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学校,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原本还是刺眼闷热的阳光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挡在校门外,整个周围充斥的是阴天时的黯淡,不远处的教学楼时不时的会扭曲一下。
又是这种鬼地方,钖左无奈地咒骂一声,朝着那涂满黄色的破旧教学楼走去。
刚踏上三楼,钖左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楼道里的几个男生中掺杂的某些其他东西,有一个男生甚至还只是一个躯壳,而真正操纵肉体的是附在他身后的某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由浅红色粘稠液体构成的人体状,大概也是感受到钖左的目光落在它身上,那约莫在头部的位置像是诡异地露出一个笑脸,又丑陋得比哭还要狰狞。
钖左眼神淡淡的扫过:您这丑的是不是标新立异了点?长得跟被谋杀一样。
好在他胆青,不过也顾不得这些了,既然能够做到操控活人肉体,想必这物也不是他这种菜鸟降得了的,那就假装四处看风景好咯。
然而在他打算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那**控的人体却做出让他实在没办法视而不理的动作来。
**控的男生跳坐上走廊边的围栏,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很正常地坐上去而已,而钖左知道,此时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已经勾住他的脖子,看样子应该是要让他上半身失衡坠楼。
“小心。”钖左第一个反应只是救人,所以在他出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不自量力,指不定还会招来什么祸害,他心里有些懊恼了,拼一拼了。
他一只手拉住那男生的手臂好让他不被拉下去,好歹有些阳气镇住,口中快速地默念着诀,是他所知道的作用最强的诀,却也是反噬最强的诀,往往是得不偿失的,所以他很少用。但这个时候连钖左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值?
旁边那些不明就里的男生还走过来干扰他:“喂,你在弄啥啊?”
其中另一个男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本来钖左就不太记得这个诀,让他们这一乱搅脑子更是乱成一团麻,真特么想爆粗。
突然那男生的脖子后探出一个人头来,那张脸已经不在是刚刚看不出人样的浆糊了,而是五官俱全的人脸,还是个女人,一双勾魂似地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钖左,鲜血开始从眼睛往外喷。
想不到被她这么一看,反倒让钖左脑子一抽,把诀给想起来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她,嘴皮子动得跟按到快进键似的,不过要是真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等这诀念完人也就该去阴司那报道了吧,能不能效率点?钖左心想着,眼睛猛地睁开,黑色的瞳仁变得黑亮魄人。
侍卫我轩凶秽消散
道气长存急急如律……
就在这“令”字蹦出口之际,钖左惊讶地看着那化成人形的影物从这男生的身上脱离。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刹住嘴,不然还真就亏大发啊,鬼作用不到,还把自己反噬进去。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是怕了这法力吧。钖左很清楚,只是不明白,这物居然会让着他?
而物一离身,那男生也就醒了。
钖左松开他的手,看向那物,若不是那半透明的体质,现在那物看起来和在坐在教室里看书的安静女生没什么两样,身上穿的也是这间学校的校服,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怨念?
她转过头来,刚刚眼角处淌着的鲜血已经干涸,双瞳还是冲斥着血红,带着幽怨般地和钖左对视着,巴掌大的脸皮肤惨白,居然也带上一种阴暗诡异的美感,钖左承认,他有些看呆了。
直到刚刚被他救下的那个男生带着质问的声音才让他回过神来:“喂,刚刚都对我做了什么啊!?”
吃力不讨好,钖左冷哼一声,用极不屑的眼神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从刚刚他对这几个男生的态度就已经是反感,突然让他想起那次的阴兵过道,以及那个为了救他至今生死未卜的卫道者,果然呢,大多时候人还不如鬼来得强。
此时的钖左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魄人的噬气,让人心上一阵心惧。
可因为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那男生又骂了一句,语气却明显有些虚了:“你拽什么啊,神经病!”
几个男生很快勾肩搭背地走开。
“真是倒霉催的,我刚刚睡得好端端的被个神经病给吵醒了。”那个男生还在继续骂骂咧咧。
一听这话他的朋友也纳闷了,“你刚刚明明在跟我们说话哪里在睡觉了?”
在他们说话这期间,钖左也没去留意他们的话,而是看着那个转身要走的女生,下意识地开口想要叫住她:“喂,那个……”
一听钖左的声音,几个人都疑惑地回过头来,还以为钖左是在叫他们,而此时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些什么。
“什么事啊?”刚刚那个男生问。
但那女生并没有因为钖左的喊声而停下来,而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让钖左有些郁闷,没声好气地应了声:“跟你说话了么?”
也就没等他们应声,甩给他们一个高冷的背影直接走开了。
也正是这句话,让几个人都冒了一身冷汗。
拿鬼来吓人是钖左一直都很不屑的,不过这会看来,还蛮过瘾的嘛。