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心里有疑问,按段嘉纯的身手,自己一人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出城!怎会落得还要严鲁回来接人呢?想不通便不想,如今出城才是最重要的!
段嘉纯与霍明松联盟,不过是给霍明松为谋逆叛乱做了个借口。当日受沈画那一刀,虽是没有死,但也失血过多自己点穴封脉,以至于到最后成了个一身功夫不能使的废人。他从来没有怪过沈画,这是他该受的惩罚,就当是替自己偿还了孽债!
沈画身上穿着严鲁从身材较小的兄弟那拿来的粗布麻衣,又将一头乌发藏在了毡帽中,乍一看俨然就是位外表俊秀的少年郎,出府的时候霍家军的开门狗并没有在意她,只当是严鲁山寨中的小跟班罢了。
严鲁对与昨儿个自己将沈画带进府见段嘉纯,感觉就是个错误,彻彻底底的做了回傻事,要不是这个女子,他纯兄弟也不会放弃了江山不要而与她亡命天涯:“纯那小子,如今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毫无区别!”
沈画走在严鲁身后大惊,那个男人怎会是个废人?他的双臂那么有力,紧紧抱着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快步掠过严鲁,站在他身前,左右看了看没有经过的人,才问道:“严大哥,容我这样叫你!你说他是废人?怎会这样?”
“说来话长!那时候在凉城碰见他的时候,正被一群人围着毒打!我也不知是那个筋不对,竟把他给救了!后来才知道,他是燕云的王爷,那些打他的人都是压他上路的禁军!而那小子为了保命,废了自己的一身功夫!”严鲁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部,告诉沈画段嘉纯为了什么而自废武功的。
沈画身子一颤,他竟然因为受了那一刀,而废了自己的武功来保命,不由的朝那灯火辉煌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他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废了功夫以后便没有防身之术,还要避免我受到追捕而强撑着身子!
“走吧!快送我出去,严大哥好早点回去接他出来!”沈画加快了脚步,她并不是后悔给了段嘉纯一刀,可不知为何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涩冉冉升起:一个被我刺伤的男人,尚且还能为我着想!我为何不能放下心中对他的成见?诌是不能接受他的一番情意,好歹也该原谅他了吧?
段嘉纯站在广场中看着霍明松与那些霍家军趴伏在酒桌上,看样子酒菜中的蒙汗药已经发挥了作用。双手高擎长剑,双目之中迸射出逼人寒芒,他的喉头爆发出一声低沉怒吼,长剑卷起一片森然寒光,从霍明松的颈部斩落,鲜血从断裂的颈部缺口喷射而出,溅了他一脸,他宛如高山般挺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仍是处变不惊。
霍明松在死前竟睁开了双眼,他断断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毫无用处的傀儡心机如此之重。
“我也算是为段家铲除了一心腹大患!”段嘉纯心中冷冷道。
那霍明松的小女霍知兰从小跟随父亲守卫边关不拘小节,今日大婚却迟迟不见新郎入房,也没半点女子矜持,摘下头上的红帕便独自去广场看看情形。
霍知兰赶到广场之时,竟目睹了夫君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杀死,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到了,连哭都不会了,过了许久方才用颤抖的身子冲上前,眸中闪着泪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就是想利用本王的后果!”段嘉纯没有等那新婚的妻子再次开口,长剑已直刺入霍知兰的胸口。
严鲁将沈画送上马车与紫芜还有闫玲汇合,才转身急匆匆赶回广场接应段嘉纯。正在此时在外巡逻的小分队正好赶上换班,霍明松的儿子霍武阳见换班的队伍迟迟不来,便摔领着小分队也赶到了广场。
只见段嘉纯矗立在广场中间,那些舞姬全都蜷缩在一边抱成一团,而段嘉纯手中仍然握着长剑,霍明松与霍知兰的尸首倒在一边。
霍武阳虽不曾被老子看得起,却仍念他是自己的养父,霍明松被杀他岂能坐视不管?小分队人不多,却也能将段嘉纯擒拿,但那严鲁却不好对付,严鲁将段嘉纯护在身后,手握大刀看着与他们慢慢逼近的霍武阳。
沈画坐在马车中,右眼直跳,不管紫芜问自己任何问题,她都听不见,闫玲见她似乎有心事,询问道:“画儿怎么了?”
“玲玲!你可否回去看看情形?若是出事,也好搭把手!”沈画握着闫玲的双手,恳求的看着她。
闫玲与紫芜两人同时皱眉,沈画为何要关心那段嘉纯的死活,到底这中间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
“那我这就去!你与紫芜就待在马车中,千万别出来!”闫玲拗不过沈画祈求的眼神,终是答应回去看看,至于那段嘉纯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救还是不救就看她自己的了!
马车外等候接应的还有严鲁山寨中的兄弟,闫玲走后不久,便见她搀扶着段嘉纯赶了回来,严鲁那些个兄弟看着老大的义弟受了重伤,又不见严鲁跟来大感不妙,其中一位严鲁的左右手急声道:“你们两个先护送他们出城,我们回去看看老大!”
山寨的两名兄弟,驾着马车将沈画一行人带离西城门,大概行了一炷香的时辰,马车才驶入一片树林,远离了番阳城。
沈画这才开始关注段嘉纯的伤势,见他左腿小腿部中了一剑,镞尖深深陷入股肌之中,裤管已经完全被鲜血沾湿,伤口处仍然不断渗出血水,他整个人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