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孩子平平安安,就是做母亲最大的幸福。”沐雪不无感慨地说,如果自己的孩子还在,不知道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姐姐,我很怕。”小玉焦虑地垂下头拭泪。
“怕什么?”沐雪诧异地问道。
“我怕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小玉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无奈和恐惧。
“为什么这么说?”沐雪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潮湿。
小玉愁容满面:“姐姐,我知道自己的地位低微,纵然生了皇子,将来也不可能提升什么地位,可是,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宫里的人就开始处处刁难我,真的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怎么样!”
“放心,以后,你的补品,都从露华宫出,我会派燕儿给你送过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直说就是了。”沐雪不想看到小玉受苦,这其中的妒忌和埋怨早已经消失殆尽。
“小玉,对不住姐姐啊。”小玉感激涕零,几欲跪在沐雪的面前。沐雪止住她:“不要这样,姐姐不怨你。”
“姐姐,日后若有用得着小玉的地方,就是刀山火海,小玉也绝不迟疑。”小玉赌咒发誓般的感言,反而让沐雪有种不安的预感。
“别说这些了,小玉,来,把这碗羹吃完吧,你肚子里的馋虫还没解馋呢!”沐雪展颜微笑。小玉也终于放松下来,一边吃着山楂羹,一边与沐雪闲聊。
沐雪叮嘱小玉道:“这种山楂羹不可多吃,对宝宝的健康不好,你吃点解解馋就好了,不要贪嘴哦。”
“嗯,我听姐姐的话。”小玉乖巧地点头。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暑热的季节了,羯国虽然没有西秦那么闷热,但随着气温的升高,还是到了沐雪最难挨的日子,她是最怕热的。
一天晌午,沐雪顶着太阳去小玉的楚蕊宫,给小玉的孩子送去几件夹袄,是她命宫里最好的裁缝师傅,用最上等的布料缝制的,每个孩子都应该享受人间最美好的事物,这是沐雪的观点,无形之中,她将小玉腹中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仿佛自己也在孕育着这个小生命,对他呵护备至。
结果,因为走的急,也没有带着纸伞,结果,回来的路上,沐雪就感觉自己头晕恶心,心里想大概是中暑了,喝了一碗解暑汤,但效果甚微,依旧浑身疲乏无力。
居玄听说以后,命太医诊治,太医经过仔细的观察,断定,并非中暑,但这样奇怪的病症,一时还无法确定是什么原因,只是开了一些滋补的药品服用。
这段时日,居玄每天都会来探视沐雪,给她带来消暑的果品和甜羹,但是绝不留宿,翘儿对沐雪说过,这几个个月来,居玄从未去过其他妃子的寝宫,就连皇后的寝宫都未曾踏进一步,只在自己的寝殿休息。
沐雪听了之后,幽幽长叹:“这又何必呢?”
身子不舒服,又整日昏昏沉沉的,懒得行动,小玉见沐雪几日都没有到楚蕊宫走动,煞是奇怪,一打听,才知道沐雪病了。
当小玉挺着肚子出现在露华宫的时候,正巧居玄也在,自从册封那一晚之后,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小玉,小玉大腹便便的模样让他很是诧异的,他对小玉,只有歉意,而这种歉意,只能用一个妃号来弥补。
小玉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居玄,此生,她唯一的一个男人,腹中宝宝的父亲,如今在另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嘘寒问暖。小玉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争取,没有资格嫉妒。
“奴婢参见皇上。”小玉撑着酸疼的腰正在行李。
居玄适时的阻止了,他搀扶起小玉,在他的手触到她手臂的刹那,居玄明显的感觉到小玉身体的颤抖。
“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到处走,也没有个下人陪伴。”居玄语气稍有责怪。
“奴婢听说娘娘病了,所以来看看,一时心急,没有带人来。”小玉地下头。
“皇上,小玉身子重,你让她坐下来吧。”醒来的沐雪看到这一幕,说道。
“你……坐。”居玄指着沐雪床前的绣墩,示意小玉坐下来。挨近了沐雪,让小玉感到远比居玄来的更有安全感。这个羯国最高贵的男人,在她的心理,还是那样的陌生,一夜的缠绵,只是一场伤心的回忆而已。
“小玉,你怎么来了?”沐雪青白的脸色看上去很吓人。
“姐姐,你怎么样啊?”小玉伸手捋着沐雪鬓角的乱发,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只想睡。”沐雪虚弱的话语似乎耗费她许多力气。
“姐姐,你别多说话,好好休息吧。”小玉眼角的余光看到居玄脸上的担忧,她预料到沐雪的病情一定不简单。
沐雪沉沉地睡去了,小玉这才问道:“皇上,姐姐得了什么病,为何总是昏睡?”
“太医也没有办法。”居玄望着沐雪沉睡的样子,忧心忡忡。
“姐姐不是认识什么神医吗?皇上何不派人去请呢?”小玉想起沐雪上次出宫的时候,是拜访一位封神医的,
“朕何尝不想请他来,但是,自从娘娘上次见过他之后,如今他已经不知所踪,无处可寻了呀。”居玄长叹,他看了一眼小玉凸起的腹部,忍不住关切地问:“你和孩子都还好吧?”只这一句,却令小玉住泪涟涟。
“好,很好,多亏娘娘照顾的周全。”小玉又悲又喜,悲的是,时至今日,居玄才问了一句关心的话语,喜的是,他终于肯关心一下她们母子了,尽管这关心来的很晚。
就在这个时候,小玉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要炸开一般的疼,让她从座椅上滑落下来,软软的倒在地上。
“皇上,我头好疼啊……”小玉痛苦地低吟。
居玄这才发现她的异状,急忙扶起她,小玉浑身无力,失去了知觉。
“来人——”居玄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