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夏子恒的脸色顿时变冷,一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本宫今天,非要听你弹琴不可!”
说罢,他猛然用力,将苏锦瑶带入怀中。
苏锦瑶大惊,尖声叫道:“你放开我!”
夏子恒却毫无所动,满眼疑惑,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扶在她纤腰上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这个苏锦瑶,竟然,竟然和眠月楼的天姿,长得丝毫不差!
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的人,是玉州刺史的女儿,他肯定会以为,这是那天姿来到了玉州。
就在这时候,亭外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放开她!”
夏子恒一愣,抱着苏锦瑶的手突然松开,苏锦瑶一离开他的禁锢,哭喊一声“爹……”便早已飞奔出亭外,扑到亭外苏哲的怀里。
“好了,好了,别哭了!“苏哲抱着女儿,满脸慈爱的安慰她,“太子殿下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别哭,别哭了啊!”
苏锦瑶听父亲这样说,也不敢再哭泣,只得从父亲怀里抬起头,哽咽道:“爹,那我,我回房了!”
她说完,满眼含泪,匆匆跑掉。柳叶也忙抱了琴,跟着她离去。
“臣玉州刺史苏哲,拜见太子殿下。”苏哲待女儿走后,匆忙向夏子恒行礼。
“平身。”夏子恒淡然说完,从亭中走出,问苏哲道:“方才那个,真是你的女儿?”
苏哲被问得愣住,“是,是臣的亲生女儿。”
那“亲生”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真是怪事,怪事!”夏子恒自言自语道。
真是怪事,一个远在洛州的青楼女子,竟和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刺史的女儿,长得完全一样,这真是太让人奇怪了!
算了,怪事年年有,何必去想这样,还是正事要紧。
夏子恒这样想,便顺便问苏哲道:“爱卿,不知玉州行宫建造的如何了?”
“已经完工,只剩下栽种花木的事宜,臣已经让人加紧去办,不会耽误皇上重阳巡幸。”
“这就好,明天,本宫要去行宫看看。”
“这……”苏哲听了这话,倒似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夏子恒见他脸色微变,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太子殿下若想去行宫,臣一定奉陪。”
“不要你陪,本宫自己去。”夏子恒起身,朝亭外边走边说。
苏哲急忙追上他,“太子殿下,臣已备好上房,还请太子殿下移驾。”
“也好。”夏子恒说完,便随苏哲离开。
刺史府绣楼上,苏锦瑶看着堆了满桌的菊苗,柳眉紧皱,满眼无奈,站在她身边的柳叶也是一满的愁烦。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再有几个月,皇上就要亲临玉州,可是这些菊花种下去,却几乎死了大半,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或许,是我们在种植的过程中,误了什么细节。”
“可是匠人们都是按小姐的办法种的,府里的菊花也是用这法子去种,为什么偏偏种在行宫里,就几乎全部死掉了呢?”
“唉!”苏锦瑶叹息道,“看来明天,我得自己去一趟行宫了!”
“这怎么行啊小姐!”柳叶急声道:“老爷刚刚已让派管家来说了,太子殿下明天也要去行宫,小姐不怕再撞上他?”
“撞上就撞上吧。该来的,反正总是躲不掉的。再说了,太子此番来玉州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小姐,你不会是想认命地嫁给太子吧?”柳叶有些吃惊。
“就算我想嫁,那也得看太子殿下是否愿意娶我。”苏锦瑶自嘲一笑,“柳叶,你就放心吧,像他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我们只要不给他好脸色就行了!”
“真的行吗?”柳叶嘟起嘴巴,“小姐,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些,奴婢可不希望你和那个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不然可真就应了人常说的那两句话: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陌路人。依奴婢看,你以后还是不要称萧公子为萧郎了!”
“柳叶,谁许你胡说了!”苏锦瑶忍不住瞪她,“以后在家里,不许提萧公子,万一被老爷听到,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知道了小姐。”柳叶嘟着嘴巴,不高兴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苏锦瑶便带了柳叶乘轿前往行宫。其实,专门负责行宫花木栽植的人,就是苏哲自己的女儿苏锦瑶。她是这玉州城里有名的种花能手,所有的花木到她手中,甚至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玉州城许多种植果树的农民,遇到一些难以处理的问题,都会向苏锦瑶请教。苏锦瑶的这项本事,从小就有,似乎根本就是天生的,让父亲苏哲都有些吃惊。
她两三岁时就开始在府里种植各种花木,最开始是牡丹和菊花,后来连玉州没有的海棠,都种了满园,而那一年,她才不过十岁。
也正因如此,苏哲才放心地把整座行宫的花木栽植工作,交给了女儿苏锦瑶,而这也是给了苏锦瑶十八年来,唯一一个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极少,从工作开始到现在,她总共也就去了三趟行宫,可仅是如此,她便已经因此而接触到那个隐逸山野的萧风。
萧风自称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隐逸山中的武林人士收为义子,教他读书习武,却从不许他下山,见到苏锦瑶之时,乃是他平生第一次离开深山。
他们二人一见钟情,尽管无机会相见,伸平日却是飞鸽传书,情意不断。
约摸半个时辰后,苏锦瑶出了玉州城,时值仲夏,天气极热,苏锦瑶坐在轿,只觉得昏昏欲睡,正在半睡半醒之间,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飘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