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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独秀的行(1)

1陈独秀自小就聪明过人,同样的课程,他往往比他人学得快、学得好。因此,授教的祖父对他格外重视,当然,对他的要求也比其他的孩子严格,传授的知识更是相较深了不少。一天,祖父叫他背四书五经。陈独秀背得磕磕巴巴,祖父十分不满,大怒道:“你大伯父在你这么大时,这几篇东西早就会背了。”说完抓起棍子就抽打陈独秀。陈独秀不但没哭,反而紧闭着嘴气愤地瞪着挥棍的祖父。这使祖父更是生气万分。这样的事情后来出现了好几次,最后祖父拿他的倔强没有了办法,只得感叹:“这个小东西将来长大成人,必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恶强盗,真是家门不幸!”

2陈独秀在学堂挨祖父抽打被母亲知道。母亲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红印,心疼地搂他进怀,问他疼不疼,并勉励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为门楣增光。躺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听着母亲轻言细语的担忧和劝勉,小独秀失声哭了起来。母亲忙给他拭泪说:祖父打你都没有哭,怎么现在就哭了呢?

3当地有个专事“阴差”事务的人,经常找些理由窜行于各家骗取点钱花。一天,这人来到陈独秀家。陈独秀母亲查氏虽然不很喜欢,但还是按礼俗接待了他。这人进屋坐定喝茶闲扯了几句,就开始了装神弄鬼的表演。只见他突然口吐白沫,猛地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不一会儿就开始了胡言乱语。他说,陈家逝去的亲人在阴间过得十分可怜,望能托他带些钱财给他们。查氏便顺着他的意思,在他的手里放了几块钱。陈独秀早就厌烦这人,决定揭穿他的骗局。于是,趁这人“已入阴间”,找了好几个小伙伴,绕着房屋一起大叫:起火了!起火了!“已入阴间”的家伙以为真的起火了,就立时醒了过来,对查氏说:“我在阴间闻到烟火味,果然起火了。”说完,起身就往外跑。躲在屋外的陈独秀和伙伴们,见这人出门先是慌张疑惑后是尴尬加愤怒的表情,一起哄堂大笑。

4陈独秀稍大一点后,由哥哥庆元教授学习。他一向不喜欢八股文章,庆元也知道这一点,加上对陈独秀的个性比较了解,所以,庆元并不一味强迫弟弟,而是允许他看一些如《昭明文选》这样的“闲书”。当母亲发现陈独秀看这样的“闲书”时,庆元还替陈独秀说项,说这样反而利于他的学习。真正使庆元遇到难题的是,考期临近,陈独秀还日日看着“闲书”。这时,母亲查氏出面了,她对陈独秀说:该看正经儿的书了,不图一官半职、飞黄腾达,但是去到考场放个屁,也算替祖宗争口气。你这样贪玩,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说着说着,查氏的眼泪就直往下掉。陈独秀一见母亲流泪,就立马捧起了“圣贤之书”,硬着头皮学习起了八股文章。

5为了母亲的愿望,17岁的陈独秀参加了本地的院试,考题为“鱼鳖不可胜食也材木”。这个根本让人读不懂也不通的截搭题,让本就厌烦八股文的陈独秀火冒三丈。他想,题目如此胡乱截搭狗屁不通,干脆也就用不通的文句回应它好了。于是,他将自己见过的生僻冷字搜罗出来胡编乱凑,挤满了几页纸,就交了上去。不料,放榜那天,消息传来,说陈独秀考得了第一名,成为了一名秀才。亲朋好友纷纷道贺,陈独秀表面乐呵呵的,但内心对八股科举的不屑又加深了一层。

61901年10月,陈独秀在东京上学,并加入了当时中国留日学生在东京组织的“励志社”。这是个留日学生相互勉励共同上进的学生团队,陈独秀在里面也受益不少。但后来清廷的官员来到日本考察,想于“励志社”中招几名学生任翻译。这时,不少如章宗祥、曹汝霖等“励志社”成员,竟然为了争当翻译差点厮打起来。陈独秀没想到自己加入的团队居然有这样的人,毅然退出了“励志社”。

7在日读书期间,学生监督姚昱是一个拖着大辫子的典型的官府奴才,对朝廷奴颜媚骨,对学生色厉内荏,学生们对之早已不满。陈独秀、张继、邹容乃于一个夜晚,趁黑潜入姚昱的房间,七手八脚将姚昱制服。陈独秀掏出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姚昱的辫子,三人出来,还将辫子高高挂到留学生会馆,引起学生们一片欢呼。后来,三人因此被驱逐出境,但陈独秀不以为意,只为打掉了姚昱的气焰而心花怒放。

81904年,陈独秀兼任安徽公学国文教师。他上课完全不像其他老师,时时摆出师道尊严的样子。有时上课,身体哪个部位痒,他竟然于学生睽睽众目下,一手探进衣裤内,边搔痒边讲授。受他的影响,学生的作业也“不拘小节”。一日,陈独秀批改作业,见一个学生作诗“屙屎撒尿解小手,关门掩户圈柴扉”,不禁哈哈大笑。他用毛笔在一旁批了“诗臭尿腥”四个字,然后又加了两句诗:“劝君莫做诗人梦,打开寒窗让屎飞。”

9陈独秀于杭州任职期间,一日,来到一同事刘三家里闲坐,见到了沈尹默的题诗,乃决定登门拜访。他寻到沈尹默住处,敲门进屋,不待沈尹默开口就大声说:“我叫陈仲甫,昨天在刘三家看到你写的诗,诗作得很好,但是字却实在太差劲儿了。”两人素不相识,居然见面就是如此刺耳的评价,这实在有些过分,沈尹默心里颇不舒服。陈独秀依然不管不问,将沈尹默的字又评述了一番。沈尹默见他说得有理,心里慢慢平复了下来。后来,沈尹默听从陈独秀的劝告,终成一代书法大家,二人也结成一辈子的好友。

10辛亥革命后,陈独秀的好友孙毓筠当上了安徽的都督,立刻拍电报邀请陈独秀去做安徽省的都督府秘书长。陈独秀就职后,因为格外认真加上性急,和同事们的关系处理得不是太好。因为他总是恨不得一日干三日的事,同事们则多是拖拖拉拉。为此,孙毓筠提醒他通融通融,不要老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哪知陈独秀一听,不顾老友和上司的情面,竟然大怒,并说,如果那样,我们这革命后的公仆,和旧官僚有什么两样?

11陈独秀婚后,长期以来,家里各项费用基本不用他负担,陈独秀只要喂饱自己就万事无忧了。可是自从和高君曼结合生了两个孩子后,仅靠自己的一支笔写文章挣钱,生活自是过得十分拮据,家里经常穷得揭不开锅。可是,他一贯的硬汉性格,拉不下情面,从不向朋友开口求助。因为自己正在给朋友汪孟邹的亚东图书馆写一本书,所以,当身无分文时,他就来到东亚图书馆坐坐。一旦汪孟邹见陈独秀久坐而话少,就知道他家又断炊了,于是就说:“要拿一些钱吧?”陈独秀点点头。汪孟邹便拿一点钱给他。陈独秀接了汪孟邹递过来的一元两元钱,再坐一会儿,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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