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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口语交际教学(4)

第三,形成连贯叙述的习惯。“语言既能选择和确定意义,又能联结和组织意义。因为每一意义体现于某些情境之中,因此,每一个字的具体用法就属于某些句子(一个字本身有时也可以成为一个缩短了的句子)。

句子又属于某些较大的故事、描述或推理的过程。”杜威指出,在学生的思维发展及表达能力形成过程中,形成连贯叙述能力是其关键,而在过去的课堂教学中,教师往往垄断课堂的叙述,无论是详述,还是解释,几乎都由教师包办,学生根本没有进行连贯性叙述的训练及机会,如是,学生的理智的发展自然受到严重影响,因此,杜威提出,要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必须破除教师垄断课堂的连贯叙述的习惯,给学生更多自主的进行完整叙述训练的机会,从而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此外,在学生的口语活动及作业中,要减少教师过多的“分析性提问”,给教材及学习内容更多地意义的完整性,反对过多地给学生堆积了一些不相联系的细枝末节。最后,反对因为避免错误即减少学习表达活动的行为,以免阻碍了连贯的叙述和连贯的思维。

(二)学习标准语言是表达型口语学习的核心

“语法是逻辑最基本的部分,因为它是对思维过程进行分析的起点。”表达型口语训练目标及任务是培养学生准确地理解、有效地表达能力。由于标准语言的学习不仅可以促进学生思维的发展,而且,可以提高语言思维及交流的质量和效率,因此,掌握标准语言被视为表达型口语训练模式的关键。事实上,它不仅是口头语言理解及交际的重要基础,也是交流型、体验型和媒体交际型口语学习模式的重要基础。它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掌握系统而规范的语法

语言学理论告诉人们,人的语言能力包括语言能力和语言使用能力。

而语言能力既是意义的反映,也是语言内在规律的反映,它在深层制约着语言使用能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国际上许多国家在进行口语训练时都十分强调掌握系统的规范的语法知识及词汇的重要性。早在20世纪50年代,法国语文课程标准就强调,通过语法的训练,培养学生的表达能力:“经由文法之研究,使学生之口说发表力,有自觉的进步,并藉此以发展其对于文句分析及推理之能力。”英国语文课程标准一再强调,培养学生正确、流利地运用标准英语词汇和语法使用语言。日本则把掌握系统的语法知识及词汇知识看作进行口头交际活动的重要基础。总之,为了掌握口头表达能力,在口语训练中教师必须注意“纠正学生的错误”,同时要注意“不抑制学生的自发性”。

从国际口语课程训练看,掌握规范性语法及词汇,并不是把语言学习局限于“孤立的、技术性的事务中”,在人为的规范及刻板的规则中学习语言。这不仅会抑制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兴趣,而且也有违语言学习的目的。因为规范的语言学习是一个过程,它在创造性语言活动中获得语言表达技能、技巧。作为一种复杂的心智活动,语言学习的核心在于培养学生理解、分析、独立的判断、推理与逻辑表达能力。换句话说,所谓规范性的语言学习,是把它放在各种形式的语言学习活动中,即在使用语言活动中学习语法及词汇。当然,即使系统的学习语法知识及规范语言知识也必须结合课文,尤其是结合一定的语境、语言功能和上下文进行学习。用美国学者的话说,要不断地引导学习者对作品的语言特征、修辞手段和叙述方式进行识别、感知和学习。让学习者在语言学习活动中观察和发现语言规则,进而独立运用,这是一条基本原则。为了使学生在轻松活泼的情境中理解语法及掌握语言规范,一些国家常常通过多种方式进行口语训练,比如,采用文字的陌生化表达和文字游戏等方式引导学习者进行语言实验,传授对语言的了解和认识,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自上个世纪中后期,随着媒体文化的兴起,特别是电视文化的兴起,不少国家在学习标准口语时,都注重与方言、俚语、惯用语结合起来,从而提高规范语言学习的效率与质量。有人称,“这一变化是我们时代的最意味深长的文化现象之一”。英国语文教育界认为,学习英语,尤其是语法和词汇,必须把它放在与各地方言、俚语、俗语以及其他形式的变体比较中学习,让学生分别清楚:“标准英语与其他形式英语的词汇、语法规则、拼写标点符号都不同。区别标准英语的语法特征包括代词、副词和形容词的运用,以及否定、疑问时态的构成”,以及历史上语言的变化及发展情况,总之,让学生从更为广泛的、社会的、历史的各个层面学习和研究语言,从而在一个更为广阔的时空中学习语言。在培养学生口语表达能力时,方言学习具有重要价值。它不仅充当了标准语言学习的媒介与工具,而且,其本身即构成了标准语言的内容与文化。由于方言在表达及交际中具有优先性、生动性、丰富性、灵活性和生活化等特点,它具有重要的使用价值。另外,无论是语音、词汇、语法,方言都是文化独特性和本土性的重要载体,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个地区的民族社会与历史的缩影,因此,在表达型口语训练模式中,它被当作一项重要内容来学习,而不是处于被排斥和对立的位置上。比如,方言的词汇、句型、语法和惯用法都是学习和掌握标准语言的重要基础。语言的丰富性、多样性是在丰富多彩的语言学习活动中完成的。不仅语言学习的魅力来源于此,语言的魅力亦来源于此。普希金说:“我不爱没有语法错误的/俄罗斯语言,就像不爱没有微笑的/绯红的口唇一样。”

按照语言学家索绪尔的观点,通过收集自己周围的各种语言表达方式,思考和讨论其表达效果,对自己的表达活动进行自我评价和互相评价,是规范语言学习的重要特点。这种学习方式既为学生学习规范性语言提供了充分的材料,也提供了真实的情境。当然,这一现象的产生还与母语学习的特点分不开。和外语学习不同,母语学习是在无意识的、不知不觉之中实现的,是由下而上进行的。它是在充分地获得丰富的、基本的、初级的语言特性基础上,逐渐“发展和认识语言的语音结构、语法形式和与随意的遣词造句相联系的复杂形式”;而外语学习则是“自觉的和有目的的由上而下进行的。它‘先发展高级的、复杂的,与认识和目的性相联系的特性,只是后来才产生比较基本的,与自发地和自由地使用别人的语言相联系的特性’”。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又说,在表达型口语学习过程中,我们要抛弃语法规则。

2.通过经典文学作品研讨学习

通过经典课文学习,强调文学教育是不少国家口语交际学习的重要传统及特色。围绕课程,尤其是课文组织听与说的训练,它既是学习和消化语文课程内容的一种重要渠道和方式,又是进行听说训练的重要保障。

在表达型口语训练中,这一传统及特色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法国教育界认为,文学教育应该贯穿于整个语文课程学习中,包括口语训练在内,语言训练与文学教育不能截然分开。学习语言包括学习文学知识,文学课文为语言学习提供了最好的范文。语言训练应该置于文学作品及历史文化现实之中。通过各个时期经典文学作品的学习和训练,不仅可以了解各种文学样式及各个时期社会发展状况,更重要的是提高语言表达的艺术和美学水平,追求一种更加审美的、更加严谨和细腻的表达形式,懂得“构成文化遗产的过程”,并使学生充分领会作品极为丰富的内涵,挖掘各种各样的解释,鉴赏文学作品的价值。

几乎任何一个国家在进行表达型口语训练时,都毫无例外地聚焦于课文,尤其是教科书中的文学作品课文。经典课文不仅是口语学习的重要媒介和载体,而且是主要材料与途径。比如,在朗诵训练中,一般都要求以教科书中的诗歌和戏剧片断为材料。在对话训练中,朗读多种文学体裁,比如小说、戏剧的对话片断、讲述、研究录音故事、电影、访问等。有的甚至直接要求背诵诗歌和戏剧选段,分析模仿小说和戏剧中的对话,学习有声叙事文并作口语报告(如参观见闻、电影、有声资料等等)。对此,德国柏林地区高中语文教学大纲解释说,其目的在于养成学生的美学判断能力,即让学生有意识地感受正规语言并进行自我塑造的能力训练。

如前所述,经典美学判断能力的培养不仅包括训练学生对语言表达形式的敏感性与创新性,而且,还要促进学生对语言、文学创作的兴趣和乐趣。

美国一所叫兰顿的学校在培养学生的口语能力时,就明确要求通过朗读希腊古典悲剧《奥狄浦斯》、莎士比亚的戏剧《麦克白》开场白及重要片断,分析其道德教益,并让学生在文学和艺术作品的感染中领略悲伤、怜悯等多种感情,从而净化学生的思想感情。再比如美国麦克多.力特尔出版公司出版的九年级《英语》教科书中,有一篇《完美的谋杀》课文,叙述了一个中年人对儿时欺凌他的童年伙伴难以释怀,36年后回乡复仇的故事。课文前面提出了一些关于学生自己童年的问题。比如,童年的伙伴,你记得多少?当时有没有重要的朋友?有没有很伤心的记忆?再要学生猜想故事将会发生什么。最后,要求学生分小组讨论,交流他们的答案,然后全班共同列出当代与自己生活有关的重大的事件。

(三)掌握理解和表达语言的一般技能和使用规则,形成风格

L.G.亚历山大曾经提出听说教学的目标是:“听懂;回答;提问题;表达。”这一表述用于表达型口语训练目标的描述非常贴切。在听说教学及口语交际教学过程中,要实现理解与表达的目标,除了掌握语言的意义及词汇外,还要学习理解及表达的基本技能,这些技能是保证理解与表达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条件。所谓技能及语言的规则,包括两个部分:一个是基本技能训练;一个是不同表达类型所遵从的规则,比如语调、语气,声音等等。当然,不同国家在阐述表达型口语训练的技能目标时,表现形式并不一致。有的国家对听与说技能分别加以要求;有的则对听与说口语教学提出一个笼统的目标。比如新加坡就把听与说分开加以阐述:听,“辨别以不同语调、语速表达的语句的含义”;说,“以正确的语音、语调和语速说话”。在理解与表达的形式上,“听”提出了聆听句子、短文、议论性谈话等不同的语篇类型的理解及表达的规则要求(一般日常生活的话题、相声、短剧、一般本地新闻,国内外关于政治、经济等课题的新闻、演讲、辩论或报告及简短的演讲);“说”则提出“在不同场合,针对不同对象,运用适当的说话方式”的要求。

在表达型口语学习中,从各国训练的具体实践看,一般着重强调掌握口语表达中以下几种技能及技巧:叙述、解释、说明、议论、辩论等,以及对话、会话、交谈、辩论等方式。当然,这些技能及方式的训练实际上又与相关类型的表达规则又很难分开。也就是说,不少国家是把口语表达技能及所使用的规则融为一体的。一些国家在口语学习中都有非常具体的建议,如新加坡华文教学大纲对“讨论”与“辩论”分别提出了这样的训练建议:讨论,“遇到教材内容适合作为讨论课题的,教师可以组织学生进行讨论。如教材中有‘解决难题’一项,教师可先解释一下难题所在,然后让学生讨论(可以分组)如何去解决它。讨论后,学生分组报告,教师作总结,也可让学生作总结。”辩论,“教师可以配合教材内容和学生程度,找出一些适当的辩论题目,来组织这项活动。辩论活动可以加深学生对教材的理解和认识,也可以训练学生的思维、说话、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等能力。”新加坡华文教学大纲还特别强调:在教学时要加强学生的会话技能的训练,特别是高层次的会话技能:为了加强学生的会话技能,教师在教学时应留出10%的教学时间,来教导学生掌握较高层次的会话技能。教材编写者或教师应编选能配合演讲、辩论、讨论等活动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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