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不长,陆诚跟着少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底。陆诚放眼打量四周,但见这石道的底部是被人凿出来的一个石室,石室的顶端被人挖了一个天窗,这天窗高不知其数百丈,好似直接通到了雪山的山顶,与之相比的,下面的这一间石室却小得可怜,四周的岩壁甚至没有铺上青砖,凹凸不平的石壁似乎是在地底呆的久了,满满地全是清寒的意味,和那位少女身上的味道有些相像,很是孤独。
少女瞧了一眼发着呆打量着石室的陆诚,忽然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道:“瞧好了么?你若想要出去救人,最好还是少瞧一些,快些跟我来才是。”陆诚闻言,不自觉打了个激灵,旋即应了一声:“瞧好了。”跟着少女走到左面石壁的一角,那少女瞧了眼陆诚,忽然道:“你转过头去。”陆诚不明所以,但终究将头别到一边,蓦地耳边想起咕噜噜地声响,陆诚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原先昭示着清寒的石壁上竟尔显出来一个石门,石门里面便是另一个石室,陆诚探头往里面望去,但见这一石室漆黑一片,不时有冷风吹出,似乎与外界相同,但显然没有天窗一类的物事,是以黑压压的全不能视物。陆诚扭头望向少女,问道:“从这里出去么?”少女道:“是从这里出去的,但现在你还走不出去,至于为什么。。你随我来。”说着,少女伸手望身上摸出来两个火石,走进石室里啪啪地点燃了几盏油灯,虽说油灯发出来的光芒不能说是明亮,但至少已然可以视物,当下陆诚踏步走进石室,放眼一瞧,不由吃了一惊!但见这间石室十丈见方,左右两边的石壁上分别刻着两套剑法,正前方的石壁上又分出来两条通道,通道中没有油灯,是以陆诚没法瞧清情况,当下陆诚扭头去瞧那两套剑法,但见左边的剑法是一个男子手执长剑,正在使剑。陆诚一一瞧来,觉得这套剑法的剑招虽然说不得精妙,但一招一式古朴无华,脚法步法更是详尽无比,甚至有时在石壁上刻着的人物一旁更有如何沉肩,如何抖腕的提示。
少女不等陆诚发问,抢先说道:“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地方,这第一套剑法旨在磨练气力,打下剑道基础,方才我见你剑招内力虽说利害,但是脚步虚浮,腰腿无力,却也是事实,你这时先将这套剑法练好,然后你我二人走这石道,到时仍有第二套剑法要学!”陆诚给少女说的一愣,道:“这石道,直接走去,便不行么?”少女道:“石道狭窄难行,且依着剑法修筑,更兼没有灯火,除非你是商连峰哪一类的当代好手,否则想要走过,那实在是千难万难了。”陆诚道:“那么等我学完这套剑法,再学第二套,跟着如若还有三套,四套。待我出去,苏庄主岂不早已成了白骨了么?”少女嗔怒地瞧了他一眼,道:“确有第三套,但是没有第四套。这等举世难寻的剑法,待我出去以后别人跪着求我我也不教,你这时却还嫌弃甚么?至于救人之事,你如若不练剑法,别无出去之法,你不出去,那个苏庄主仍要化作白骨,而你若练了剑法,咱们两人一同出去,仍可为那苏庄主报仇。还是说你愿意在这里与我一道化作白骨,叫那苏庄主孤孤单单,连个报仇的人也无么?”
陆诚心中一想,确是此理,但难道苏庄主便难逃这必死之局?当下心中颇有些抑郁,抬眼瞧那剑法,暗道:“我早一刻练成剑法,便早一刻出去救人,且莫说苏庄主的大仇要报,除尘道长托付我的长剑也须好生处置妥当才好!”当下他包扎好肩上伤口,抽出腰间玉箫,正要练剑,但怎奈方才流血太多,此时实在没有半点力气,当下他想到自己初下山时使了几遍那无名剑法,登时疲惫尽消之事,心念一动,暗道:“我一切武功的来源,都是在这无名剑法之上,说不定此次也能借这无名剑法之功恢复些力气!”当下依式练将起来。
他此时力气极小,使起无名剑法的速度便也十分缓慢,少女见他不练石壁剑法,反去练这自己从未见过的剑法,正要发怒,但很快想明了原由,当下扭过头去不瞧他这“破烂不如剑法”但觉过了一炷香时间,身后渐渐传来嗤嗤的破风之声,知道陆诚力气渐复,又过了盏茶时间,渐渐的风声大作,玉箫借着火光映出碧光,好似雷光也似得在石室中不断闪动,少女一见此景,不由心中暗惊,道:“原来他的剑法这等厉害,方才若非他力气未复,我怎能降他?”当下斜眼去偷瞧陆诚的神色,但见他额头微微见汗,忽而收剑挺立。少女只道他发现自己偷偷瞧他,当下不由脸上飞红,正要狡辩。又见陆诚扭头将那石壁上的剑法瞧了四五遍,自己使一遍,这一回前招不连后式,使得十分难看。
陆诚一遍使完,又去瞧那石壁剑法,这回瞧了六七遍,再次使来,已可称作流畅,跟着瞧了三回,再使将出来,竟然已经熟稔!少女眼见他这等悟性,当下道:“瞧你这等练剑的速度,只怕十天半个月,便能出去了!陆诚闻言一怔,道:”十天半个月么?“跟着没了声息,少女也不发问,瞧他将这剑法使了又使,每一次居然都有进境,待得七百来趟,出剑时已是凌然有声!陆诚最后一趟使完,忽而道:”或许成了,咱们试走一走。“少女见他练剑的速度这般之快,不由被他激起了好胜之心,当下道:”这第一条石道分为左右两条,你走左,我走右,咱们比试比试,瞧是谁先到第二间石室,晚到的人,须得为早到之人做一件事,不得违拗!
陆诚本想拒绝,但眼见少女眼中前所未有的绽出两道兴奋的光芒,终于拒绝不了,点头答应,当下两人执剑而入,陆诚剑法新练,虽说已有火候,但终究不曾走过这等石道,几次跌倒撞伤,待得走出石壁后,但见少女早已到达,一见自己的模样,忽而嘻嘻笑了一声,旋即收敛,道:”你瞧,这便是第二套剑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