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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众神的新秩序(4)

毋庸置疑地,自然也会有一些“联邦法规”和执法模式,来确保村落间某种程度上的统一性——也许是在一些企业关系事务、会计模式、品质程序这些事上面。但这些都得经过协商,以确保没有触犯到村落的独立性,也没有违反到联邦组织长期存活所需的一些必要的多样性。

就理论上来说,联邦的中央机构是用来为各州或各个国家服务的。

联邦主义的条件

德立克·希安(Derek Sheane)比较成功的联邦政府组织(例如美国或瑞士),和那些像英国与法国等比较中央集权化的体系,清楚地列出了一些“企业联邦主义”的条件。

在下列的情况下,联邦主义最能够成功:

有一个共同的外在威协。

有一张“相互依存的网”,使得一个州不能去掌控其他的州,但彼此之间又需要对方的一些资源。

有所谓的多样性存在,以便每个州都有各自不同的需求,并能照料自己内部的事务。

在下面的情况下,联邦主义便能持续发挥功能:

在权力上有所划分。

对于这些权力的角色有清楚的界定。

在赋与权势人士的权力,与他们的职务任期之间,要有反比的关系。

个人被认为属于多重团体,而且有许多不同的兴趣。

国会的联邦会馆(Federal Chambers of Parliament)通常是马蹄形,而且没有所谓的“反对党领袖”。在联邦主义中,一般比较简化的“他们和我们”这种两极性,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因为人生被看成是很复杂的一件事,而无法用一定空间的角度来处理。

联邦体制中的村落,可以自行决定做事的方法,以及有协商终极目的的自由。这与阿波罗式的逻辑几乎是相反的。阿波罗式的逻辑会先评估哪些手段是达到目标所必须的,然后再来控制这些手段。

在村落的联邦体制中,如果有一个村落比较喜欢一个礼拜工作三天,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而另一个村落喜欢一周工作六天,一天六小时的话,他们都有自由运用他们喜欢的方式,只要一段时期内的最后成果一样就好。

因为村落是属于私人性的领土,即使是地主,除非得到允许,或是存在有明显弊端的证据,否则他也不能进去命令村落改变。也就是说,只要村民能付租金,能遵守联邦法规,在联邦体制中,独立权是受到保障的。

对于阿波罗型的人来说,允许各部门各团体拥有与整个组织不一样的风格色彩,这就意味着对缺乏效率的一种宽容。然而实际上并不见得如此。联邦主义不像“团体专制”,它可以让各“村落”在竞争状态下,开发具有生产力的各样潜能。

在“职务”必须经过协调连系的合作性状况之下,每个“职务”只有相互合作,整个组织机制才能正常运转,——而这极容易导致挟持胁的产生。对一个局部的妥协,必须靠对另一个局部的妥协才能扯平,而这会是招致组织毁灭的一种竞争。

然而,在联邦主义下,体系是可以被分割开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村落不合作,整个组织并不会就这么毁了,还有别的村落会为了得到承诺与期盼的好处,而移入那个空缺的部份。这是一种交易,而非对立的情况。

的确,假若组织要避免挟持和日益增加的花费,他们就必须尽快把合作性企业分割开来。尽管习惯了使用要协方式的工会,很可能会抗拒联邦主义的扩展,因为这样一来,必定会减弱他们的力量。

个人想把“自己的”印记留在“自己的”工作上,以便与他人有所不同,以及依据自己的步调与自由来工作的强烈专业欲望,都可以在村落中获得配合——借由对工作的明智设计所产生的弹性,加上所有的因素都在一个人的掌控之内,这一切就可实现。

没有和其他部位讨论协商过,就不能更改任何东西时,行动、决定的选择自由也就消失了。如果宙斯型组织能维持独立性与小规模的化,就能保持弹性。

由一群人聚集而成的帮会比工厂出现得早。对人们来说,由帮会所组成的工厂,比电机器和机器的仆人所组成的工厂要容易忍受得多。

在工厂里的帮会——雅典娜的村落

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早期,史丹达领有执照在科芬特里使用了一种所谓帮会系统,制造弗格森牌的牵引机,还有他们自己的汽车。

一位美国教授西摩·梅尔曼(Seymour Melman)描绘了其中的过程。

“在这家公司里……上千个工人确实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工作着,而且他们还有很高的生产力。这家公司支付了在英国企业界最高的工资;高品质的产品以可以被接受的价格,在高度机械化的工厂里生产出来;管理事务以异常低的花费来执行;同时,在决定制造决策上,通过组织核可的劳工有实质上的份量。

“在制造生产上,管理阶层已准备好通过这种帮会体系来支付高工资,并对制造生产加以编制。这种体制需要管理来处理一大群成群聚集的工人,而不是去处理个别的工人,或是小团体。

“经过整合后,雇用了一万名制造工人的工厂,其运作并不需要有企案管理上繁琐又昂贵的品质保证书。”

在汽车工厂里,有十五个从五十人到一百人大小不等的帮会,而牵引机工厂则被编制成一个庞大的帮会。

“这种一伙人在一起工作的体系,使人们在心智上可以免除许多烦恼,并使他们可以专注在工作上。它提供了一种自然的安全架构。它给人信心,让人们可以平等地分享金钱,它没有差别心地使用各种不同等级的技能,并使工作能被分派给最适当的人,而这种分派又常常是由员工自己来做的。”

可惜的是,在追求对市场的影响中,史丹达在英国被吞没了;而在工厂里,阿波罗则从雅典娜手中取得了掌控权。

实行中的联邦式组织

娇生公司是个价值五兆,而分裂成一百五十个独立分部的公司。每个分部都称为“公司”,而且每个“公司”都有一个“理事主席”来领导。核心职员很少,也没有专员在各个附属公司之间穿梭。他们总共有超过五十五个消费品制造分部,每个分部都各自为自己的销售、流通与研究负责。

英国的GCE鼓励它的一百三十个企业保存各自的独特性。在企业关系上,是由所有企业共同来制定自己的协议。商店的服务员,乃至经理都很珍惜他们的独立性,而且也被鼓励要这么做。当GEC从AEI手中接掌了一切之后,其总部的人员从超过五千减少到不到五百人。

当我们打电话到一所社区学校,找该校的“负责人”时,接待员反问题我们:“哪一个负责人?”

T.I.集团向来把自己宣传成是聚集了许多独立企业的团体。这些企业是那种“借着维持小巧灵活来创造宏大事业”的地方。

德纳(Dana)在美国的九十个州经理,违反了经济上的逻辑,各自进行自己的采购,有自己的成本会计体系,并在实际上掌控了所有人事政策的各项状况。

四、管理任务所隐含的意义

它被叫做“统治”(government)、“指导”(direction)或其他什么的,而不是“管理”(management);而中央组织与村落又都需要在这些同意制与契约制的组织中“经营”(run)。

1.中央组织

中央组织的主要任务是策划,达成协议,然后传达计划,协调、连络各村落的力量来执行这些计划。中央的目标必须放在强调各村落间的相互依存性,与该联邦政体所面临的共同威胁或目的上,而同时又能认可不同村落间的各种个别需求。

这种必然会影响结果的“计划”,并不是合作制策划人员所喜欢的那种推理运作,而是不同力量之间的一种平衡:“可能的妥协”。也就是说,各村落的“小计划”与中央的“大计划”,皆必须以基本的齿轮状方式合并为一体。

所以,整个管理过程实际上就是一种交涉、因应变化、说服与妥协的过程。洞察力与想像力是必需的,但也需要敏感性,了解其他观点的能力、耐心、机智、以及联结各团队与结合各种见解的技能。这是一种颇为适合雅典娜人的工作,并常由宙斯怀着美好的梦想、使命和洞察来加以领导的。

在执行这些计划时,我们需要德立克·希安的联邦主义运作模式。而且在权力上也必须有所划分。执行政策的人不能刚好就是那些制定政策的人,因为这会让一队人马拥有过多的权力。

在联邦式组织中,两个政策制定理事会(可能是被选举出来的,或是由许多不同的赞助者——像持股人、雇主、消费者——所任命的)在管理组队之上的情况会越来越普遍。这是越来越受德国(一个联邦制政府)所喜爱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且大体上,也获得英国企业领袖所组成的少数团体,在“布洛克报告”(Bullock Report)中针对企业民主的呼吁。

希安认为,权力必须与在联邦体制中的职位任期成反比关系。而且必须限定政策制定者与资深管理者的服务任期(也就是有设定期限的契约)。这样一来,管理就成了暂时性的任务,而不是终身职业——这是很适合同意制与契约制组织的。

此外,对于角色与权力也要有很清楚的界定。所谓“好篱笆造就好邻居”,在工作中,对于“疆界”有清楚的划分,会让协商、计划与妥协来得容易些,因为彼此所期望的事会变得较为明确。

这种依赖契约式劳工的组织,在产量、品质、所花的时间,报酬的支付期限等问题上是“非常”明确的;不过这是在“结果”方面,而不是在“手段或方法”方面。

以同意制与契约制村落为基础的联邦组织,假如要想生存下去,那么他们在角色与职责上也一样要非常明确才行。

最后,企业必须要接受与认可的,是个人有许多不同的兴趣,而且可以属于多个团队。他可以同时是一个会计,以及对自己的区域或产品相当热中的推销员;也可以有半周的时间是该组织的虔诚公民,而另半周的时间,是个兼职的牧师。

没有团体或组织觉得有办法拥有一整个人,或是他所有的时间、精力与兴趣。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独占别人的忠诚。再说一次,这种多重志趣的联邦制原理,和同意制与契约制的理念非常契合,也与个人的自由这种理念契合。

那么,要来管理这些迷你社会中的中央组织,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因为,问题会持续不断地变化,为处理这些问题而组成的团队组合也会一直改变。

权力与优先处理的重要事项之间的平衡性,会随着不同相关人物的问题与热中程度而有所变化。权势会依个人情况而有不同的起落盛衰——这就看他用以处理手边任务的技术,与获取资料或力量来源的能力而定。

至于决定,则是自然形成的,而不是被刻意做成的;而且常常很难知道他们是在哪里与如何开始形成和结束的。因此,掌握所有可能情况的敏感度,也就比对理想的理解来得更重要了。

冲突、对立会只局限于地方性。不过,如果能专注在问题与事务上,而不是派系与个人上的话,就能将这种冲突对立处理得更具有生产效益。

然而,这不是个会有许多人选择或被选来在此工作一辈子的地方,人们会倾向于在联邦政体中进进出出,最多或许只会待个五到十年。在中央是没有所谓的终生职业可言的;只有工作与角色。对一个货真价实的雅典娜型的人来说,这些都不可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这完全符合他对多样性、弹性与流动性的需求,以及对说服性的政治策略与妥协艺术的需求。

截去顶部的金字塔

尔文·博里克(Irving Borwick)博士把ITT Europe描述成,在截去顶端的传统阶级组织金字塔上,坐落着一个“多样体”(multigon)。这种多样体是由制造团队、交易团队、职务与相关组织所共同组成的。这些团队、职务与组织,都相互地交叠在一起,产生互动,并独立地坐落在各国的ITT公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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