈哈大笑。
美达服装厂的布局是这样的,厂区的大门在正东面,办公楼在正北边,在办公楼偏西北的方向是车间,车间的南面就是职工餐厅,车间的北边是仓库,宿舍楼在办公楼的后面。
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厂,与其说是厂子还不如说是大一点的家庭作坊。
进了车间,冯经理就把他们三个人交给了王厂长。
上次来招工的时候,三个人都没仔细的看过这个王厂长。现在近距离的看着,才发现她确实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少妇。
王厂长大约三十五六岁,不过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也就二十八九的样子。她鹅卵石一样圆润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坚挺的鼻梁,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双眼皮下面掩映着漂亮的大眼睛。她略有发福的身材正好衬托了她的丰满,她烫卷的短发,一说话就露出迷人的微笑。美丽的王厂长,令人心旷神怡。
高尚和王厂长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并排走着的是李志刚,王厂长仿佛对小眼镜李志刚的印象很好。面对李志刚繁琐的问题,她都耐心的回答。在高尚身边的张浩保持着惯有的冷漠,他不喜不悲,也寡言少语。
车间整齐的排列着三排缝纫机,车间里工作的声响好像是发电报‘嗒嗒嗒’的声音,仔细听那声音又好像轻机枪扫射时发出的‘嘟嘟嘟’的声音。
车间不大,但也不嫌的拥挤,各条工序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据王厂长的介绍:她们厂是帮大型服装企业做代加工的,一共二十台电动缝纫机。裁剪工五名都是四十多岁熟练的大婶,小烫工四名,十九个缝纫女工,一个缝纫男工。大烫上的男工还剩下两名,然后告诉他们三个人,你们来就是来做大烫工的。
王厂长边走边大声的跟三个人介绍。每当他们走到一个缝纫女工的面前,那个女工都要停下手里的活,好好的端详一番这三个小伙子。那些女工审视他们三人的眼神,就好像相女婿一样的仔细。
突然一个女工跑到他们几个人面前,边摆着纤细的手边用可爱的腔调说:“哈喽,三位帅哥。我叫任琪琪,咱们以后就是同事啦。希望能和你们做好朋友哦!请关注我哦!”(2005年的时候非诚勿扰还没有开播,但是奇妙的是这个任琪琪的表现像极了,那个栏目里女嘉宾。)
王厂长用恶心的表情看了看她:“琪琪,你看你还有个小女孩的样子吗?回去,快回去工作。”任琪琪向王厂长吐吐了舌头,又向他们三个人做了个鬼脸,然后一癫一癫的小跑着回到工作岗位。
王厂长转头对他们三个人说:“别见怪啊。她就是个花痴。厂子男孩少,工作又枯燥,多理解啊。”
“我们不生气。心里都高兴着呢!”李志刚这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王厂长带他们熟悉完工序之后,把他们带到了大烫的地方。
她指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一个小青年说:“你们先跟着他看看,等一会啊!我安排几个熟练的师傅来教教你们。”
“老王,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他们就不能看看我是怎么干的吗?我也是老师啊!”三个人看向这个正在说话的人。这个小青年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中等个子,胖乎乎的身材,一说话额头深深抬头纹就挤到一起。
王厂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二愣子,别没大没小的。等这几个学会了,你还是去干你的勤杂工吧。”
二愣子撅着嘴,皱着眉头说:“不嘛!人家能干好大烫工的。”
王厂长用眼睛瞟了瞟正在撒娇的二愣子,然后转头对他们三个人说:“可别跟这小子学。这小子干活毛毛躁躁的,说话也没轻没重的。我去给你们找师傅去。“说完王厂长就走了。
“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们给盼来了。怎么样打算在这里长干不?别的不说,这里饥渴的小姑娘可多的是呀!当然能泡到几个,就得看你们各自的本领了。不过有些能碰,有的是不能碰的。”二愣子伸着懒腰跟他们三个人说。
李志刚问:“哪些能玩?哪些不能玩?还请二愣子指点啊?”
“哎!昨天我还跟小王八说再来新人,不能让他们再知道我这个二愣子的名号了。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娘们,又喊我二愣子。”二愣子边说边看了看,身边正在熨烫的小王像是让他证实一般。
这个正在熨衣服的小王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内向的孩子。他身材瘦小,布满青春逗的小脸上,点缀着一个单眼皮的小眼睛。他一说话就看着地上:“二愣子,那王厂长还没向他们揭穿你睡神的名号呐。”二愣子瞪了小王一眼。“二愣子?也是你能叫的,叫哥。”
“二楞哥!”二愣子看了看正低着头搓手的小王赞许的说:“乖孩子,这就对了。”
高尚他们三个人,看到这一幕,乐的放声大笑。
这个时候王厂长带着三个女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件旧工作服:“聊什么呐?这么开心。你们三个人到那边的办公室里换了衣服,然后过来跟着三个美女师傅学学熨烫衣服。”三个人顺着王厂长手指的地方看到,在车间进门一旁有一间用铝合金搭建的铁皮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