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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瑶族的物质文化(7)

在《明史》和《富川县志》等有关史料上,确实记载有何廷枢和盘兰芝两人。何廷枢,富川朝东豪山村人,明万历丙辰年(1616年)进士,历任敕命督理印马屯田巡按,直隶、应天、山东、河南、陕西、南京等监察御史,中宪大夫太仆寺少卿等职,其墓现于富川瑶族自治县城北乡开建村后山。他的死有三种说法:一是死于李自成进北京头年的北京地震;二是告老还乡时病逝于豪山;三是告老还乡后,与其子何建魏率当地乡勇抵御明末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部将曹志建部时,被曹志建所杀。由何廷枢撰写的《金石壮志》碑现存于回澜风雨桥中,记述了修建回澜风雨桥的全过程。

富川位于“潇贺古道”上,是中原汉文化进入瑶族地区的重要通道,何廷枢和盘兰芝两人的爱情故事正是瑶族和汉族文化碰撞和交流的涌动,富川风雨桥正是两个民族人民智慧的结晶。

二、周渭祠

广西恭城瑶族自治县城东有一座周渭祠,当地人又称其为周王庙或嘉应庙,是为祭祀北宋官员周渭而建的。

周渭祠为广西壮族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占地面积16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1040平方米,创建于明成化十四年(1478年),清雍正年间(1723~1735年)重修。由戏台、门楼、大殿、后殿及左右厢房组成,戏台和后殿曾经损毁,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周渭祠坐北向南,院落式布局,砖木结构,其中最为人称道的是门楼。周渭祠的门楼又被称为“蜜蜂楼”,面阔五间,叠梁式木构梁架,重檐歇山顶,琉璃瓦盖。檐柱承托下檐,金柱通顶支承上面重檐,体型在中间骤然收小,五层斗拱逐层出挑,屋顶飞檐高翘,显得雄伟壮观。由座斗、交手斗、鸳鸯交手斗三种形式组合成的严谨而有规律的重檐,形似蜂窝,人们称之为“蜜蜂楼”。斗拱仅起装饰作用,完全靠内部米字枋格承托上层屋顶。斗拱单体形似鸡爪,使上层重檐空气流畅并产生回流,不时发出轰鸣之声,雀鸟们不敢在此筑巢造窝,起到了免遭虫鸟侵害的自然保护作用。

周渭,字得臣,恭城县路口(炉口村)人,原籍连州,生于922年,卒于999年。他只身北上北宋京城汴梁,受到枢密直学士、户部侍郎薛居正赏识,把他所写的治国策略推荐给宋太祖,被诏应试,赐同进士出身,授白马主簿,历任右赞大夫、永清知县、直隶州知府、广南(辖今广东、广西)境诸转运副使等职,官至监察侍御史。周渭不畏强权,执法如山,清正廉明,政绩显着,去世后被敕封为“忠祜惠烈王”。

恭城县志记载,周渭关心家乡疾苦,奏请朝廷免税赋,竭力开发民智,兴办乡学。周渭一生的事迹和故事很多,在恭城就有为恭城人世代相传的佳话。恭城原为“茶城”,是茶叶的重要出产地,却因此而茶税繁重,百姓不堪其苦。周渭深感民众疾苦,奏请朝廷减免赋税,并将“茶”字巧妙地增改笔画为“恭”字,将压在恭城百姓身上的重担卸了去。恭城百姓捐款为他建庙立像,世代敬仰。

周渭的一生如一部丰富的廉政教育书籍,周渭祠装载着这部书,装载着百姓对清廉勤政的期望。2009年,周渭祠被确定为广西桂林市党员干部廉政教育基地。

三、梅山图

2002年,广西恭城瑶族自治县公开了在当地发掘的瑶族文物《梅山图》,其复印卷展示在周渭祠中。《梅山图》被拥有者视为共有的“族谱”和“传家宝”,村中老人去世,做“洪门”道场时,便将《梅山图》挂出来,由德高望重者对着图由头至尾诵读吟唱,祭奠亡魂归梅山故里。

《宋史·蛮夷二》中记载,“其地东接潭、南接邵,其西则辰,其北则鼎澧,而梅山居其中”,梅山位于今湖南省新化县与安化县之间。宋朝时中央政府开发梅山,立城设县,编制户口,征收赋税。瑶人不堪重负,开始逃离梅山,部分人逃往千家峒。恭城部分瑶族人的祖先再次由千家峒迁入恭城的观音、三江和西岭等乡的山区定居。

画卷上配以诗歌和文字,记载了绘制年代是清乾隆九年(1744年),依据明朝万历年间的梅山图临摹而成的,画中人物则“生活”在宋代。全图共分5卷,长达500余米,周渭祠中展示的是其中百余米。经过防腐处理的彩绘画卷鲜艳如新,1000多位人物中有神仙有鬼怪有凡人,形象细致,神态各异。有渔猎耕种的安宁,施道作法的严肃,舞刀弄枪的激烈,打鼓吹笙的热闹,还有舞文弄墨的雅兴,种种人物和场景配以文字,生动地记载了瑶族人的历史、宗教信仰和生产生活。

四、恭城婆王庙和九板戏台

广西恭城瑶族自治县有信奉婆王的瑶族自称唐黄瑶,祖先为唐姓和黄姓瑶族。在唐黄瑶的民间历史记忆里,认为婆王是盘王的妻子。唐朝李旦避难时曾拜婆王为养母,李旦登基后,封婆王为“经纶圣母”,于第二年6月25日亲赴婆王庙祭祀,并赐给婆王金镯一枚,此后每隔两年祭祀一次。而唐黄瑶的后人每三年于6月23~25日过婆王节,祭祀婆王。

明洪武初年(1368年),唐姓移至唐黄村后修建了婆王庙。清朝时婆王节活动兴盛,重建婆王庙,捐资人数和重建规模都远胜明朝。民国年间改称“唐太婆庙”,又被改为校舍办学、处理乡政务之处。婆王祭祀曾于新中国成立后中断,至20世纪80年代初才恢复婆王祭祀活动,1990年唐黄瑶族又在唐黄村后岭重建婆王庙,1992年塑婆王像两尊,1996年建前殿复原貌,2000年又于殿侧建伙房6间。

20世纪90年代重修的婆王庙占地约300平方米,坐东朝西,中间天井,前后两进。前殿是红砖墙青瓦顶,后殿是青砖小青瓦,两边有圆形耳门和走廊,檐角飞扬。婆王端坐中堂,头戴皇冠,侍女和金刚侍立,案台上插着一把宝剑和两支令旗,摆放着祭品。婆王宝座前的对联写着:“追盘主根深蒂固,仰婆王枝繁叶青。”四周的墙上挂满绸布,上面写着“婆恩似海”“圣德如山”“恭祝圣母寿诞”等祝语。

现在的婆王庙虽为重建,却遗留着旧庙当年的风采。庙门外有两块高约50厘米的石碑,上面各有一条虬龙浮雕,形态夸张恣意,龙头硕大,龙身细长,龙爪抓一颗宝珠。其中一块碑上刻着“乾隆二年(1737年)二月初六吉立”的字样。另一块石碑上刻有四个字,前三字为“敕封社”,第四个字模糊难辨。庙外墙边立有一块落款为“乾隆六十年(1795年)乙卯岁十月初九立”的石碑,为清代重修时所立。拆除旧庙重建时,遗留了10余座底座石墩,零落于庙内。每个石墩大约40公斤,雕着龙、凰、花、鸟、人等图案,图纹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当地有这样一句话:“牛尾洞关牛,秧家做秧田,上下楼堆谷子,九板桥挞鼓唱戏。”过婆王节时,各地来的民众聚集在嘉会乡白燕村九板自然村的戏台下看戏。这座戏台也颇有历史,始建于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屹立于此近170年。

九板戏台为砖木结构,既有岭南建筑特点,又有民族地方特色。曾因风雨侵袭、缺少保护而残破不堪,屋顶长满青苔,木柱摇摇欲坠,砖底座多处开裂。2008年,由当地政府拨专款,民间出资出力,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对古戏台进行修缮,并于当年7月,以九板古戏台为主会场,邀集湘、桂等地的3万多瑶族同胞,举办了第十届婆王文化节。2010年,“九板婆王节”被列入广西壮族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五、蓝田瑶洞和围屋

1981年10月,广东龙门县开展文物普查工作,在蓝田的寒山、上围、双夏、谭家湾、杨屋村等近水向阳的山边发现瑶族人穴居的遗址。1987年3月,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和广州市博物馆专家到蓝田考察瑶民生活穴居遗址(其时龙门县属于广州管辖)。同年11月,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在蓝田杨屋村外的山边进行考古挖掘。蓝田瑶族乡现已发现200余座洞穴,大多已毁坍,现仅存新星村杨坑洞口猪炮兜的两座瑶洞较为完整。两座瑶洞呈椭圆形,相距约5米,其中一个洞口高约1米,另外一个瑶洞的洞口稍小一些。因为无人居住,洞内光线阴暗,苔藓满壁,蚊蝇聚集,蝙蝠倒挂。

田心围屋外,有两块2003年立的石碑,分别写着“龙门县文物保护单位田心围古民居”和“田心围古民居其结构为三堂、八横、二围龙的清代建筑”。2003年围屋里的居民搬出去后,风雨侵袭,缺少维修和保护,房子老化加重,一些房子已经破损。

蓝田的瑶洞和围屋亟待保护和维修,它们是瑶族居住习俗演变历史的见证,是瑶族与汉族文化交往历史的侧面,具有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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